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沒什麼精神,裴掠低聲詢問,“累了嗎?”
唐斐搖頭,精緻的小臉上掛着一絲疲態。
裴掠一隻手幫她拿着,另一隻手緊緊抓着她的手腕,“要回去了嗎?”
唐斐後知後覺兩人現在的動作過於親密了,於是甩開他的手站的遠了些。
裴掠無奈輕笑,“怎麼了呢?剛剛不還好好的嗎?”
“沒什麼。”她進抿着脣,神情有些不自然。
“小孩子。”裴掠笑了一聲,伸手揉了揉她的長髮。
唐斐微微皺眉,神情有些冷。
裴掠往後退了一步,舉着手無奈地說,“不碰你了,可以嗎?”
唐斐不語,恰好這時手機響起,她看了一眼,是王天數。
他滄桑的聲音緩緩傳入耳中,“大師,昨晚跟您說的事您考慮的怎麼樣了?”
唐斐皺眉,“什麼事?”
王天數沉默許久,低聲問道:“古墓的事,昨晚我和您說過的,您忘了嗎?”
“昨晚我喝醉了。”唐斐說完,神情有些不自在。
王天數了然一笑,“原來如此,我就說大師昨晚怎麼有點古怪呢。”
“前段時間,國家考古隊的專家們在安城那一帶發現了一座大夏時期的古墓。”
王天數頓了頓又繼續說,“據推測應該是大夏時期皇族的墓地,專家們還說裏面可能會有大量關於大夏時期的東西,有利於研究大夏朝的文化。
但準備開墓的時候卻發生了意外,隨行的兩名工作人員出了狀況,後來陸續出現很多事故,專家團隊那邊就找上術士盟會,他們又找到了我,我自認處理不了這件事,就向他們舉薦了大師您。”
唐斐聞言,沉默不語。
見她不語,王天數連忙勸說,“大師,妖獸您幫你解決了這件事,往後術士盟會和那羣專家們可就欠你一個天大的人情,往後您想在京都做什麼都行。”
唐斐沉吟道:“什麼時間?”
王天數吐出一口濁氣,連忙說,“大師您如果去的話,明天下午會有車子來接您。”
唐斐又問:“多久能回來?”
王天數沉默半晌,沉聲道:“這個得看您多久能解決,快的話估計十來天,慢的話恐怕得個把月。”
唐斐眉頭輕皺,秦家的認親宴好像快到了,得趕在那之前解決了纔行。
“知道了。”她低聲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裴掠站在她身邊聽了個七七八八,眉頭微微皺着。
他斂了情緒,溫柔地問道:“斐斐,你要去安城?”
唐斐點了點頭,神情淡漠地吐出一個字,“嗯。”
裴掠溫聲囑咐,“小心些,我就不陪你去了,秦家丫頭還在京都,你應該也放心不下。”
唐斐訝異的看了他一眼,她心裏正擔憂秦棲,沒想到他居然先想到了。
見她這樣,裴掠沒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去吧,秦家丫頭我幫你照看着,不用擔心。”
唐斐緊抿着脣,難得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裴掠知曉她是無人依靠,纔會對他妥協,心中疼惜的同時,也記恨上了唐家。
唐斐看着她身旁那隻鬼,滿意地點了點頭。
次日一早,她坐上考古團隊來接她的車,直接前往安城。
至於裴掠,自從昨天分別就一直沒見到人,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不過她也沒時間思索,一路上都閉着眼睛,生怕自己不小心吐了。
相較於京都,安城地理位置靠近中原地帶,氣候也比較溼潤,車子從繁華的城市中心穿過,徑直往北邊走。
一直到一個天然大森林前,車子才停下。
司機小哥見她還在睡,溫聲提醒道:“您好,我們已經到了。”
唐斐睜眼看了他一眼,果斷下車衝到一邊狂吐。
小哥看的一愣一愣的,所以她這一路上不言不語,不是什麼世外高人裝深沉,而是因爲暈車?
大師也會暈車?
他收起心中的震驚,連忙下車詢問,“您沒事吧?”
唐斐擺擺手,正準備開口,“嘔……”
她吐到最後只能吐黃水了,小哥看不下去,想幫她拍拍背,卻被她給拒絕了。
吐了將近十分鐘,她臉色慘白地看着小哥,“抱歉,能麻煩幫我拿瓶水嗎?”
她沒記錯的話,車上是有水的。
林霖第一次聽到她的聲音,怔了一下,連忙轉身給她拿了水。
唐斐漱了口,口中的異物感稍稍得到緩和,胃裏那種翻滾的感覺也得到了緩和,她喟嘆一聲,眉頭緊鎖。
這玩意兒,她是真坐不習慣。
林霖正準備開口,原處打過手電筒的亮光照到兩人臉上,“誰在哪兒?”
林霖聽到蒼老的聲音,笑着朝那人招手,“老師,是我。”
那人欣喜地咦了一聲,連忙上前,“林霖回來了?大師有跟你一起回來嗎?”
林霖激動地指着身旁的唐斐,歡喜地說,“接到了接到了,大師在這兒呢。”
周慶峯看了唐斐一眼,慈祥地笑了笑後,拉着林霖走到一旁低聲說,“你確定沒接錯人?這小姑娘看着也就十七八歲的模樣,她真能抓鬼?”
林霖壓低聲音在周慶峯耳邊說,“老師,我一開始也是這麼認爲的,但是您說的哪位王大師再三強調,她就是我要接的人。”
唐斐一字不漏全聽見,臉上卻平靜無波,甚至還想幹嘔。
暈車什麼的,真是太難受了。
她深吸一口氣,任由山間的涼風輕撫她瓷白的臉頰。
手機突然震動一下,她拿出看了一眼,裴掠給她發了微信。
【A裴掠:斐斐,你到了嗎?暈車了嗎?喫飯沒,那邊冷不冷,那些人都還好吧?】
下面還配了幾個小貓咪的表情包,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一連串的問題,即便是他沒在身邊,唐斐也能想象到他發這些消息的時候,眉頭肯定是皺着的。
她手寫了幾個字發過去,消息剛出去,裴掠的電話就打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