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瓔一愣,總覺得他話裏有話。

    但是赫芬克斯沒有展開細說,他說完這句話後就闔上了眼睛,眉目間透着些許疲憊。

    貝瓔一愣。

    赫芬克斯平時一直給她一種無所不能的感覺,讓她忽視了他也會疲憊,也不是一個無情的工作機器。

    一直忙碌着處理工作,還一直陪着她,給她提建議和指導,還帶她來散心。貝瓔心裏十分愧疚。

    她不安地動了動手指,看向赫芬克斯,剛想說話,看到他閉着的眼睛時又頓住了。

    算了,等他醒了再說吧。

    就這麼沉默着,兩人回了王宮。

    “陛下,貝小姐,王宮到了。”侍從道。

    赫芬克斯睜開眼睛,按照往常一樣讓貝瓔搭着他的手下車,然後和她並肩前行。

    貝瓔這纔開口:“赫芬,你等會兒有事兒嗎?”

    赫芬克斯點了點頭:“嗯,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

    貝瓔躊躇着道:“我上次不是跟你說了按摩的事情麼,你處理事情的時候我給你按按肩背吧,我不會出聲的。”

    赫芬克斯搖了搖頭,笑着道:“不必了。”如果貝瓔真的給他按摩肩背,那他將完全無心工作。

    貝瓔還想說什麼,卻被赫芬克斯打斷了:“如果你真想爲我按摩的話,可以明天中午來。”

    貝瓔心道也行,但她還是以一個朋友的立場勸道:“那你今天也早點休息,別熬太晚了。”

    赫芬克斯眼睛含着笑意,聲音柔和:“嗯。”

    ……

    第二天中午,貝瓔特意早早就吃了午餐,然後估摸着赫芬克斯喫完午餐了才敲門。

    “進。”裏面傳來一道冷沉的聲音,和他平時的說話語氣不太一樣。

    貝瓔進了門,赫芬克斯看到貝瓔,不太明顯地愣了一下,表情顯而易見地放鬆了很多:“你過來了。”

    “嗯。”貝瓔環顧四周,竟然沒有找到一張牀,或者一張榻。

    赫芬克斯起身,朝着書房西邊走去。

    他推開了一扇和牆壁顏色完全一樣的門,側身含笑着對貝瓔道:“我的休息間在這兒。”

    貝瓔跟着他走了進去。

    這兒相對於書房來說的話面積並不是特別大,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該有的設施都有。

    赫芬克斯禮貌詢問貝瓔:“我現在需要做什麼嗎?”

    貝瓔看了看他,小聲道:“你把大衣脫了。”

    赫芬克斯的大衣雖然是修身款,穿着並不顯得臃腫,反而看着很紳士,但是厚度確實實打實的,有這麼一層大衣隔着,就她這力氣,對方可能都感受不到她的力度,更別說產生效果了。

    “好。”赫芬克斯乖乖脫下大衣掛在一邊。

    “你,你趴牀上去。”明明是做正經事,但貝瓔卻感覺倆人就像在偷情一樣,耳尖都紅了。

    赫芬克斯聽話地趴在了牀上。

    貝瓔走到他身邊,看着對方因爲身體姿勢原因體現出的流暢肌理,深深吸了口氣,做好了心理建設。

    然後她把手按在了赫芬克斯背部,一開始先按在上面,然後由上而下進行按揉。

    貝瓔感覺自己的手掌心都要冒火了,血族男人的體溫不像別的種族那樣是熱燙的,而是全年溫涼,摸着就像一塊上好的冷玉,但貝瓔卻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這塊冷玉的精悍肌理。

    結實、有韌度。

    她耳尖上的紅已經蔓延到了脖子上,可惜赫芬克斯是背對着她,沒能看見這一幕。

    貝瓔先兩手分開,由上至下按揉着赫芬克斯的背部,然後雙手交疊在一起揉按,從他的頸後移到他的骶骨區域,一下又一下。

    赫芬克斯的全身都繃直了。

    他覺得這不是在按摩,是在點火。

    他的身體從下腹開始逐漸灼熱起來,眼神也變得幽暗不明。

    貝瓔爭霸兩手分開,在他背部兩側進行揉按,突然動作一頓,身體僵住。

    是她的錯覺麼?爲什麼感覺赫芬的身體變熱了,不再像一塊冷玉,而是像一塊暖石。

    赫芬克斯此時處在一種特殊的狀態中,身體對外界觸碰極爲敏感,貝瓔的動作剛停他就注意到了。

    赫芬克斯喉結動了動,閉了閉眼,聲音喑啞:“可以了,你回去吧。”

    貝瓔遲疑道:“可是我還沒有做完一整套背部按摩……”

    赫芬克斯無聲地嘆息了一聲,睜開眼側身看向她,聲音柔和:“我已經好很多了,按摩的效果已經達到了,謝謝你,貝。”

    他一邊說着,一邊撐着手肘從牀上坐了起來,隨意理了一下額角的碎髮。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手擋住了某個地方。

    貝瓔沒注意到這個細節,但她覺得這一整套還沒做完,現在就走是對赫芬克斯的不負責。

    但是赫芬克斯堅持不用她再繼續按摩。

    他背對着貝瓔起身拿起大衣,穿在身上,扣好釦子後才轉過來,大衣的衣襬垂到了他膝蓋的位置,膝蓋以上被擋的嚴嚴實實。

    貝瓔有些無措地看着他,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現在的赫芬克斯十分危險,就像一頭正要進食的猛獸,已經對着獵物露出了鋒利的獠牙。

    這樣的赫芬克斯讓她感到了不安。

    最終,在赫芬克斯的堅持下,貝瓔還是離開了,她本想和赫芬克斯約定下一次按摩的時間,卻被對方以事務太多沒空爲由婉拒了。

    好吧,真遺憾,她的按摩手法還是跟着一個老中醫爺爺特意學的呢。

    在貝瓔走後,赫芬克斯獨自進了休息間的淋浴室,打開了冷水水龍頭,任由冰冷的水流沖刷在身體上。

    但是心底的燥熱卻還是無法解脫。

    他往下看了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也不知是在對誰說話:“你倒是誠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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