周文斌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也不敢靠得太近,只能隔着一段距離偶爾偷拍幾張照片。

    正當他準備換個角度再拍一張姜琉橙的正面照時,後者突然朝這邊看了過來,嚇得連忙假裝低頭擺弄手機。

    “怎麼了?”周北望見姜琉橙突然看向身後,正在說話的顧清也不得不停止說話。

    姜琉橙狐疑的目光在一個戴着鴨舌帽的男人身上停留了兩秒,隨後移開,不能因爲人家戴着帽子就懷疑,畢竟他自己也戴着帽子,隨即搖搖頭:“沒什麼。”他不好說感覺有人在拍他們。

    顧清彎了彎嘴角,看着他的眼神帶着幾分深意,似乎並不覺得真的沒什麼,“既然這麼巧遇見了,不如一起走,剛好我也沒其他事,可以給你們介紹下這裏的畫,有很多畫都挺不錯的,北望,我記得伯父伯母挺喜歡畫的,要是有看上的,可以買去送給他們。”

    姜琉橙問道:“你是這裏的工作人員?”

    顧清保持着微笑,“當然不是,只是作爲北望的朋友,沒想到能在這裏遇到,正好我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

    姜琉橙搖頭說:“不是工作人員那就不用了。”

    顧清看向周北望。

    周北望知道一些畫的由來,但也有一些畫不知道,他以前和顧清在一起,確實因爲他特意去了解過,後來分手了,他就極少再去了解,如果有顧清幫忙講解也不錯,他好奇地問:“爲什麼不是工作人員就不用?”

    姜琉橙說:“我們不是在約會嗎?如果是工作人員倒沒什麼,可要是朋友就不太好吧?”

    周北望眼睛亮了一下,“你說的對,我們在約會,再多一個人確實不好。”

    姜琉橙又說:“你要是想聽這些畫的由來,我可以給你講。”

    周北望詫異了,“你知道?”

    姜琉橙點頭:“我知道,昨天我就瞭解過。”

    都知道要來藝術展約會,他怎麼可能沒有提前做功課。

    聽着兩人旁若無人的聊着,顧清第一次有一種自己就是那個多餘的存在,見到周北望之後,他總是時不時說一句以前的事,想勾起周北望的記憶,更是想讓姜琉橙知道,他和周北望的關係比他想象的更深,可這次他發現,以往很靈驗的招數不管用了。

    “顧清,那我們先走了,你忙自己的事去吧,不用陪我們了。”周北望心情愉悅地對顧清說完就跟着姜琉橙走了。

    顧清看着他們一起離開的背影,手指因握得太用力,指尖泛白。

    周北望雖然是彎的,但是他的思維其實更像個直男,兩人相遇後,他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想複合的目的,這也是他敢當着周北望的面說那些話的緣故,只是沒想到他這次遇到對手了。

    另一邊,秦律在收到周文斌發來的照片後,將這張照片發給陶鼎,問他上面的男人是不是周北望的白月光。

    陶鼎收到這張照片的時候內心還挺震撼的,他沒想到秦律動作這麼快,只是有哪個幫忙介紹的人會對這種事這麼上心的嗎,他也不懂。

    陶鼎:是他,他叫顧清,顧家原先也挺有錢,後來有個項目出問題,這幾年慢慢就不太行了。

    陶鼎心想,說都說了,就乾脆多說一點。

    顧家雖然不太行了,但是顧清母親的孃家還可以,雖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人,但是搞藝術的,在外人看來就覺得不錯,像顧清就是一名畫家,他在m國據說有些名氣,後來回國還開了自己的畫廊。

    陶鼎:說起來,顧清回國的時候,也是顧家正好要不行的時候。

    陶鼎和顧清也是從小認識的朋友,但是他對顧清卻不像周北望那樣,把他當成很好的朋友,因爲他一直覺得顧清是個很清高的人,表面上沒有說,其實心裏有些看不起他們這些富二代。

    畫展上,周北望才知道姜琉橙所言非虛,他確實瞭解牆壁上的畫,他知道的和不知道,他都能說出一二來。

    不知不覺間就逛完了,等他們離開藝術展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周北望請姜琉橙去喫飯,喫完就送他回去。

    姜琉橙下車,隨意掃了一眼就看到小區樓上有一個房子的燈是亮的,陽臺上隱隱卓卓有個人影在晃動,接着他兜裏的手機就開始震動。

    “下次再見。”周北望對今天的約會還挺滿意,沒等姜琉橙說話,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直接開了免提。

    “北望,你現在在哪裏?”顧清略微沙啞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能不能來幫我一個忙?”

    “怎麼了?”周北望聽到手機那邊似乎還有一陣吵雜的聲音。

    “我、我出車禍了,我怕家人擔心,在雲市認識的人也不多,我只能想到你了,要是打擾到你約會,也沒事,我自己處理也行。”

    周北望知道他家的情況,便說:“有沒有受傷?要是受傷了就先打電話叫輛救護車,我現在過去。”

    “好,我一定等你。”

    掛斷電話,周北望對姜琉橙說:“你快上去吧,我去看看顧清是怎麼回事,回頭再聯繫你。”

    姜琉橙頷首,然後目送他開車離去。

    回到出租屋,已經等很久的郭起帆立刻從陽臺跑進來,“我還以爲你很快就會上來,怎麼在樓下聊那麼久?”

    “他一個朋友剛好給他打電話。”姜琉橙一邊換鞋,一邊將他已經等不及的晚飯遞過去。

    郭起帆打開晚飯,霎時香氣撲鼻,“就是這個味道,自從每天都要加班,我已經很久沒喫過這家店,想死我了。”

    郭起帆起身去廚房拿了碗筷,一邊喫一邊問:“你今天約會怎麼樣,還順利嗎?”

    姜琉橙抱着雙臂靠在牆邊,姿態悠閒地說:“順利,又不順利。”

    郭起帆:“什麼意思?”

    姜琉橙:“他的朋友喜歡他,兩人以前可能也有過一段不一般的關係,沒準交往過,他總是假裝不經意的向我展現他跟周北望以前的關係不一般,說話的時候還會刻意營造一種外人插不進去的氛圍。”

    郭起帆臥槽一聲,差點被剛喝進去的湯嗆到,“不是吧,他那個朋友是個男生嗎?我以爲只有女生裏纔有綠茶。”

    姜琉橙:“不要搞性別歧視。”

    郭起帆:“好吧,然後呢?”

    姜琉橙:“他剛剛就打電話給周北望,說他出了車禍,找周北望過去幫忙。”

    郭起帆:“……連車禍都出來了,這是有多想拆散你們,該不會是裝的吧?”

    姜琉橙:“嚴格來說,我跟周北望還不算正式交往,裝車禍不至於,應該是真的。”

    郭起帆嗦了口粉,“那你有什麼打算?”

    姜琉橙:“再觀察一下,兩個人在一起,除了相互瞭解,三觀契合,還需要得到……”

    話還沒說完,手機突然響了。

    姜琉橙掏出來一看是秦律發給他的,郭起帆看他盯着手機看了幾秒,隨口問了句誰呀,“秦律。”

    郭起帆聞言一臉羨慕,“我也想要有個影帝靜靜地躺在我的微信通訊錄裏。”

    姜琉橙點開秦律發給他的消息。

    秦:你今天不是跟周北望出去玩了嗎?

    我是認真的:你怎麼知道?

    秦:圖片jpg

    姜琉橙看着他發來照片,是顧清發的一條朋友圈,說今天出車禍了,還好有這個人,要不然他都不知道要怎麼辦,還說這人從小到大就是這麼靠得住,附帶的照片是周北望在現場幫他處理車禍事件的畫面。

    我是認真的:你跟顧清也是好友?

    秦:別人截圖給我的,他是不是拋下你去找這個人了?

    我是認真的:那倒沒有,是送我到小區的時候,對方剛好打電話過來的。

    秦:你不用爲他說話,如果我早知道周北望是這樣的人,我就不會將他介紹給你認識了。

    我是認真的:倒也沒那麼嚴重,只要思想沒有問題,別人的行爲我們也管不了。

    秦律看到這句話,眉頭深深地皺起,不知爲何,他心裏驀然升起一絲煩躁的感覺。

    過了一會他纔回復說:所以你還要與周北望繼續交往?

    我是認真的:既然不是他的問題,無緣無故分手不太好。

    秦:你上次和程青華分手了。

    我是認真的:因爲也有我的問題,我不太能接受不夠顧家的對象。

    酒店房間裏,張寧端着杯剛燒開的水走進書房,走到門口突然停下來,看到坐在辦公桌前一動不動的秦哥,直覺忽然告訴他,秦哥現在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如果一個人明知道相親對象有一個愛慕他的人纏着他,那個人還是決定繼續跟相親對象試試,是什麼意思?”

    張寧愣了一會才意識到秦哥是在跟自己說話,遲疑地說:“那、那應該是喜歡這個相親對象的吧?最差也是有了好感。”

    秦律擡起頭,漆黑的眼眸盯着他:“有了好感?你怎麼確定的?”

    張寧心想這不是很正常的嗎,“相親跟正常的談戀愛不一樣,見面之前雙方沒有任何感情基礎,主要看適合不適合,所以只要發現有一丁點不好,相親雙方更容易抽身,像這種情況,有些人會覺得是個麻煩,如果不覺得麻煩,大概率就是有了好感。”

    所以,姜琉橙對周北望產生了好感嗎?

    秦律表情微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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