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缺你的味道 >第8章 七
    沈星淵剛到家,收到了師兄的消息。

    袁文柏在電話那頭樂道:“你看航天羣了嗎。”

    沈星淵脫下校服外套,整齊地掛在玄關,一邊去衛生間洗手,一邊問:“怎麼了?”

    袁文柏非常激動,連帶語速都快了不少,“我爺爺的團隊檢測到,今年11月17日左右,將會有一場百年難遇的獅子座流星雨!流星雨之王啊,每小時數千顆流星,千萬不能錯過。”

    沈星淵眸光微亮,“好,我會準時觀看。”

    袁文柏突然想到什麼,小心翼翼地問,“你見到沈叔叔的親生兒子了嗎?他是個怎樣的人?”

    沈星淵想起這些天的見聞,他眯起眼,“市儈貪財,粗暴無知的混混頭子,除了臉還過得去沒別的優點。”

    袁文柏聲澀,“……跟沈叔叔完全不是一個樣子啊。”

    沈星淵沉沉恩了一聲。

    袁文柏認真地說,“偷偷告訴你,我爺爺說,你是他見過最適合繼承他衣鉢的人,科研界的新星。你千萬記着,不管十三中是不是座‘污水處理廠’,你絕對、絕對不能放棄你自己,我在航大等着你。”

    掛斷電話,沈星淵看向一望無垠的星海,眼裏充滿了期待。

    不過半晌,沈星淵眼裏的光逐漸暗了下去。

    航大,他辛苦學習了十七年,這是他學生期間唯一的、理想的目標。

    他翻出那本《衛星工程》,想起多年前和父親的談話。

    父親說,會將沈家自己的通信衛星送上天,和國家一起,改變那仍然無法使用網絡的幾十億人的生活。

    他以此爲目標,想成爲一名航天科研人員,可是突來的變故打得他措手不及。他還有機會成爲航天科學家嗎?他能實現夢想嗎?

    ……

    陸北騎車回家,看着那個車座,伸手撫上早已冷透的墊面,他想,今晚應該能睡個好覺了。

    一夜無夢。

    陸北睜開眼時只覺得一陣神清氣爽,太幸福了。

    他看了眼時間,纔不到七點,想起沈星淵說過,他患有胃病,於是陸北早早出了門。

    陸婧問,“北北,你幹什麼去?”

    陸北道:“買宮廷包子去!”

    “啊?那家包子排隊起碼要一個多小時啊。”

    “沒事兒,時間還早,我待會順便給你帶一份,你不用做早餐了。”

    說完,陸北快速整理完畢出門。

    宮廷包子是這附近最火爆的門店,一大早就開始排隊,陸北在清晨的冷風中站了快一個小時纔買到。

    給姐姐送了一份回去,陸北懷着討好的心思,給沈星淵也帶了一份。

    前桌饞得快要流口水了,“宮廷包子啊?太幸福了!我們這兒的人都喜歡喫那家。”

    沈星淵眉間隱隱蹙着,他夾了一個,味道還不錯,只是想着可能是某店三無產品,便放下了筷子,“味道不錯。你要嗎?”

    “要要要!!”前桌像個猴子。

    沈星淵便把剩下的全都給了前桌。

    陸北在旁邊看得心酸,他排了一個小時啊,不過轉念一想,沈星淵人也太好了,肯把好喫的分給別人,不愧是王子,溫和寬容。

    ……

    下午,陸北接到一個電話。

    “北哥,最近有沒有什麼追債工作啊?我想跟着你幹,我就服你。”

    這人是誰?陸北迴憶了一下聲音,是上次跟他一起催阮超的小弟,陸北沒說寺叔卸了他的任,“我暫時不催了。”

    “啊?北哥你上次隨便恐嚇了一下阮超,他立刻就讓姐姐去肉償了,寺叔相當滿意。你簡直就是爲了催收而生的人!”

    陸北手上轉筆的動作一頓,“肉償?!什麼意思。”

    “哈哈哈,我們都聽說了,北哥還不知道嗎?阮超還不起那三萬塊錢,他姐姐就替他去找了寺叔,剛好,寺叔的一個朋友看上了他姐姐,就幫她還了哈哈哈。”

    陸北掐斷電話,臉色變得陰沉起來。

    前桌嚇了一跳,“怎、怎麼了?”

    陸北起身收拾書包,沒解釋別的,臉色冷得能結成冰,“跟老師說我下午請假。”

    前桌小心翼翼地問:“什麼理由啊?”

    陸北丟下一句話,“自己編。”

    前桌習慣了給陸北打掩護,冥思苦想找個什麼藉口呢……

    沈星淵眯眼看着陸北的背影,“現在校門是關着的,他要硬闖出去?”

    前桌毫無心機的直接出賣陸北,“北哥纔不幹那麼費力的事兒呢,他有個祕密翻牆點,就在後門右邊一百多米的位置,那裏的樹很高,正常人爬不上去,不過北哥可是咱們校籃球隊隊長,運動神經發達,對他來說小菜一碟。”

    陸北從老地方翻牆出校,他一路發足狂奔,跑到了幸福小區。

    他身高腿長,兩步躍上階梯,很快來到阮超家門口。

    “給我開門——”陸北一腳踹到門上。

    阮超瑟瑟縮縮地打開門,眼睛還紅腫着,“北、北哥……”

    陸北攥着阮超的領子,把人拖了出來。

    “你把你姐姐抵給了寺叔?!”陸北沉聲問。

    阮超控制不住地哭了起來,“我沒有,我怎麼會去幹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我還不起錢,姐姐說替我跟寺叔溝通,她就去找寺叔了,結果、結果就有人說,寺叔的朋友看上了姐姐,我說,我想辦法湊錢還,不讓他們糟蹋我姐,可是我怎麼湊?我哪有錢啊??”

    說着,阮超身子屈了起來,他的悲痛發自肺腑,不像騙人。

    陸北狠狠給了阮超一拳,直接把阮超的大牙打掉了。

    阮超沒有反抗,嚎啕大哭起來,“我很早就出來工作了,先是在理髮店做學徒,那裏的老師成天看不起我,使喚我,甚至陷害我,我受不了了就辭職了。我夢想開一家理髮店,姐姐也支持我的夢想,於是我找寺叔借了一筆錢,我上次告訴你想讓姐姐開心一下是真的,是真的!……可是店搞砸了,虧了,我想把這套房子賣了,姐姐堅持不允許,說是奶奶留下來的,有房子纔有根,賣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陸北插着腰在那大喘氣,一言不發。

    阮超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抱着陸北的腿,腫着腮幫子哭訴,“要是再給我一筆錢,我有了上次失敗的教訓,重新開理髮店,我就能賺錢把姐姐救回來,大、大哥,你有錢嗎?等我實現了夢想賺大錢……”

    陸北冷道,“你還冥頑不靈覺得自己有本事賺大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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