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裝病美人幕僚掉馬後[穿書] >第30章 沒憋什麼好心眼兒。
    剛過春分,夜風涼起來,依舊是水一般的沁人心肺,洛星寧坐在府裏花園的石凳上,像個老尼姑入定。

    三日後便是朝會,定然要爲了刑部疫毒之事紛爭個結果,可她現在,腦子裏卻沒了計較。

    見機行事嗎?當然不行。

    人之所以心生焦慮,是因爲缺少解決問題的辦法,又不能認同隨波逐流的結果。

    洛星寧深知此理,所以她的一貫作風,是羅列對策,推測結果。

    “東家,哎呀……”添宇遠遠的便招呼出聲,“您在這兒呢,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吹夜風?主子找您半天了。”

    添宇確實爲了尋洛星寧,溜溜轉轉在府裏打了好幾個圈,這人近些日子越發神龍見首不見尾,真是的,主子也不管管……

    洛星寧自然不知道添宇心裏的小九九兒,問道:“這時候,將軍不是該在晚練嗎?”李羨塵若是在府上,晚膳後半個時辰,總還是再要去活動筋骨,練練拳腳,然後沐浴更衣,去書房看一會兒書,纔會歇息。

    “今日沒有,剛纔回府就一頭扎進書房裏,讓小的來尋您,也不知他用過晚膳沒有……”

    得嘞,洛星寧知道,除了去看李羨塵有什麼事情要找自己,還得順帶問問他吃了飯沒有。怎麼突然就覺得自己像個保姆了呢?

    書房的門是掩着的,並未關死,添宇在門口回了一聲,李羨塵便在裏面應道:“行了,寧兒進來,不用你們伺候了。”

    屋裏,燭火搖曳,洛星寧只見李羨塵單手拿着一本書,應該也沒有好好在看,另一隻手裏把玩着一個小瓷瓶。

    不負添宇之託,洛星寧走到燈火前,將那跳躍得晃眼的燭心剪了一截下來,又重新籠上燈罩,才道:“添宇惦記着將軍是否用過晚膳,要是還沒喫,我叫廚房去備上。”

    李羨塵擡眼掃了一眼洛星寧,少見的,直接無視了這個問題,將手裏的瓷瓶遞給她,問道:“你可知這是什麼?”

    這當口拿出來的,還能是什麼……洛星寧道:“大約是與刑部疫毒相關的玩意,毒藥,還是解藥?”

    李羨塵淡淡笑道:“解藥。卻只夠兩個人的分量。”

    他知道洛星寧定然要繼續詢問,便索性一口氣將事情簡述了一番:刑部上下鬧了疫毒,事情已經在都城之內傳的沸沸揚揚,人盡皆知,李羨塵的副將姜遠悄悄找來,向李羨塵道,他懷疑疫毒是蒂邑族開炎祭司善用的一種瘴毒,形態多變,若是直接服下,頃刻便會毒發,若是做煙霧狀彌散,須得半日的光景,中毒之後七日無解便得喪命。

    呵,梁珏的算盤,要比洛星寧預想得更狠毒,是要置刑部上下於死地,他定是怕施平熬刑不過,說出什麼對他不利的話來。

    李羨塵自然不會把“大概是梁珏搗鬼”這種話說給姜遠聽。只是查問他懷疑的緣由,一問才知,原來姜圖與姜遠的外公,多年前是蒂邑族的宗族高室,後來因不喜當時的宗權之爭,才遠走中原。

    於是二人,昨日便趁着夜色,悄悄闖了刑部,把姜遠獻出來的解藥,偷偷餵給一個獄卒後,躲在暗處觀察,果然,個把時辰之後,他上吐下瀉了一番之後,真的無恙了。

    這可不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嗎?洛星寧聽着,尋思小說裏,幾乎沒提到過姜遠此人,便問道:“將軍覺得,姜大人,確實可信嗎?”

    李羨塵沉吟了片刻,道:“他與姜圖兄弟二人,本都是我的裨將,如今只剩了一個,戰陣上過命的交情,錯不了的。”

    洛星寧聽了,轉轉眼珠,笑道:“那不知姜大人,是否有那瘴毒?”

    李羨塵見她這表情,就知道姑娘定是沒憋什麼好心眼兒,便道:“有是有的,你想做什麼?”

    洛星寧“嘿嘿”一笑,道:“想來這事也只有將軍這樣身手的人才能做。”她笑意狡黠,看得李羨塵心裏哆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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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後朝會。

    朝堂上一片壓抑之氣,死水一般。皇上看着朝下,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疫毒之變,始料未及,皇上與衆臣商議對策,可這事棘手,那些醫門大家連是疫是毒都爭執不下,自然沒人願意接這燙手的山芋。

    “陛下,微臣有一奏請。”只見說話的人三十來歲,芴板舉在面前,擋了大半張臉,低眉順眼,身子微弓,語調恭謹。若是細細去看,他眉眼生得頗爲柔和,眉梢紅豆大小一顆紅痣,紅得有些扎眼。

    皇上那本來能夾死蒼蠅的眉頭抽了一下,可有可無的語調道:“梁愛卿,講吧。”

    “微臣曾任太常寺卿數年,但凡難解之事,太常寺卿應主動上奏,做祭典求上蒼神明示下,想來如今洛大人新任不久,對公務還不甚熟悉,並非刻意玩忽,可太常寺少卿,卻有疏漏提點之過。”

    嘿!

    洛星寧在心裏冷笑,沒想到,今天上朝第一本,雖然是參自己的,卻不是她安排的自己人。參她這人,正是梁珏之子,梁璡。

    這梁璡,在大顯安都平亂之前就任太常寺卿,是先皇念在他爹高位,給了他一個閒職,誰知兩年前,他鑽研出一些機擴精巧的實用之物,有的可用於日常生活,有的甚至可用於軍陣之上,自請調職去工部,皇上便給他一個工部右侍郎的職,雖然職級未升,倒也算是讓他才華配位。

    只是,自從他去了工部,便將鑽研機巧的心思荒廢了一半在配合他爹弄權斂財上……

    皇上聽他沒什麼正經建樹,只是跑來嚼舌根,心裏煩悶,往龍椅上一靠,歪在椅子裏,道:“依着梁愛卿,該如何呢?”

    梁璡道:“請陛下恕罪,微臣並非大亂當前,亂嚼舌根,只是微臣當初的太常卿做得纔不配位,稀裏糊塗,而洛大人卻不同了,多次通神爲陛下分憂,今次刑部之亂是疫是毒,數位名醫都爭執不下,用藥也不見緩解,何不讓洛大人請神明示下?”

    這樣解釋,倒有理有據,朝上便又不少人向洛星寧看來。

    皇上還未說話,便有不少人附議梁璡,其中有一部分是梁相一黨,另一小部分,是如謝開文之流,洛星寧心道,看來自己當真風頭太盛,惹人厭了,這次之後,需得想個辦法,把近來招眼的事兒平淡平淡。

    眼看,殿上附議之人跪了小半,大部分人心裏,總是存了些惡念,喜歡眼看別人登高跌重。

    皇上又何嘗不知這些人的小心思,只是理由冠冕堂皇,洛星寧也理所應當有此義務,便道:“洛愛卿,你意下如何?”

    洛星寧出列行禮道:“回陛下,太常寺少卿堯大人提點過微臣,微臣昨夜也已測算過星象,此番生機有二,最近的一處在都城東南方,吉星垂落之地,乃是相府。另一處千里之遙,正是蒂邑族所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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