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必着急。”秦蘇蘇趕忙擺手。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在隱患未能消除之前,她不想離開顧庭左右。

    認親之事既已有了眉目,自無需急在這一時半刻,不過倒是可以着人去探探口風,看白家老爺子那邊的態度如何。

    白家會不會認外甥女,秦蘇蘇並不確定,畢竟上一世至死都未曾聯繫過,如今想來還有些忐忑。

    此事顧庭只說幫她留意着,若有了消息再告訴她。

    賞菊花會來臨,夫妻兩個收拾妥當一同前往。

    秦蘇蘇着一襲水藍色長褙子,下配一條湖藍色百迭裙,腰間佩戴淺色花團錦簇絹花禁步,既做了點綴,又不至於太過花哨搶了衣裳的風頭。.七

    首飾便用了玉石鋪子裏買的那一套,梳了一個簡單的髮髻,白玉雕琢的簪子別住頭髮,髮梳斜斜的插入髮髻中。

    在這樣秋高氣爽的日子,此等裝扮正是相得益彰,顯出幾分慵懶閒適。

    顧庭亦是用了同套的發冠和髮簪,着一襲湖藍錦袍。襯得他越是俊朗無雙,連平日裏的凌厲也被弱化了幾分。

    兩人站在一處,誰見了都要誇讚一句般配。

    安寧公主正巧在等翎王,一見秦蘇蘇便跑了過來。

    “秦姐姐今兒這身可是清麗脫俗,令人眼前一亮了!這頭面可是新得的?真是好看!”

    安寧公主真心實意的拉着秦蘇蘇,從頭到腳將人誇了個遍。

    秦蘇蘇今兒這般清新打扮原是不想出風頭的,可被公主這樣一番誇,似乎還成了她最出衆了。

    這可擔不起,她可不想與小姐們爭妍鬥豔。

    於是道:“公主謬讚,頭面是前幾日去白家玉石鋪子買的,與夫君的乃是一整套。”

    她側身指了指顧庭頭上的,眼中皆是繾綣。

    “嘖嘖!”安寧公主看得牙酸,趕緊放了她,“快進去吧!”

    顧庭護着秦蘇蘇,一道往裏面去。

    安寧公主看了眼他們的背影,眼中露出些羨慕。

    翎王來得不早不晚,正好後腳就到,捕捉到一點殘影,眼底的眸色沉了沉。

    “前面那是顧將軍?”

    “是啊!顧將軍和秦姐姐真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呢!”安寧公主兀自羨慕了會兒,才理會自家親哥哥,“若皇兄今日尋到了皇嫂,定然也是如此。”

    翎王收起摺扇,敲了她一下:“你纔多大,還敢編排起哥哥來了!”

    安寧公主拉着他往裏走,撅着嘴埋怨:“別以爲我不知道,今兒這賞花會又不止爲皇兄一人,母妃早就爲我操心上了!”

    若單單是爲了選翎王妃,那邀請些小姐們便是了,偏偏給各家各戶下的帖子裏,不止邀了女眷,連少年才俊們也一併邀了。

    賢妃此番不僅是要爲翎王相看,還要爲安寧公主尋個好夫家,將來能夠幫襯翎王的。

    身在皇家,便是再天真單純,這些利害安寧公主還是知道些。

    她並不反感今日的相看,但只希望能遇到一個真心實意之人。

    怡和園很大,既然在門口遇見了安寧公主,這會兒便無需特地去拜會了。也沒拘着賓客,只隨意遊玩便可。

    顧庭說了帶她來散心,便真是如此,進了園子便只跟在秦蘇蘇身邊,哪兒也不去。

    “將軍不去與他們說說話麼?”秦蘇蘇指着一處。

    他們現在站在一處拱橋亭子裏,對面便是一大片盛開的各色菊花,花叢裏擺了桌席,年輕公子與姑娘們分庭入座。

    以花叢相隔,以花意相識,談笑風生。

    顧庭看了眼:“你想去坐坐嗎?我陪你去。”

    這……倒是不太好了。

    旁人都是單獨入座,若她攜着夫君去,怕是要叫人嚼舌根。她不怕被人說什麼,但不想連累他也做笑柄。

    以前她也未曾有機會參加這般的集會,現在一來才發覺,她竟沒有什麼交好的姐妹。

    而顧庭也因着各種原因,在這京中似乎也沒個摯友。

    這般看來,他們就像是兩匹孤狼,註定只能彼此取暖了。

    秦蘇蘇被自己的想法逗樂了,忍不住笑了起來。

    “想什麼這麼高興?”顧庭偏頭去看她,眼中漾着笑意。

    他生得實在好看,平日裏繃着臉時只覺得凌厲威嚴,若一笑開,渾身的血氣都消散,越發俊朗了。

    秦蘇蘇看得臉一紅,忙舉了團扇遮住臉,撇開了眼看向別處:“沒想什麼。”

    她自是不能說想着他的,若不然還不知叫他如何取笑。

    “咦?”秦蘇蘇正好看到一羣人從拱橋另一邊走來,忙扯了扯顧庭,“有人來了。”

    顧庭順勢將她的手握住,眺目看去:“真是冤家路窄。”

    來的那幫人有男有女,牽頭的便是安寧公主,還有好幾位小姐,說說笑笑的走來。翎王和幾個年輕公子落後幾步,就跟在後邊。

    看起來兩夥人是約在了一起,攜同遊玩。

    本來是不想摻合,不料安寧公主早看到了秦蘇蘇,與身旁的小姐說了幾句,便提着裙子跑了來。

    “公主。”秦蘇蘇行禮。

    安寧公主將她扶起,興奮道:“聽說這裏聚了好些人,正在賞花吟詩,我們正打算去玩玩,秦姐姐也一起吧!”

    秦蘇蘇尷尬的笑了笑,賞花她行,吟詩卻是不擅長了。

    林氏不待見她,於教導一事也不上心。自生母亡後,秦蘇蘇便再也沒有去過學堂,於學問一事實在不精。

    “我便不去了,公主盡去玩罷。”

    “聽聞將軍夫人出身不俗,定也是才情雙絕的妙人兒,此番又何必推辭。”

    說話間,其他人也都到了,走在前面一些的美人兒盈盈一笑,衝兩人行了行禮。

    秦蘇蘇還禮,笑着搖頭:“都是謠傳,想來小姐聽岔了。”

    她還有什麼出身不俗的,頂天了去也就是個侍郎之女,還是不得喜愛的那一個。

    秦蘇蘇不着痕跡的打量着這位美人兒,回想着她有哪裏得罪,惹得這位美人兒一來便是這般陰陽怪氣的嘲諷。

    綜合兩輩子的記憶,也沒想起這位是誰來,她只能搖搖頭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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