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籤吧。”

    清冷的聲音在耳邊傳來,華凌雲一下有些懵。

    她還以爲要軟磨硬泡半天,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幹脆?

    姜晚晴也有些訝異,但是她現在自顧不暇,也沒那個資格質疑別人的決定。

    華凌雲接過離婚協議看了一眼,滿臉憤怒地瞪着他。

    “你居然讓我淨身出戶?!”

    秦安元神情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們沒有孩子,加上你是婚內出軌,淨身出戶已經是我給你最後的體面了。”

    華凌雲皺眉看他,“你一早就算到了!”

    他大大方方地承認,“防患於未然。”

    華凌雲瞪着他,“秦安元,你還是人嗎?”

    秦安元面無表情地掃了她一眼,“華女士,這話說出來之前,是否應該先捫心自問?”

    “你一早就算到今天我會暴露,所以你早早地準備好離婚協議,就等着我簽字?”

    華凌雲越想越覺得可怕,這個男人算好了她的每一步路。

    “不知道會是今天,只是恰好碰上。”

    秦安元面無表情地說着,甚至還目光溫和地看了唐江華一眼。

    華凌雲眉頭緊皺,“你早就知道了?”

    “我雖然殘疾,但是我眼睛不瞎,智商也還算正常。”

    秦安元始終以一個局外人的姿態處理這件事,彷彿跟他沒有關係一般。

    華凌雲氣得發抖,最終也只能說出一句,“秦安元,你真是好算計!”

    “華女士也不差,拿着秦某人的血汗錢養着自己和姦夫的兒子。”

    “你果然都知道。”華凌雲突然鬆了一口氣,“之前爲什麼不拆穿我?”

    秦安元淡淡道:“時機不成熟。”

    華凌雲諷刺地笑了,“你是天生做生意的料,卻不是個合格的丈夫。”

    “合格的丈夫前提是有個合格的妻子,不懷着別人的孩子嫁給我,我拿你堵住悠悠衆口,我們算是相互利用而已,所以不要擺出受害者的姿態。”

    他平靜地說完,目光落在姜晚晴身上,“真正的受害者應該是她們母子。”

    華凌雲聞言,眼淚不受控制地往外涌,“受害者?我就不無辜了嗎?明明是我和江華先認識的,憑什麼她姜晚晴就可以憑藉自己強大的家族背景嫁入唐家,而我只能嫁給你這個殘廢!”

    “相互利用,你情我願,當初我沒有逼你。”秦安元依舊神情淡淡,“簽字吧。”

    華凌雲猶豫再三,並未在離婚協議上簽字。

    簽了字她就變成一無所有的窮光蛋了。

    唐江華真的能給她秦安元給她的生活嗎?

    她突然將手上的離婚協議書撕了,“我不能淨身出戶。”

    姜晚晴見此,沒由來地鬆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心底卻升起一股悲涼之情。

    真是可笑,她愛了一輩子的男人,居然從未愛過她。

    她甚至還爲了這個男人將父母奮鬥了一輩子拼搏下來的基業盡數交給了他。

    現在想想,自己真是愚蠢至極。

    “你名下的房子車子和店鋪都歸你,我不要。”

    秦安元平靜地說完,又拿了一份嶄新的離婚協議書出來。

    他輕輕敲擊着桌面,語氣沒有一絲波瀾。

    “若是簽了,皆大歡喜,不籤的話就只能法庭見了。”

    “男女授受不親!”她淡淡的說完,咧出一抹森冷的笑容,目光淡淡的落在他身後的女鬼身上。

    “啊!!”

    下一刻,痛苦的尖叫聲從他後背傳來,謝漾感覺自己沉重的肩膀一下輕鬆了許多。

    “不要欺負小孩子哦,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目光清冷的看着房間的一角,似乎是覺得自己太冷漠了,眼睛彎了一下,做出笑的樣子。

    “初出茅廬的黃毛丫頭,簡直找死!”憤怒的聲音傳來,下一刻一把寬大的鐮刀直接朝她砍過來。

    謝漾感覺膝蓋一痛,他整個人直接跪在了唐斐跟前。

    噌!

    器物相撞的聲音傳來,他擡頭一看,唐斐居然徒手接住了鐮刀的刀尖,輕描淡寫的輕輕一掰,鐮刀直接從中斷開,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你……你到底是何人,啊啊啊!”

    憤怒的咆哮聲吵得人耳朵生疼,謝漾撇撇嘴心中吐槽:這鬼生前莫不會是個啞巴,死了才能這麼吵。

    唐斐勾脣,慘白的皮膚在月光的照射下顯得更加駭人,她聲音冷硬,聽得人頭皮發麻。

    “我嘛……來自地獄的惡鬼罷了。”

    “至於你……一個初出茅廬的小鬼,語氣太沖了,我不太喜歡。”

    話音剛落,她徒手一扯,黑色長髮被她揪在手中,那個藏在暗處的鬼竟直直的被她給拉了出來。

    謝漾回頭看了一眼,乾嘔了好幾下。

    那女鬼穿着民國時期的衣服,高開叉的旗袍破破爛爛的掛在她身上,勉強能遮住她的身體。

    她身上籠罩着淡淡的黑氣,黑氣中夾雜着黃色光暈,黑氣代表她生前殺的人,而黃氣則是她行的善事。

    這人身上揹負了兩條人命,還都是作惡之人,相反她做的好事比壞事多。

    宋向慈忍不住轉身去了衛生間吐,謝凌雲也皺着眉,轉身跟了過去。

    謝漾倒是想去,但是他膝蓋疼,爬不起來。

    “最好還是收起這副樣子,不然你等會兒會比現在更慘。”

    “呵呵呵呵……”那女鬼非但沒有收斂,反而笑的更張狂了。

    她咧着嘴,讓人能清晰的看到她潰爛的口腔。

    “呵呵呵……咯!”

    令人頭皮發麻的笑聲戛然而止,只見唐斐纖細修長的指尖隨意點在女鬼的眉心。

    下一刻,她的模樣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由一個醜的人想吐的樣子變成了清秀可人的小姑娘。

    謝漾瞪大雙眼,同樣震驚的還有那個女鬼。

    這個女娃剛剛散發的氣息,差點讓她灰飛煙滅。

    “你到底是誰?”她看着唐斐,語氣冷冷的問道。

    唐斐摸着下巴思索了一番,笑着打了個響指。

    “不介意的話,你可以喊我一聲祖宗。”

    少女的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但是在月光的照耀下,讓人骨頭髮冷。

    “你……”女鬼張了張嘴,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唐斐似乎沒了耐心,指着謝漾問女鬼。

    “你爲什麼會纏上這個小子?”

    女鬼像是泄了氣的皮球,滿臉無奈的說道:“我說了,他壞了我的姻緣,就得死。”

    她剛說完,謝漾滿臉不忿的站起身來看着她。

    “你在說什麼屁話,我什麼時候壞你姻緣了!”

    看着他那副模樣,女鬼滿臉懷疑的看着他問:“我的姻緣盤被你踩了,不就是破壞我的姻緣嗎?”

    “什麼狗屁姻緣盤,我……”話說了一半卡在喉嚨裏,謝漾一臉懷疑的看着她,“不是吧?那醜不拉幾的玩意兒是你的姻緣盤?”

    那女鬼幽怨的看着他,無聲的說:你以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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