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蘇蘇是被餓醒的。

    一睜開眼,望着牀頂她還有些蒙圈,好像少了點什麼。

    屋子裏安靜得出奇,她習慣性的去託肚子,卻摸了個空,不由心裏咯噔一聲。

    沒啦?

    慌忙再摸了兩把,平坦的小腹又有點痛,下身的不適感也更加的強烈,動一動就要皺眉頭。

    她好像已經生完了……

    “醒了?”

    熟悉的聲音傳來,顧庭已經走到牀邊。見她一副茫然無措的模樣,他忙蹲下來摸摸她的額頭:“還疼嗎?”

    看到他,秦蘇蘇沒來由的一陣安心,撒嬌道:“疼……”

    生產的時候更疼,只那時都顧着生產去了,再如何痛也得咬牙忍着。現下什麼都完事兒了,那股疼痛翻涌上來,令人格外的脆弱。

    聽她喊疼,顧庭也心疼得很,輕聲安慰道:“已經叫了大夫,一會兒就沒事了。辛苦你了,娘子。”

    “孩子呢?”

    “在旁邊屋子,奶孃帶着呢!是對兒龍鳳胎,健康得很。”說起這個,顧庭又是自豪得很,“謝謝你,你太厲害了!”

    秦蘇蘇嬌嗔的瞪了他一眼:“哪有這樣夸人的。”

    不過提起孩子,她眼裏也是滿滿的柔光,令她整個人看起來都更溫柔沉穩了些。

    沒一會兒大夫便來了,看了脈像後覺得沒問題,只是產後要多休養着些。

    顧庭這才放心了些,又去叫廚房送來了飯食,伺候着媳婦兒喫飯。

    先前就叫着餓了,這會兒見着飯食,秦蘇蘇便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喫到一半,她突然放下碗:“是不是孩子在哭?”

    顧庭凝神聽了一下,搖頭:“沒呢,你想多了。先喫飯,等喫完再叫奶孃把孩子抱過來。”

    “不對,就是在哭。”秦蘇蘇搖頭,固執得很。

    正說着,碧溪就進來了:“奶孃說小少爺和小小姐都醒了,要不要抱進來給小姐看一看?”

    “要的要的。”秦蘇蘇忙點頭,若不是顧庭按着,她就要下牀去迎了。

    雖是安分了,卻還瞪了他一眼:“看吧,我就說孩子醒了。”

    顧庭纔不會跟她爭論這些,只一個勁的點頭,起身去幫她將孩子抱進來。

    “這是妹妹,很像你。”

    他抱着一個小襁褓進來,小心的放到她懷裏,又轉身去接另外一個。

    小小的襁褓裏有一個小小的嬰兒,此時正醒着,小眼睛好奇的四處打量。看到秦蘇蘇時,忽然咧開嘴笑了。

    “她衝我笑了!”秦蘇蘇大喜,湊上去親了親她,“她定是認得我是她娘呢!”

    “那是自然。”顧庭也將另外一個襁褓湊過去,“看看哥哥。”

    小嬰兒都醒着,手舞足蹈的高興得很,看到孃親的笑容,也跟着咧嘴笑,可愛極了。

    這就是他們的孩子呀!還這麼小這麼軟,讓人恨不得時時刻刻保護着,盼着他們快些長大。

    剛出生的小嬰兒精力有限,玩了會兒就又睡着了,砸吧着小嘴的樣子,像是夢見了在喫奶一樣。

    顧庭讓奶孃將孩子抱下去,轉身幫秦蘇蘇捏了捏手臂。.七

    大夫說了,產婦抱孩子久了手臂會痠痛,可以捏一捏緩解。

    剛剛看過孩子,秦蘇蘇只覺得滿足極了,此刻精神得不得了:“可已有名字了?”

    “母親說讓我們自己取,明兒洗三再宣佈。”

    “自己取……”秦蘇蘇沉吟,思索了一下,“我倒是想到個小名兒。”

    “說來聽聽。”

    “哥哥便喚延延吧,妹妹便叫綿綿,取延綿之意。”

    延綿悠長,經久不息。

    這兩個孩子既是將軍府的延續,也是顧庭的骨血。她希望顧庭能後繼有人,希望將軍府能一直一直都存在着。

    顧庭顯然沒想那許多,不過就這兩個字的表面意思也很好了。

    “顧延延,顧綿綿,不錯不錯!這名字做大名也使得,十分的好記!”

    唸叨了幾遍,顧庭覺得非常不錯,直接定了大名。

    偷懶也不是這麼個偷法吧?

    秦蘇蘇拍了拍他:“大名會不會有點太草率了?”

    孩子滿週歲才能用大名上族譜,如今只取小名便可,大名還有時間可以好生想一想,倒也沒有必要這般急切的定下來。

    顧庭卻道:“你取的就很好。”

    孩子生下來就要開始準備洗三了,雖然秦侍郎並沒重視過秦蘇蘇這個女兒,但將軍府還是按照禮數送去了報喜禮,至於洗三日秦府來些什麼禮,那便不做指望了。

    除此之外,白家玉石鋪子那裏也遞了消息去,也是叫白莫蘇得個喜信兒。至於白家人此時都不在都城,便也不去麻煩了。

    將軍府添丁是個大喜事,不過洗三日府中沒打算大辦,只邀請了幾個族中的長輩和秦侍郎,其他權貴都沒遞帖子去。

    “顧卿向來這般沉穩,只是太見外了些。”皇帝得到消息後,也只笑着評了一句。

    話是說得這樣客氣,心裏卻是再認同不過了。

    頓了會兒,皇帝又道:“朕記得庫房裏還有一對兒長命鎖,拿出來給將軍府送去吧!順便打聽一下,滿月酒他們打算怎麼辦?”

    大太監斂眉應了,自是去庫房取長命鎖。

    皇帝雖然面上說得好聽,但心裏卻還是防備着。如今洗三將軍府是躲過去了一遭,但那滿月酒是決計不能再寒酸了,總歸是要宴請賓客大辦一場。

    將軍府都多少年沒添丁了,如今一來便是兩,可不得好好叫人高興一番?

    可這樣大宴賓客,皇帝又忌憚着,怕將軍府藉着宴席結交誰。

    所以說,帝王心思沉重,不可猜呀!

    秦侍郎接到將軍府的報喜禮,心裏也很複雜,再一看那洗三請帖上,只有秦侍郎一人的名字,連“攜帶家眷”這樣的字眼都未曾提一句。

    顯然,將軍府只邀請了秦侍郎,林氏和秦明月他們都不待見。

    看到這帖子,秦侍郎心裏是不怎麼高興的:“哪有女兒生產了,卻不請孃家姐妹的道理?將軍府這莽夫,盡是不會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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