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缺你的味道 >第20章 十九
    “北哥、北哥……”

    陸北是被“新同桌”推醒的,對於長期睡眠不足的人來說,一旦被叫醒,脾氣會變得十分暴躁。

    “曹尼瑪叫魂呢。”陸北擡起頭不耐煩低吼,猝不及防與九指神尼的目光對上。

    九指神尼尖叫道:“你罵誰?!”

    陸北禁了聲,他一點也不在乎九指神尼,而是趕緊去看沈星淵,沈星淵背對着他,看不清神情。

    “我不在的時候,誰允許你們換座位的?!一點都不讓人省心!!”九指神尼發了一大通火,直指陸北,最後讓陸北出去教室罰站。

    陸北蹲在牆邊,看了一眼時間,他睡了半個小時,這半個小時的質量比睡一整個晚上還要好。

    一般下午的語文自習課,九指神尼都會趁機翹掉,回家接孩子,是誰叫的九指神尼?誰又有本事喊得動九指神尼?

    破天荒頭一遭啊。

    真鬱悶,又在沈星淵面前丟臉了。

    下午放學,只當了半個小時同學的人去找陸北,樂道,“北哥,你笑死我了,王子講題的時候有那麼催眠嗎?你還特意換到王子身後,當着人家的面睡。”

    他這不是睡眠障礙太厲害了嗎?

    “還有,北哥你竟然在說夢話。”

    “夢話?我說啥了?!”陸北一驚。

    那人說,“你說:‘皮鞭、手銬,要強制愛……不要走’。北哥,沒想到你口味這麼重呢?”

    陸北有些無語,那天任瀅跟他說的用強制愛挽回沈星淵,他有一點賊心,有一點賊膽,可是他不能啊!

    那人笑着問,“北哥,你想對誰強制愛啊?不過還挺符合你霸道校草人設。”

    陸北咳了一下,沒接這茬,他問,“那王子聽見之後有什麼反應?”

    “王子可能生活環境太乾淨了,一聽你這些狼言狼語,當場臉色就沉下來了。”那人還在笑。

    陸北勒住他的脖子,警告道:“不許再笑,還有,這件事要是敢讓第二個人知道,你完蛋了。”

    那人連忙討饒,“行了北哥,我知道輕重。”

    下午,黃昏的餘輝鋪滿整個校園。

    陸北找了個機會,單獨找到沈星淵,他站在樹蔭處,看向花壇中央。

    沈星淵屈起一條腿搭在花壇上,後背抵在牆邊,手裏正拿着一本《衛星通信導論》,他的臉龐光潔白皙,遠離了人羣,孑然散發的是一股冷傲孤清之感。

    與陸北印象中的溫和友善不大一樣,不過,這本來就應該是王子該有的氣質。

    他腦子不由浮現出一句話,這輩子飲過最烈的酒,是你清冷麪容下的溫柔。

    沈星淵還要氣他多久?陸北到現在其實都沒太明白,他洗了沈星淵的校服,沈星淵用得着這麼生氣嗎?換做別人,陸北壓根懶得管那麼矯情的人,但是現在面對沈星淵,他只想趕緊取得沈星淵的原諒。

    陸北沒有冒然上去道歉,只買了一盒果汁放在花壇邊,然後悄然離開。

    沈星淵看了一會書,擡頭時便看見花壇另一頭放着一盒橙汁。

    橙汁上面貼了一張紙條:別太累,喝點果汁補充vc。

    他拿了起來,這手好看的字他是第二次見,正是出自陸北之手。他撕碎那張紙條,連帶着橙汁一起扔了。

    晚自習。

    陸北接到了寺叔的電話,上次的談話還梗在他的心裏久久未消。

    從他第一天跟寺叔的時候起,寺叔就說過等他成年了,就讓他跟在身邊。

    至於“跟”是什麼意思,寺叔沒有明說,但兩人心裏都心知肚明。

    寺叔打電話告訴陸北,知道陸婧住院之後,便讓人送來了很多補品,讓陸北也一起補補,另外,寺叔收拾了葛隆一頓,爲那天球場上的事,給陸北出氣。

    陸北對寺叔表示了感謝。

    他看向璀璨的星空,自虐一般地深吸了一口氣,任尤冰冷的空氣在肺腑之間流竄。

    果然,高懸在天上的明星,是他這一輩子都不可企及的存在。

    正準備回去,猝不及防地與沈星淵碰上。

    沈星淵和他保持着距離。

    陸北覺得自己已經麻木的心,又捱了一箭,他衝沈星淵笑了一笑,沈星淵給他迴應是轉頭就走。

    十一月,寒潮沒有預兆地降臨,宏豐汽車廠裏,大家基本上都只穿了一件外套,陸北也不例外。

    老天爺似乎嫌天不夠冷,突然下起了暴雨。

    陸北負責洗車,赤手拿着抹布擦車的時候,手都凍紅了。

    這時,經理接到了一通電話,他遲疑了片刻,說:“你那邊詳細說說情況。”

    見經理神色凝重,周圍的員工都注意到了,包括陸北。

    原來,有一輛車在途徑上坡路的時候突然開不動了,想讓他們派人去拖車。

    可是,這個天突然下雨,拖車設備全都派出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經理緊急聯繫其他廠,別人家的拖車也不夠用。

    有人提議,“讓他等等唄。”

    經理立馬否定,“不行,怎麼能讓顧客等?”

    “那我們派車把他接過來?”

    經理又說,“也不行,老人家聞不得汽油味,除非內飾特殊處理,老人家都能聞出汽油味。”

    頓了頓,經理說,“王師傅和何師傅今天在嗎?”

    “王師傅休假,何師傅的腿之前受過傷,現在天冷,疼得站不起來了,正在屋子裏烤火。”

    經理無語了,問衆人,“你們誰願意去處理油路系統問題?客人願意給雙倍的價錢。”

    有些人看向店外,這雨下得又兇又急,冷風不停地刮,他們穿着單衣,出去一趟沒什麼,如果要修車、檢查車輛,大概率會凍出大病。

    再者,只聽顧客憑感覺說,他們又沒上手檢查,誰都不知道拋錨的真正原因是什麼。

    大家集體沉默的時候,陸北站了出來,“我去。”

    經理先是詫異,然後皺眉,“如果修不好的話……”

    “上次陪訓的時候,老師傅講了很多油路系統的問題,我可以試試。”陸北說。

    經理見實在沒人願意,便道,“行,小陸啊……你自己多當心。”

    陸北沒有駕照,車廠裏一個開車師傅跟他一起。

    午胡市整座城市由西南向東北傾斜,他們在西南的位置,所以從市中心過來有一段爬坡路。

    車子是在爬坡路段出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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