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裝病美人幕僚掉馬後[穿書] >第48章 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皇上的萬壽夜宴,難得沒出什麼紕漏。

    洛星寧得了空閒,與秦更閒話幾句,得知四皇子當日傷的不輕,這幾天一直靜養。

    看來苦肉計要想演的真,是得對自己下狠手。

    壽宴之後,洛星寧剛要隨李羨塵回府,突然被秦更叫住了——皇上留她移步敘話。

    丹州蘭鋒閣中,皇上親自溫着一壺酒,身邊沒留人伺候。見洛星寧來了,他向秦更擺擺手,秦更便也退出門外了。

    先是給姑娘倒一杯溫酒,他才道:“今日朕留你一會兒,不爲讓你卜算什麼,只是有幾句話悶在心裏,不知與誰說。”

    說着,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帝王的孤寡落寞,盡數浮現在臉上。

    洛星寧當然知道皇上想要說什麼,道:“微臣再賀陛下萬壽,”說罷,向皇上敬了敬,也飲盡杯中酒,才又道,“陛下有話想說,微臣自然樂得聽。”

    見她言辭雖然客套,但行止卻已經收了臣下對天子的那套,皇上露出些笑意,從懷中掏出白日裏太子進獻的錦盒,推送到洛星寧面前,道:“太子的身世……”

    帝王心事高處不勝寒。皇上自斟自飲,念念叨叨,將當年和太子生母的那點風流事敘述出來,也不知是說給洛星寧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這段往事,與小說裏描述的沒什麼差別。

    曾經滄海難爲水這種事情,是將得而復失之後的留戀成倍放大的結果。

    皇上喃喃道:“今日不得閒,也不知待到朕得閒之日再去五方觀,她還會不會在那裏等朕見一面……”

    也不知等着你的是人是鬼。

    洛星寧腹誹,她就只給皇上個耳朵,聽着他念叨,可皇上想要的卻不是樹洞,問道:“星寧可有放不下的人嗎?”

    想談心啊,這不是本行麼,洛星寧微微沉吟,才道:“有的。”

    皇上眼光一轉,似是來了興致,問道:“是何人?相識於李愛卿之前?”

    洛星寧面目暈上一股極淡的悲切,道:“是臣驟逝的親人,”緩了片刻,她又繼續道,“七情六慾,難放下的不過是未曾好好道別。”

    這句話讓皇上出神良久,終而一聲嘆息,話鋒一轉,他問道:“若是不論卜算,單以你的眼光來看,朕的四個兒子,你覺得如何評價?”

    嘿喲,言稱四個兒子,說到底,繞來繞去,還是想問太子和四皇子,可……

    一個爆發型人格障礙,一個多重人格障礙……怎麼評價啊?

    和皇上裝知己可以,但和皇上當真知己,只怕九命貓都得轉世投胎。

    “拋開治國,陛下更喜歡哪個孩子?”

    從沒有人敢問過元和帝這樣的問題,便又是半晌無話。

    皇上似乎是不知該如何回答,三杯酒下肚,才道:“都是自己的孩子,說不清更喜歡誰。老四……在異族漂泊那麼多年,終於回朝了,卻沒了皇子的身份,朕……只是覺得虧欠他。”

    你可不知他在蒂邑族郊野山林算計李羨塵的性命啊。

    洛星寧端起溫在紅泥小爐上的酒壺,給皇上滿起一杯,才道:“歉意不能用天下來平,皇上若想,再還四皇子身份便是了。”

    皇上忽然哈哈大笑,飲了杯中酒,道:“妙啊,這話也就你敢說。”

    洛星寧微笑不語。

    “至於還老四身份,要如何做?”

    如何做呀?皇家愚民的把戲,無非就是那幾個,死而復生、四皇子是雙生、或者杜撰變爲從小替父修行從未露面的六皇子。

    只是,不知四皇子是否能等到這一天。

    皇上拉着洛星寧閒話家常,秦更直來勸了三次保重龍體,皇上才肯放她回去。

    出了皇城門,自家馬車,格外親切。

    回家睡覺的慾望強烈,洛星寧幾步竄進車裏,往車角一縮,剛想閉目養神,瞥眼間斜對角坐了一個人,盹兒頓時給嚇沒了,隨口驚呼:“媽呀,嚇死我了!”

    也難怪,天色陰沉,李羨塵穿着斗篷頭戴風帽,一動不動的坐在車內的暗影裏,他若不動,確實一時間發現不了。

    見姑娘這樣子,他不禁笑了。

    換來對方一句埋怨:“笑什麼,盹兒都給你嚇醒了。你坐這兒修仙呢,要不要我給你供個香案?”

    李羨塵更想笑了,言道:“彆氣,彆氣,今日我着人去查些事情,本來想宴會結束立刻告訴你,沒想到皇上留你這麼久。”

    “何事啊?”能讓李羨塵想即刻就告訴她的事情,怕不會是太小的事。

    “五方觀裏,我有一位極相熟的道長,據他所知,近日並沒有女道長在觀裏掛單,而且,最近幾次爲皇上清香祈福,太子並沒有親自去。”

    什麼意思?

    也就是說,太子他,這事兒是在說謊。

    那麼,丹藥何來?

    洛星寧突然一拍大腿。這回李羨塵被嚇了一跳,滿臉疑惑的看着她一驚一乍。

    姑娘混不吝的轉向李羨塵,問道:“你說,皇上要是想去五方觀邂逅他的曾經滄海,會不會發生什麼?”

    信息量略大,李羨塵有點懵。

    於是,洛星寧將太子生母的過往,簡略跟李羨塵講述清楚。

    聽他說完,李羨塵沉吟道:“說不上,但總覺得哪裏不對。”

    “第一種可能,無緣相見,敗興而歸,但太子沒理由說謊;第二種可能,得以相見,但與你所知的事實不符,重點是,太子左右是說謊,爲何非要指定五方觀;第三種可能,雖然太過大膽,但我覺得可能性最大……”

    見李羨塵依舊不明所以,洛星寧忽然笑了,湊到他身前問道:“要是你去密會老情人,會不會敲鑼打鼓帶着大隊的侍衛?”

    見李羨塵臉上一股不可思議卻又恍然的神色,洛星寧一笑置之,嘆道:“看來明日一早,又得入宮去面聖去。”隨即,懶洋洋的向車外吩咐道,“困了,車再快一些吧。”

    結果回了府,卻又把盹兒混沒了,從懷裏摸出一沓紙,遞給李羨塵,道:“神醫,幫我看看,藥膳和這方子若是同服,可有什麼問題沒有?”

    李羨塵不明所以,接在手裏,越看神色越發凝滯,道:“這……是御用的方子?”

    洛星寧點頭,道:“只怕有人給太子挖了個大坑,他還傻呵呵的往裏跳。”

    第二日洛星寧剛面聖回府,凌懷安就來了。姑娘託他辦的事情,一日之間便辦妥了,當真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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