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當這攝政王府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盛凌然則問道。
蘇晚一聽氣地從景鶴驍懷裏跳下來，直接走過去衝他說道：“那你現在就殺了我啊！林雪她和李素素狼狽爲奸殺害了我的女兒你包庇她，卻來怪罪我闖了你這破王府？盛凌然你身爲攝政王，就是這樣對待我們老百姓嗎？”
“你……”盛凌然氣結，但也理解她剛剛經歷了喪女之痛，所以便忍了下去，“本王警告你，沒有任何證據之前不要妄下結論，林雪她背後是林家，你現在無依無靠怎麼與她爲敵？”
他只是擔心林家知道這件事會針對蘇晚。
現在她不是他的王妃，也沒有任何背景和勢力，一旦被林家盯上，後果不堪設想。
蘇晚滿眼怒火，不屑冷笑：“盛凌然，當初瑤瑤是跟着我們一起來京城的，你忘了嗎？”
“……”
“這一路上短短一個多月，你也親眼看到了她是多麼善良可愛的孩子，如果她死了，是因爲你死的，你真的沒有半分愧疚嗎？”
“……”
面對蘇晚的質問，他選擇沉默，眼底是如冰的冷漠。
得不到回答，她嘴角扯起一抹苦笑，有些自嘲的意味。
“算了，你沒有心，你的心在你那個華兒身上，對於旁人，根本就不在乎，哪怕你身邊的人都死絕了，你也無動於衷吧？”
盛凌然蹙眉，有些心寒。
“如果本王真的沒有心，當初就該把你扔在路上，何必爲了你……”
他欲言又止，想起那一百個頭，磕的他尊嚴盡毀。
如今在蘇晚眼裏，他仍是冷血無情的冰塊。
真是可笑。
“你不把我扔在路上，是爲了什麼，你心裏清楚，你爲了你的華兒罷了。我今天就把話撂這兒，你若不讓我進天牢，我就讓你的華兒這輩子都醒不過來。”她狠狠盯着他。
盛凌然眯了眯眼，冷聲問：“你在威脅本王？”
“對，至於該怎麼選，王爺自己定奪。”
盛凌然緊擰着眉頭，眼底燃氣怒火，拳頭在身側握緊，一忍再忍。
他也並非刻意不讓她進天牢。
只是蘇晚正是憤恨於心的時候，萬一她在天牢內失去理智殺了李素素，這就不好辦了。
他還想要逼李素素的口供，讓她交代葉淮和林雪的事，最好能把人證物證全都拿到。
而且，這個節骨眼兒上肯定有人想要殺了李素素滅口，他之所以關進天牢裏看守，也是爲了保護李素素的安全，讓她發揮最後的價值。
萬一蘇晚進去過，最後李素素出了事，她肯定難逃干係。
這件事他會追查到底，只希望蘇晚能夠安心修養。
但這些話他卻無法明確的跟她說清楚，一是拉不下臉，二是說了蘇晚也不領情。
沒想到她不但步步緊逼，甚至還不惜犯險威脅他。
真搞不懂這個女人爲何這麼犟！
想到這裏盛凌然沉聲問道：“蘇晚，你想要見李素素，是出於什麼目的？”
“沒什麼目的，就是想問問她，爲什麼要殺了瑤瑤。”
“本王已經告訴過你了。”
“……好。”盛凌然思忖過後點點頭，“本王讓你見她一面，但是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本王跟你一起去，至於旁人就不必跟着了。”盛凌然說完冷冷瞪着景鶴驍。
蘇晚想了想，只能妥協。
現在她必須儘快見李素素一面，萬一被滅了口，就晚了。
“好吧，現在就去。”
“可以。”
得到他的允許，蘇晚終於看到一絲希望了，她轉身走到景鶴驍身邊。
“哥，你先回去吧，別管我了。”
“跟他一起去，你讓我怎麼放心？”景鶴驍蹙眉，滿眼擔憂。
“他倒是不至於傷害我，畢竟他還需要我幫他救那個叫華兒的姑娘。”
“……哥在外面等你。”
“那好，我去去就回。”
“小心些。”
“放心吧。”
兩人說了幾句話，盛凌然就看不下去了。
他催促着轉身就走：“要走就快跟上，否則別怪本王反悔！”
蘇晚回頭瞪了他一眼，接着向景鶴驍道別，這才快步跟着盛凌然往天牢的方向走去。
……
天牢。
蘇晚跟着盛凌然來到一處高達宏偉的鐵門前。
擡頭看起，只見這道門足有三米多高，門環是一對猙獰的惡鬼，嘴角齜出兩根獠牙，看起來凶神惡煞。
門口的守護的獄卒各個面無表情、莊嚴肅穆。
看到盛凌然來，這才微微彎腰行禮。
“開門。”
隨着攝政王一句命令，那扇厚重的大鐵門終於被緩緩推開。
一股刺鼻的血腥氣撲面而來，帶着令人窒息的暗潮。
盛凌然自顧自往裏走去，蘇晚不敢多想，也急忙跟上他的腳步。
兩人來到一處臺階，從這下去便是天牢內部。
天盛朝最窮兇極惡的罪人都會關在地底下，這裏把手森嚴，絕不會有人混的進來。
李素素身份特殊，自然要放在這裏，盛凌然纔會放心。
走下臺階，空氣越發稀薄。
昏暗的光線下，到處都是潮溼腥臭的味道，令人感到莫名恐懼。
光是走進來就已經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地獄般的壓抑感。
第一層是審訊用刑的地方，蘇晚走過，耳邊是清晰的慘叫，還有那不絕於耳的哀嚎。
這些聲音痛不欲生，令窗外溫潤的銀色月光，也變得慘烈而幽冷。
她嚥了咽口水，忍不住拉攏了一下外袍，來抵抗着周圍給她帶來的森森陰氣。
終於，兩人在地下第三層的最西邊的牢門前停下。
獄卒上去解開鎖鏈然後低着頭退下。
盛凌然說道：“李素素就關在這裏，她手腳都被鐵鏈綁着，你可以放心進去。”
“多謝王爺。”
蘇晚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走進了牢房。
黑暗的監獄中，四面都被冰冷潮溼的石壁包圍着，只有一扇小小的木門。
蘇晚進來後，被綁在木架上的人才稍微有了些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