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便是手持花籃的姑娘們,裏面裝滿了花瓣,走一路灑一路,爲十二花神的到來做迎。
再後面便是十二花神的花車,扮做花神的女子姿態各異,在花車上翩然起舞。
她們姿容優美,用所代表的花做爲裝飾,翩翩起舞間就好像花朵活了一般,美不勝收。
花車從街上緩緩使過,秦蘇蘇的眼神也跟着飄了過去,久久捨不得收回目光。
往日裏她從未見過這般熱鬧,也從未見過如此良辰美景。今日這一見便覺得十分新奇,又怕一切只是泡影,所以更加捨不得,想再多看一會兒。
“要掉下去了。”
顧庭溫聲提醒,並且把她攬回懷裏。
都是要當孃的人了,看個熱鬧竟然還看得這般入迷。
歡快的鼓點從樓下傳來,她擡頭,看見他的臉,有那麼一陣恍惚。
這傻姑娘,想是真看傻了。
顧庭無奈,只得扶了她坐好:“要不要下去玩一會兒?”
“不了,下頭吵鬧。”秦蘇蘇終於回神,展開一個笑容。
其實是街上人來人往的,她怕被擠着或者摔跤了,反倒給人添麻煩。
再者,出來玩了一天,她也覺得有些累了。
她說不去,那顧庭便吩咐人準備馬車,徑直回府。
秦蘇蘇今兒很累,在馬車上就睡着了。顧庭也沒有叫醒她,到了府中便抱了她回去,將她安置好了才放心。.七
剛要歇息,小廝傳來消息:宋氏找他。
想來是今日賞花會上的事,顧庭心裏有數,但還是得去一趟松柏院。
這會兒宋氏還沒歇下,就是在等着他們回來。
“皇后今日的態度有些強硬,想必奪嫡之爭已是越發激烈,你是如何打算的?”
在這個時節,朝臣們或多或少都站好了陣營,至於還有些搖擺不定的,這都無需擔心。
反倒是顧庭這般,他雖然堅定的只做保皇黨,但因爲手裏的兵權,皇帝還是對他多番猜疑。同時皇帝也擔心,因爲他的猜疑會加速顧庭叛變,所以一邊需要他的兵權來平衡朝中勢力,一邊又恨不得趕緊弄死他。
如今皇后又拋來橄欖枝,翎王也在一旁虎視眈眈,將軍府一步行差踏錯便會萬劫不復,所以無論如何都馬虎不得。
顧庭緊皺着眉頭,道:“今日蘇蘇已經明確回絕了皇后,想來太子不會再對將軍府起心思,只可能會製造些麻煩。”
“哎!”宋氏不贊同的嘆氣道,“她如今懷着身子,你怎還叫她操心這些?不管如何,她肚子裏如今懷的是將軍府的子嗣,便不能出一點意外。”
“兒子知道。”
顧庭點頭,心裏說不清是失望還是其他。
宋氏未曾察覺過兒子的想法,此時只自顧自繼續說道:“此前她還與翎王有來往,這後來雖然鬧了幾回決裂,也不知是否斷得乾淨。雖她態度尚可,但這番緊要時節,你也不可放鬆了警惕,反倒是叫人鑽了空子。”
將軍府的一切,都容不得旁人算計。
這話的意思,是擔心秦蘇蘇的改變是假,迷惑人心纔是真了。
顧庭並不贊同,但不想和宋氏爭吵,只道:“我心裏有數。”
人的真心實意捧出來,旁人是看得見的,他在秦蘇蘇那裏感受到的是一心一意爲他的愛,而不是什麼虛假的算計。
如果她這樣的情分還換不來他的信任,那也未免太令人寒心了些。
宋氏又道:“都城到底是和是非之地,如今詔安不成,皇后怕是還有後招。這夫妻兩個都是睚眥必報的人物,今日叫落了面子,總歸不會給人好果子喫。”
“倒是宴席上便開始冷落了,兒子瞧着沒有其他夫人過來與蘇蘇交好,她倒也不生氣。”
“若沒個交好的又怎麼成?哎!”宋氏皺了皺眉,“你且問問她的意見,若不然去莊子上待一段時日,等稻子快黃了便回來。”
稻子快黃時已經是七月多了,那時候也差不多臨近生產,正好回來便待在府中待產,也不怕皇后再尋什麼藉口召見了。
畢竟,再大的事也大不過生產,皇后便是再如何也不能如此不近人情。
顧庭點點頭:“我明日再問問她。”
說是叫他去問問,實際上宋氏也已提前做好了安排,若秦蘇蘇同意了,便只帶着人出城就是。
將軍府倒是有幾處好莊子,遠近都有。只當顧庭與秦蘇蘇說了這事之後,秦蘇蘇想了會兒,便選了一處稍微遠些的。
“那莊子裏有楊梅樹,正好再過些日子就能吃了。”
秦蘇蘇溫柔的笑着,光這樣說似乎就已經開始饞嘴了。
顧庭又覺好笑又覺心疼:“若想喫,叫人摘了快馬加鞭送去就是,又何必勞累你自己?再說那莊子上怎麼有楊梅,你又是如何得知?”
那還是將軍府的莊子呢,他都沒聽說過。
秦蘇蘇一愣,略微有幾分心虛了:“其實是上次去過,便碰巧看見了。有一事我也瞞了夫君,現下告訴你,你可不要生氣。”
“嗯?”
秦蘇蘇便將如何安排李炎家人的事情說了,又道:“本來也只是下人在酒館偶然聽見那賭坊老闆的話,也不知是不是誰的陰謀,但我想總歸還是謹慎些好,便設計將李炎的家人和弟弟都騙走了。如今他們一家在那莊子上當差,做起事來倒也可靠。”
原來這其中,還有她的事兒。
李炎弟弟的事情,當初顧庭是聽李炎說過,這件事他稍微有些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