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書局,來了個小廝請她上去。

    秦明月認出那是翎王府的小廝,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安靜的包間裏,翎王果然在等着。

    “翎王殿下好興致。”秦明月走過去行了一禮,低頭偷偷笑了笑。

    翎王掃了她一眼,示意她坐:“見到你姐姐了?”

    秦明月搖頭:“只見過了老夫人,說是姐姐身體不舒服不見客,也不讓去探視。翎王殿下,姐姐真的不在將軍府了嗎?”

    “你沒見到,那自然不在。”

    “若她偷偷跑了,老夫人定然惱怒秦府,再提起兩府之間的婚約……”秦明月皺了皺眉頭,在心裏糾結開了。

    顧將軍自是丰神俊朗的人物,對妻子又那般體貼溫和,與傳聞全然不同。但翎王卻是皇子,往後可能有機會摸到那個位置。

    這兩位皆是人中龍鳳,若現下她與將軍府議親了,翎王那裏豈不是撈不着了?7K妏斆

    她那點小心思,翎王已看透了。

    翎王眼裏含着幾分譏諷,笑了笑:“你姐姐是個拎不清的,既然她跑了,你便嫁入將軍府,代替她完成未完成的事情。事成之後,本王亦不會虧待你。比起你姐姐,本王覺着你更聰慧些。”

    “翎王殿下謬讚了。”秦明月低着頭,得意的勾了勾脣角,卻道:“能爲殿下做事,小女子自是萬分榮幸,只事成之後,殿下會許小女子什麼呢?”

    腦子不靈光,卻是貪心有餘。

    秦明月既在肖想顧庭,又不想放棄翎王府的富貴,兩邊都想攀着,倒是誰也不偏薄。

    這一點上,她就比秦蘇蘇差遠了。

    當年秦蘇蘇雖然也是如此選擇,但卻是一心爲翎王府打算,而想要的也不過是事成之後有一處避風之所罷了。

    只可惜,這麼老實的棋子,如今卻變了性子,膽敢隻身跑到邊疆去胡鬧了。

    翎王輕佻的挑起秦明月的下巴,輕笑道:“大事既成,你想要什麼,本王都滿足你。”

    秦明月心中竊喜,也笑了:“小女子不要其他,只願意餘生陪伴在殿下身邊。”

    “好。”

    翎王收回手,拿帕子慢條斯理的擦着。

    只可惜秦明月沉浸在喜悅中,並未去注意。

    自然她也不知道,顧庭跟他家小娘子好好的,根本沒有旁人插足的機會。

    三十萬大軍不可能全部回都城,本來就是各處遣調的士兵,在路上就要還回去,最後能回到都城的,除了顧庭的幾萬親兵,便是本來都城周圍的駐軍了。

    人數不多,一併紮營在城外,等待着皇帝封賞。

    顧庭先行帶着秦蘇蘇進宮面聖,並將第二批糧草的內情說了一遍,主動請罪。

    皇帝沉着臉色,看向秦蘇蘇:“你可知罪?”

    “若陛下想要治罪,那小女子便認罪。”秦蘇蘇跪下,語氣平淡的回答。

    她做的事情並沒有什麼錯,要真論起來,也不過是她出城正好遇上了搶劫糧草的山匪,又好心的聯繫了商人買了糧草送去,解了大軍之急。

    這要是說出去,於情於理都會稱讚一句巾幗英雄。

    可到了皇帝這裏卻不一樣了,糧草被劫的事情也有他的推波助瀾,這事兒被秦蘇蘇攪和了,皇帝心裏不快活,自然要找人問罪。

    這頭一個遭殃的,自然就是秦蘇蘇了。

    所以顧庭要先帶着她進宮,將事情提前報備,也是爲了跟皇帝表明態度:這是他的妻子,做的都是合情合理的事情,若陛下非要怪罪,便先怪罪他。

    皇帝倒是想給顧庭扣個罪名,可是找不到茬兒。

    思忖片刻,皇帝“哈哈”大笑兩聲道:“你看你,何至於說這般話。你救大軍於水火之中,此番勝仗亦有一份功勞,朕哪會怪罪?起來吧!”

    這是,妥協了。

    顧庭將秦蘇蘇扶起來,擔憂的看了看她的臉色,握着的手緊了緊。

    手背上傳來他掌心的溫度,是他給她的依靠。

    秦蘇蘇衝他笑着搖搖頭,只叫他寬心。

    上輩子那種戰亂場面都經歷過了,她可不會被如今這般場面嚇住。

    皇帝嘴裏說着不怪罪了,卻也沒給一絲封賞,可見心裏還是不舒坦。

    不過顧庭也管不了皇帝的心情了,解決了這個隱患之後,他便急切的把秦蘇蘇送回家裏。

    如今她身懷有孕,實在要好生將養着纔行。

    宋氏早已接到消息,在門口等着了。

    原本期盼的神情,在看到人的那一刻,立刻虎起了臉,責備道:“也是胡鬧!有了身子的人了,還跑去現場上摻合!”

    “母親勿惱了,兒子已說過她了。”顧庭忙打圓場。

    宋氏毫不客氣的瞪了他一下:“你也是胡鬧!不知輕重!”

    一個兩個的,整日裏都不叫人省心,她這老婆子還得幫着操勞。

    回了松柏院中,丫鬟端來茶水,秦蘇蘇親自接了,送到宋氏面前:“母親,喝茶。”

    她做了要跪的姿勢,宋氏哪裏捨得她跪下,趕緊把茶接了過去,只臉色還未見好轉:“我將軍府子嗣凋零,你既懷揣此等大任,便該有個分寸。竟然連騙我去莊子上住這樣的法子都想出來了,你是泥鰍嗎?一不留神便溜走了!”

    “母親教訓得是,是我沒有分寸了。”秦蘇蘇恭順的站在一邊,認下所有的訓斥,“但我實在擔憂夫君,又正好探聽到糧草的消息,這才悄悄的跟了去。您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嘛!您就不要氣啦,原諒兒媳這一回罷?”

    “是呀,路上還有白家表哥照顧着,總算也沒出岔子。”顧庭也忙幫襯。

    宋氏頓時哭笑不得:“你們夫妻兩個倒是一唱一合,不給我老婆子說話的份兒!罷了,所幸人都沒事,我也不是要故意刁難你們。”

    頓了一下,宋氏便牽過秦蘇蘇來,上下好生查看打量。

    不由心疼道:“這一路舟車勞頓,看都累成了什麼樣子?於嬤嬤,叫大夫來,先請個平安脈看看。”

    又轉頭叮囑:“以後呀,那安胎藥也要好生喝起來,一日都不能怠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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