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漾也感受到她目光灼灼，於是想擠到聞朝虞和晏清辭中間去。
聞朝虞紋絲不動，目光看了看唐磬身邊空着的位置，“謝少，這麼寬的位置還不夠你坐？”
謝漾耐着性子冷笑一聲，“怎麼，聞大少爺和我妹妹坐一起，就不怕明兒個傳緋聞？”
聞朝虞輕哼一聲，“我怕什麼。”
晏清辭有些訝異地看過去，卻恰巧看到聞朝虞往旁邊挪了挪。
她眼裏的光瞬間黯淡，原來嘴上說着不在意，其實心裏還是在意的。
謝漾神經大條根本沒發現她的不同，唐斐看了聞朝虞一眼，眸光淡淡。
謝漾一坐下就開始跟晏清辭嘮嗑，“妹妹，你最近怎麼都不來我家玩兒了？”
“快開學了。”晏清辭說完，不動聲色地朝唐斐身邊靠了靠。
“你這才大一呢忙什麼，哥哥我還得寫論文呢。”一想到論文，謝漾頭都大了。
唐磬滿臉嬌羞地看着謝漾問，“謝漾，你也是京大的嗎？”
謝漾點頭，“是啊，我們仨都是。”
謝漾說完，看了聞朝虞一眼，酸溜溜地說，“還是聞大少有出息，畢業後還時不時到京大開個講座。”
“校長請求，沒辦法。”聞朝虞淡淡說完，雙腿交疊，身體微微靠着沙發，整個人看起來禁慾又清冷。
謝漾心中怒罵：丫的裝什麼裝，就你丫的有本事讓校長求你嗎？好吧，似乎確實是這樣的。
謝漾大笑一聲，“總而言之一句話，聞少牛逼！”
聞朝虞目光冷淡地看着他，語氣沒有一絲起伏，“漾漾，沒吃錯藥的話，就好好說話。”
謝漾輕笑，“喲，原來我們朝虞哥哥也不是屬陰陽的呢。”
聞朝虞神情冷淡，謝漾不敢再過分，只能悶聲嗑瓜子。
“喲，那就是秦家四小姐吧？”
人羣中不知誰說了一句，衆人目光全都被吸引過去。
秦棲一身紅褐色絲絨禮服加身，襯得她整個人身材纖細，皮膚白皙。
她臉上化着精緻的妝容，本就漂亮的臉蛋更加漂亮。
唐斐一眼看過去，也驚訝了一番。
謝漾的嘴已經張成了O形狀。
這丫頭之前素面朝天的，沒想到稍微打扮一下這麼好看。
完了，他感覺自己有點不對勁，心跳快得出奇。
“秦小姐真漂亮。”晏清辭由衷地誇讚着，目光卻下意識投向聞朝虞。
見他低頭把玩手上的打火機，似乎對此並不感興趣。
她下意識鬆了一口氣，與此同時又覺得有些悲涼。
他就像是高不可攀的月亮，光是看一眼都算是褻瀆，更遑論摘下來。
聞家和其他幾家關係都不親近，聞朝虞爲人脾氣古怪，所以更加疏遠，也就謝漾這種厚臉皮才能跟他搭上兩句話。
晏清辭是在大一入學典禮上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見聞朝虞，彼時他身着白色西裝，猶如白馬王子一般。
而她那時因爲軍訓被曬成了黑炭，所以聞朝虞並未在衆多黑炭中認出她來。
但這並不妨礙他站在講臺上閃閃發光，少女懵懂又赤誠的愛戀便是從那個時候開始。
久而久之，這份喜歡愈發濃烈。
謝婉茹知道她喜歡聞朝虞，沒反對也沒支持，只是說讓她遵循自己內心的想法，並且堅定地走下去。
她知道自己一直很優秀，從小到大成績都是班裏拔尖的，大提琴十級，古典舞十級，鋼琴十級，每一樣拿出來都很亮眼。
但是在聞朝虞面前，她以後覺得自己卑微得像是塵埃裏的泥土。
她配不上他，所以她從不敢去爭取。
哪怕只是隔着一個人和他坐在同一個沙發上，也足夠她歡欣雀躍許久。
可能今晚，明晚，甚至更長時間內，她晚上都會夢到今天的場景。
聞朝虞眼裏沒她，她一直很清晰且清醒地知道。
但又有什麼關係呢，她喜歡他，是她自己的事，不需要大聲宣告，只要她自己知道就好。
唐斐看了晏清辭一眼，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兩人喲……
另一邊，秦棲跟在秦老爺子身後，目光似有若無地落在唐斐身上。
幾天不見，她看起來成熟多了，估計也吃了不少苦，整個人瘦了一圈。
這是她命中該有的抉擇，只能她自己去選擇。
“哼。”一直悶不做聲的唐磬突然冷哼一聲。
唐斐看了她一眼，謝漾也皺眉看着她。
謝漾看清她眼底的嫉妒和憤恨，冷聲說道：“唐小姐，你沒事兒吧？”
唐磬回過神來，“啊？哦，沒事啊，我挺好的。”
“沒事你哼唧啥，我還以爲你肚子疼呢。”
謝漾說完，暗自翻了個白眼。
要不是公共場合，他真想給這人幾嘴巴子。
什麼不打女人的屁話在他這兒從來不算數，該打的時候還是得打。
“沒有，謝謝你關心我。”唐磬說着，臉頰爬上一絲紅暈。
謝漾看清她的神情，差點把沒喝下去的果汁吐了出來。
他求救地看向唐斐，唐斐張嘴說了“恭喜”二字，謝漾的臉色染上一層灰色。
晏清辭見他有些不對勁，連忙問道：“表哥，你怎麼了？”
謝漾心如死灰，“沒事，心肌梗塞。”
晏清辭眉頭一皺，“這麼年輕怎麼可能會得那種病。”
“心塞簡稱心肌梗塞。”聞朝虞清冷的聲音不聽地往晏清辭耳朵裏鑽，鑽得她心癢癢。
她也沒空搭理謝漾到底是真的心肌梗塞還是心塞了，只顧着自己砰砰直跳的小心臟。
唐斐看着她，覺得有些可愛。
反觀聞朝虞，臉色卻一下冷了下來。
聞朝虞察覺到她不友好的目光，淡淡地問道：“我惹你了？”
唐斐不語，眼神依舊很冷。
“我看你是和那個小子一行，皮癢癢。”
聞朝虞輕哼一聲，面無表情的樣子倒真有幾分生氣的樣子。
“朝虞哥哥，斐斐她不是有意的，希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別怪她。”
唐磬急不可耐地跳出來刷好感度，謝漾一臉懵逼地看着她，繼而心裏爲她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