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辭一身鵝黃色連衣裙,外面搭了一件鵝絨大衣,渾身散發着清冷的氣質,叫人一看就移不開目光。
“斐斐!”她像是跌落人間的天使一般,蹦蹦跳跳地朝唐斐而來。
直到自己的手被人拉住,唐斐才恍然回神。
“晏小姐?”她死寂的眸子中有些欣喜。
之前她瘦得只剩下一個骷髏架,現在健健康康站在自己面前,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欣慰。
謝婉茹跟在晏清辭身後,臉上掛着慈祥的笑容。
她笑着和唐斐打招呼,“斐斐,你也來了。”
“謝阿姨。”唐斐看了晏霄一眼,“晏叔叔。”
“斐斐,你沒和唐先生一起進去嗎?我剛纔好像看到他們了。”
謝婉茹剛說完,晏霄輕咳一聲。
唐斐臉上一派輕鬆的笑容,“沒什麼,就是不太想和他們一起走而已。”
“這樣啊,沒事,和阿姨一起進去就好。”
謝婉茹笑着說完,突然一頓。
“阿掠怎麼也在這兒?”
她看着裴掠的目光中,藏着一絲心疼。
裴掠禮貌地打招呼,“謝姨,晏叔叔。”
謝婉茹輕嘆一聲,“阿掠,好久不見了,最近一切都好吧?”
“一切都好。”裴掠笑着說完,謝婉茹臉上愈發心疼。
他臉色這麼蒼白,瘦得風都能將他吹走,又怎麼可能會一切都好。
裴掠見唐斐穿得不多,溫聲道:“站在這兒聊太冷了,先進去吧,回頭去南苑喝茶慢慢聊。”
“對對對,回頭再細聊。”謝婉茹說完,拉着裴掠的手往裏走。
晏清辭走在唐斐身邊,見她目光似有若無地落在裴掠身上,低聲笑道:“斐斐,你和二爺認識嗎?”
唐斐有些訝異,“你也喊他二爺?”
看晏霄夫婦二人的樣子,裴掠應該跟他們關係不錯,看晏清辭的樣子,怎麼好像很怕他。
晏清辭調笑道:“所有人都喊他二爺,我當然不能例外。”
唐斐似懂非懂地點頭,又聽晏清辭追問,“你和他怎麼認識的?沒記錯的話之前在你家搬家宴上,他好像還讓你難堪了。”
不等唐斐開口,她又接着問,“該不會是不打不相識吧?”
唐斐神情淡淡的答道:“姑且算是吧。”
晏清辭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一本正經道:“看來你們有緣。”
唐斐面色平靜,提步往前走去。
晏清辭提着裙襬跟在她身後,看起來就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
“之前的事怎麼樣了?”唐斐走在她身邊低聲問道。
晏清辭目光一冷,很快恢復笑容,“不確定是不是秦染,不過玉佩我已經還給她了。”
唐斐輕笑一聲,“總會有破綻的。”
兩人一同進去,吸引了不少目光,準確來說是晏清辭吸引了大部分目光。
落在唐斐身上的,大多帶着探究。
衆人見她相貌出衆,氣質獨特,唯獨想不起來這是誰家千金。
能夠跟晏清辭走在一起,身份地位肯定不低,甚至已經有人開始調查唐斐的身份,想以此加深和晏家的聯繫。
全場最驚訝的,當屬唐江華一家。
怎的唐斐和晏清辭認識,他們怎麼不知道?
唐斐神情淡淡道:“晏小姐,稍後若是有人問起,就說在門口遇到的即可。”
晏清辭眉頭緊緊一皺,“是怕他們以此威脅你嗎?”
“不是。”唐斐搖頭說完後,便不再開口。
晏清辭看了一眼唐江華,見他還在盯着這個方向看,她稍稍離唐斐遠了些後,他目光才和善些。
晏清辭沉着臉,突然明白爲什麼之前唐斐不讓他們在唐家搬家宴上表現出和她認識。
有這樣的家人,心裏一定很難受吧。
想到這兒,她看唐斐的目光多了一絲心疼。
而被心疼的對象,此時正單手撐着下巴,目光在嘈雜的人羣中搜尋。
唐斐突然開口詢問,“晏小姐,你認識秦家二夫人嗎?”
“認識。”雖然不解,但晏清辭還是點頭回答。
唐斐點頭,“稍後若是她出現,勞煩晏小姐提點一二。”
晏清辭輕笑道:“很好認,穿的最花枝招展,畫着最濃的妝的人就是她。”
唐斐怔了一下,隨即也笑了。
她將目光投向唐江華,眼底藏着一絲戲謔。
看來唐先生口味獨特。
至於裴掠,自從進去後就一直被人簇擁着,根本無法照顧到唐斐。
“聞大少爺到!”
突然傳來一聲通報,嘈雜的環境瞬間安靜下來。
“聞大少怎麼突然來了?”
“是啊,他不是最厭惡這種場合了嗎?”
“難不成…聞家也有意和秦家聯姻?”
……
人還沒到,衆人已經腦洞大開。
唐斐面無表情地聽着,心裏卻在冷笑。
聞朝虞那個暴躁狂,估計很難在這種場合待上幾分鐘。
目光淡淡一瞥,不小心看到晏清辭滿臉緊張,坐得端端正正,耳根還紅了。
少女的暗戀總是藏不住的,尤其是晏清辭這種涉世未深的小丫頭。
聞朝虞走進來的一瞬間,唐斐都能感覺到她的緊張。
她下意識地給兩人看了面相,眉頭皺了又松。
行吧,這倆人還真是命定的夫妻,就是這過程……
算了算了,他們自己的姻緣,自己去把握吧。
聞朝虞進來後,氣氛突然變得尷尬不少。
他皺着眉頭掃視一圈,最終將目光落在唐斐身上。
他手插在兜裏,修剪整齊的頭髮用噴了髮膠,整個人看起來高冷又禁慾。
唐斐抓了把瓜子開始磕,像是沒注意到那些快要把眼珠子瞪出來的人一般。
聞朝虞在唐斐跟前站定,下巴一揚,“往裏挪挪!”
唐斐沒擡頭,依舊磕瓜子。
晏清辭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臉紅得像個熟透了的桃。
見唐斐不語,她暗暗扯了扯唐斐的衣袖,“斐斐,聞少在和你說話。”
唐斐一邊嗑瓜子一邊問她,“你希望他坐這兒嗎?”
“啊???”晏清辭一臉茫然。
唐斐極其有耐心地重複了一遍,“我說,你希望他坐下嗎?”
晏清辭看了聞朝虞一眼,慌亂地低下頭,甕聲甕氣道:“這…聞少要坐的話,自然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