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點點頭，剛要動身突然聽到天空傳來一聲動耳的鳥叫。
她擡頭望去，只見一隻白色羽毛的小鳥飛了過來，輕輕落在她伸出的手指上。
這隻鳥……
蘇晚眉心一緊立刻摘下鳥腿上綁着的信籤，打開一看，熟悉的筆記映入眼簾，頓時呼吸一滯。
是他，他回來了！
“小姐怎麼了？”顧城弈問道。
蘇晚立刻將信收進袖子裏，轉身說：“你們先去找他們匯合，我有些事要去處理。”
“好，那您千萬要注意安全。”
“嗯。”
顧城弈留下一波人看守城門，然後便帶着大部分人馬前往城內。
他們一走，蘇晚立刻一躍而起飛入了夜色之中。
……
醫館後院。
蘇晚推開門走進院子裏，果然在廊下看到了一抹熟悉的黑色身影。
她不由激動萬分，大聲的喊道：“師父！”
夜淵轉身，清雋的面上是溫柔寵溺的笑容，他張開手臂回：“晚兒，我回來了。”
蘇晚原本想要衝上去抱一抱他，可是腳步停頓了一下，最後她小跑過去，抓着他的胳膊上下打量了一番。
“師父你可算回來了，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夜淵似乎也察覺出了她的刻意迴避，但也沒有多想，畢竟分開這麼久，她會感到生疏也是人之常情。
“我也沒想到自己還能活着回來見你，晚兒，你過得好嗎？”他滿眼思念之情，目光深邃地看着她。
蘇晚點點頭：“我還好，師父，你去哪了？爲什麼當初走的時候那麼倉促，連原因都沒有告訴我。”
“說來話長，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這一次我是來接你的。”夜淵說話間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去。
蘇晚疑惑：“接我去哪？”
“上了車再說。”
“等等，師父我現在不能跟你走，宮中發生大事，我要去找我哥哥。”
夜淵停下來，轉而看着她問道：“是景鶴驍嗎？”
“嗯，葉淮就要發動宮變了，皇上有危險，哥哥和盛凌然都要入宮護駕，我實在放心不下。”
“你不用擔心，葉淮已經窮途末路了，他不會有好下場的。”夜淵笑着說道。
“什麼意思？師父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是我讓葉淮造反的。”
“什麼？”蘇晚震驚不已，滿頭霧水的看着他。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先上車我在慢慢跟你講。”
蘇晚猶豫了一下，但想要知道真相，只能先跟他走。
後院門口的陰暗處聽着一輛外觀極爲樸素的馬車。
兩人坐進去以後，車伕便駕着車往城外走去。
蘇晚看了一眼外面已經無人，這才忍不住好奇問：“到底怎麼回事，師父你說葉淮造反的時候跟你有關？”
“沒錯。”夜淵點點頭，深邃的眼底閃過無數道銳利的暗芒，然後開口解釋道，“他以爲我會幫他出兵，所以纔有膽量做出這種事。”
“誰說沒關係，葉淮勾結外邦是天盛朝的大叛徒，你不知道嗎？”
“勾結外邦？你是說，葉淮是奸細？”
“沒錯。”
“怎麼可能？他已經是天盛朝的丞相，連盛凌然這個攝政王都不能輕易動他分毫，他爲什麼要去幫別的國家算計自己的國家？”蘇晚很是不能理解。
突然，她聯想到自己之前在葉淮書房找到過一個特殊的名字，字體她看不懂，但盛凌然卻說，那是丹納文。
“葉淮位列人臣，屈居於皇族之下，其實他是不甘心的，可是憑藉他自己文官的勢力根本沒辦法成功登上皇位。”
蘇晚終於明白過來：“所以，他想要當上皇帝，就需要跟外部勾結，只要丹納國支持他造反，等他成了天盛朝的皇帝，自然少不了給丹納國好處，因此纔會狼狽爲奸。”
“你還是那麼聰明，爲師一點就透。”夜淵滿意的笑了笑。
蘇晚笑了一下，然後疑惑地問：“可是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夜淵正襟危坐臉色一瞬間變得嚴肅，深沉地說道：“我是丹納人。”
“啊？”
“天機閣存在的意義就是幫丹納國收集天盛國的情報。”
蘇晚只覺得自己好像穿越到了無間道，怎麼全都是細作間諜？
“可是，天機閣不是被毀掉了嗎？”
“當初不知道爲何，天機閣突然就被盛凌然給盯上，爲了防止被查出來，所以我只能自導自演了一出滅門慘案，一把火燒掉了所有的情報證據，帶着身邊的人逃了出去，後來就遇到了你。”
“難怪你總是神出鬼沒找不到人，你不在的時候，是不是也去收集情報了？”蘇晚問道。
“嗯。”他點點頭，有些愧疚地拉住了她的手，柔聲說，“很抱歉騙了你這麼久，可我不能說，這件事事關重大，知道太多色的人，絕不可能平安無事的活下去，我也是爲了保護你。”
蘇晚一時間不能接受，自己信任依賴的人，竟然是帝國的間諜。
她有些狐疑地問道：“師父，你實話告訴我，對我有沒有利用？”
夜淵頓了一下，低着頭小聲回答：“剛開始，我的確看中了你攝政王妃的身份，以爲從你身上可以挖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可是後來……”
說到這，他才擡起頭一臉真誠：“相處了這麼多年，我才發現自己對你是真心的，自從回到丹納，我無時無刻不是在想你，晚兒，原諒我的身不由己，我保證以後我再也不會騙你，再也不會跟你分開。”
若是曾經，聽到他的告白和承諾，她一定會感動，也毫不猶豫就會跟他走。
可是現在，她腦海裏全是盛凌然的臉。
天盛國雖然不是她本身的國家，可在這裏生活了五六年，早就對這裏的風俗人情都產生了熟悉的情感。
面對敵國，她自然有種憤慨。
可是，眼前的人是夜淵，她曾經喜歡過的人。
就算拋開國仇家恨不談，可是他的欺騙和帶有目的性的接近，也讓人無法諒解。
這大概就是天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