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少敏氣得臉都白了，“你真是要上天了是嗎？”
唐斐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衣衫，神情淡淡道：“唐老夫人，肝火太旺了。”
翁少敏騰地從沙發上站起來，目光緊盯着她，“你這是在咒我死？”
唐斐輕笑，“不敢。”
翁少敏深吸一口氣，冷笑道：“之前不是信誓旦旦地說要離開嗎，現在怎麼又回來了，知道京都有多難混了吧？”
唐斐點頭表示贊同，“嗯，確實挺難的。”
翁少敏臉上滿是諷刺的笑容，“所以像你這種從鄉下來的丫頭，沒有人脈沒有關係，還不是得靠唐家，離了唐家，你什麼都不是。”
姜晚晴適時地出來打圓場，“媽，斐斐她也只是年紀小不懂事，您就別怪她了。”
翁少敏目光冷冷地剮了她一眼，笑得更加諷刺了。
“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聞言，姜晚晴眼中閃過一絲不解。
但她仍舊維持着臉上的笑容，溫聲詢問道：“媽，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翁少敏聽着她類似於質問的口吻，滿臉不悅地看着她，“在家裏等喫等喝幾十年，你是腦子也不好使了嗎？”
姜晚晴差點繃不住臉上的笑容，“媽，您這話說的，您不是也是生了江華後就一直……”
“我和你能一樣嗎？我喫我兒子的，穿我兒子的，誰敢說我的不是。”
說完後她看了唐磬一眼，又接着說，“女兒終究是要嫁人的，說不定還會把家裏的東西拱手讓給自己的夫家，所以呀，還是得有個兒子纔行。”
她話音剛落，姜晚晴和唐磬的臉色瞬間難看不少。
姜晚晴極力控制着臉上的笑容，拳頭緊握，“媽，這都什麼年代了，性別沒那麼重要了。”
“沒兒子怎麼繼承這偌大的家業？難不成讓你那個整天只知道哭哭啼啼的女兒來嗎？”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即便是姜晚晴的腦子是豆腐渣也能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了。
她強忍着心裏的震驚和悲傷，低聲詢問，“媽，是不是江華在外面有人了？”
翁少敏聞言，直接往她臉上甩了一巴掌。
她滿臉怒氣，“什麼叫外面有人了？你這是在指控江華出軌？”
姜晚晴捂着臉，聲音帶着一絲哭腔，“可不是您說的……”
翁少敏氣的跳腳，指着她破口大罵，“我抱怨一下還不行嗎，早些年我就說再生一個再生一個，你偏不聽，現在好了，不會下蛋的母雞留着好像也沒多大用處了。”
姜晚晴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起身看着翁少敏，“媽，您怎麼能這麼說話呢。”
翁少敏往前走了一步，手指直接戳到了她鼻樑骨上，“怎麼就不能說了？難不成你還能生，那你倒是給我生個大孫子我看看！”
姜晚晴眼含淚水，身體都在顫抖。
唐磬連忙開口，“奶奶，您別生氣了，媽她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最近她休息不好，心情不太好。”
翁少敏冷冷地剮了她一眼，“大人說話有你什麼事？”
唐磬立刻噤聲，滿臉委屈地拉着姜晚晴的手。
唐斐坐在一旁泰然自若地觀察事情發展的方向，看來……不用她再絞盡腦汁想辦法了。
她心情正好，臉上不自覺露出一抹笑容。
翁少敏看着她臉上的笑容，冷冷道：“你笑什麼？你一個上不了檯面的私生女，有什麼資格沾沾自喜？”
唐斐歉意地看着她，滿臉真誠，“抱歉，沒忍住。”
翁少敏冷眼看着她質問道：“聽說你打了我的小黑？”
唐斐笑着點頭，“咬人的狗就該打，往死裏打。”
翁少敏冷哼一聲，“是你不着家，小黑不認識你，不咬你咬誰？要我說就是你身上那股子鄉下人的窮酸味讓它不喜歡了。”
唐斐點頭：“啊對對對對，是我礙眼了。”
翁少敏眉頭緊鎖，“你什麼態度？”
唐斐淺笑，“認錯呢。”
最近在網上學了不少新鮮詞彙，得找機會用用，今天就是個很不錯的機會。
翁少敏睨了她一眼，蒼老的聲音中是不容抗拒的命令。
“自扇十個耳光，打小黑的事情就此作罷，不然我跟你沒完！”
“若我不呢？”唐斐坐在沙發上，姿態慵懶。
“那就別怪我家法伺候！”她冷冷梳說完，一旁的僕人很有眼力見地遞上早就準備好的雞毛撣子。
唐斐淡淡地瞥了一眼，輕笑一聲，“就這？”
“我看你真是不知悔改。”
翁少敏咬牙切齒地說完，舉起雞毛撣子準備打她。
雞毛撣子快要落在身上時，唐斐徒然一抓，往前跟前一帶一推，翁少敏重心不穩，狼狽地摔倒在地。
“啊…我的腰…”痛苦的哀嚎聲傳來，傭人們手忙腳亂地上前扶她。
她痛呼一聲，“輕……輕點，腰好像扭着了。”
“快送醫院。”姜晚晴假惺惺地說着，手上卻沒動作。
唐斐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而後神態自若地坐在沙發上品茶。
翁少敏被一羣人扶着往外走，唐斐冷不丁來了一句：“老夫人，晚上一定要早點休息哦…”
翁少敏頓住，背對着她放狠話，“你給我滾出唐家，明天就滾出去！”
“不。”她吐出一個字，起身直接上樓。
翁少敏想轉身教訓，但腰肌撕裂的疼痛讓她大汗淋漓。
唐斐關上房門，直接把無常拉了出來。
“祖宗，何事？”他還是那副恭恭敬敬的模樣，唯一不同的是埋着頭不看唐斐。
“不能直接殺人的話，抓兩隻鬼嚇嚇應該是可以的吧？”
唐斐沒注意到他的不同，指尖摩擦着下巴，聲音冷得當時冬日的雪花，落在湖面激不起一絲波瀾。
白無常擡頭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後低頭，“這個…冥王沒說。”
唐斐看了他一眼，無所謂地擺手，“沒說就是可以，行了，沒什麼事了。”
白無常不確定地問了一遍，“祖宗，真的沒有其他事了嗎？”
“你再期待什麼？”唐斐幽幽地梳說完，白無常身體顫抖了一下，連忙賠笑。
“沒，就是很久沒和祖宗見面，總覺得您應該有很多事要和我說纔是。”
“無事。”唐斐說完後不再言語，白無常訕笑一聲，直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