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送入秦、嚴兩府中,兩位皇子先後納側妃的事情,足夠內務府忙活一陣了。自然,這也足夠做人們茶餘飯後談資了。

    此事最受侮辱的,其實還是杜瓊兒。

    她這早早就定好的太子妃,至今都沒領到賜婚聖旨,卻叫一個罪臣之後搶先進了東宮,真是讓人笑話!

    聽到聖旨的消息,杜瓊兒發了好一通脾氣,屋子裏的陳設都摔了好幾件。

    “你還有臉摔東西!”杜丞相沒好氣的指着女兒。

    杜瓊兒賭氣在一旁坐下,撇過頭去。

    杜丞相走過去,咬牙道:“若不是你生這番幺蛾子,老夫也不至於受這般屈辱!你且說說,爲何要擅自去對付翎王。”

    其實杜瓊兒想算計的並非翎王,而是秦蘇蘇。

    誰曾想未曾算計到,反而是搭進了這許多。

    但實話她是不能與父親講了,便只能咬定了道:“女兒也是爲太子殿下好,想叫翎王失態罷了!”

    “你想得倒輕鬆!”

    那榮國公府是什麼地方,豈容得外人胡來?更何況加害的對象乃是皇子,若真出了問題,榮國公府也要被連累。

    這一番不僅是翎王,便是榮國公府都要恨上他們了。

    丞相府樹敵太多,並非什麼好事。

    杜瓊兒自知理虧,但心裏咽不下這口氣:“若不然女兒不嫁太子了……”

    “混賬!你怎麼能說這種話?”杜丞相趕忙制止她,“以後不要再有這樣的想法,事已至此,你更是要拿出大度的氣概來,不能叫旁人看了笑話。”

    太子這門婚事,她是退不掉了。

    杜瓊兒臉色越發不好,但這氣惱也只能憋在心裏了。

    幾家歡喜幾家愁。

    秦府接到賜婚聖旨,倒是陰轉晴了。

    秦侍郎長舒了口氣:“還好陛下並未怪罪於你,還全了你的名節。往後入了王府,便要記着謹言慎行,勿要再聽信小人之言了!”

    想想當日秦明月被榮國公府的人那般悄悄送回來,真真是讓秦家整個臉都丟光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秦侍郎自然要追問個明白。

    秦明月便將前因後果說了,自然這其中是誰指使的,也一點都不隱瞞。

    “這可真是個害人精!”秦侍郎當時就罵開了。

    林氏不服氣:“你罵別人做什麼?這事要是秦蘇蘇她喝了酒,就牽扯不到咱們明月了!可憐我的明月喲,還遭受了這麼大的罪!此事定不能這般了了,得去將軍府討個公道纔行!”

    “討什麼公道?你可知此計若成,又會牽扯到誰?你是嫌我的官做得太舒坦是不是?”秦侍郎簡直氣極。

    護女兒也要有個度,如今顯然是女兒做錯了,便不能再包庇。

    實際上如今這樣的局面,還算是好了。

    若是真如秦明月所說得逞了,倒是牽扯了翎王與將軍府,秦明月這下藥之人必定無法置身事外,整個秦府都要被她連累。

    這會兒還好意思叫囂着去討公道?別人沒來找她的麻煩,那就是大發慈悲了。

    秦侍郎自然不會料到,過不久真的就有人來找麻煩了。

    只說目前,皇上能下旨賜婚已是最好的局面了,雖然只是個側妃,但好歹所嫁之人是皇子。更何況如今翎王並未娶妻,往後府上只有一位側妃,這其實也和正妃沒甚區別。

    定的婚期很近,也容不得秦家再爲側妃還是正妃的事情糾結了,只全心準備起嫁妝來。

    榮國公府的事情,秦蘇蘇回去便跟宋氏說明了,如今結果出來,宋氏只覺得並不足以平憤。

    “丞相府也得到了羞辱,母親實在無需爲這等小事生氣,氣壞了身體還不值當。”秦蘇蘇只寬慰她。

    宋氏無奈的看了她一眼:“你倒是好性兒,還替她們遮掩!這種腌臢事就該叫天下人都知道,叫她們以後還敢出門!”

    一個個都是禍家精,也幸而當初娶回來的不是那個!

    秦蘇蘇輕嘆:“到底是在榮國公府上,又是大喜的日子,若攪了主家的臉面,倒要落埋怨了。”

    她現在是顧夫人,一切還是得爲將軍府着想幾分。

    宋氏知曉她在顧慮什麼,只心裏越發心疼,叫於嬤嬤拿了個錦盒出來:“好孩子,此番你受委屈了。這鐲子是年輕時我婆母所贈,如今也將它贈予你,且好生收着。”

    這也算是隱晦的認可了。

    秦蘇蘇自然得收,又笑着道了謝。

    如今兩個孩子都長了些,精力也越發的好了,幾個月的奶娃娃醒着的時候,就得有人陪着哄着。

    秦蘇蘇是個好性子,每日裏都不錯眼,有時候陪着兩孩子說話,大多數時候便是讀書給他們聽。

    延延性子沉穩,常常安靜的聽着,綿綿有時候卻會搗亂,惹得秦蘇蘇得拿玩具去哄。

    這日她正哄着孩子,顧庭便回來了,附身看了眼乖巧的兒子,便也去哄女兒了。

    “夫君怎麼這會兒回來了?”秦蘇蘇起身,幫他整理衣裳上的褶子。

    顧庭回身,喊了奶孃來抱了孩子,拉着秦蘇蘇往外走:“表哥來了,要看看小外甥,你也去見見。”

    從懷孕到生完孩子,這都快一年沒見了。

    再一次見到白莫蘇,秦蘇蘇竟然覺得認不出來了!

    只見他着一件淺綠色窄袖對襟長衫,腰間掛了個深色的小荷包,手中搖着一把摺扇。一雙眸子半掩,神情閒適而又自得。

    聽到動靜,那雙眼猛然睜開,迸射出熟悉的驚喜之色:“蘇蘇來了?哎喲,當孃的人了,看着更漂亮了不少。”

    “表哥也長俊了。”秦蘇蘇掩脣輕笑。

    可不是麼!

    想想前面才見到白莫蘇時,差點把他認成舅舅,後來才知道人家只是略微顯得滄桑了些。

    如今退去了那股滄桑感,臉也養回來了,纔看得出一個俊朗男子的樣。

    白莫蘇嘿嘿笑了兩聲,伸頭往後面去看:“小外甥們都抱來了?我這次可是給他們帶了禮物,都是爹孃還有爺爺準備的。”

    “外祖父嗎?”秦蘇蘇眼睛一亮。

    都準備了禮物,這是願意認親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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