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蘇蘇心情鬱悶,一路微皺着眉頭出了皇后宮殿。
沒走幾步,就聽奶孃“哎喲”一聲。
“怎麼了?”秦蘇蘇趕忙回頭。
奶孃尷尬的道:“小少爺……弄髒了褲子。”
這種情況下,小嬰兒弄髒了褲子,只能是拉屎拉尿了。
秦蘇蘇讓宮女帶路去了就近的偏殿,請人打了點熱水來,好歹先將小傢伙清理乾淨。
延延大抵也知道拉的不是時候,抿着一張嘴滿臉嚴肅。
“你就知道害羞了喲?”秦蘇蘇好笑的逗弄他一番。
就這樣耽誤了些時間,再出宮殿時就正好遇上了秦明月和嚴寒霜。
“喲!姐姐還沒走。”秦明月一見她就湊了上來,伸手要去抱延延,“這就是將軍府的小少爺嗎?讓我抱……”
“小孩兒認生,恐會哭鬧,你還是別抱了。”
秦蘇蘇及時抓住她的手腕,並示意奶孃抱着孩子稍微走遠一些。
小孩子脆弱,可經不起一點意外。不是秦蘇蘇非要把人想得那麼壞,只是防備着總歸沒錯。
沒有抱到孩子,秦明月的臉色僵了僵,不高興的掙脫秦蘇蘇的手,整理了一下衣袖。
“不抱就不抱,你還真是小心,誰也防備着。”
“呵呵。”秦蘇蘇不鹹不淡的笑了聲,垂眸間正好瞥到秦明月手上的淤青,眸光不由閃了閃。
不待她仔細看,秦明月便慌忙用袖子遮住了。
秦蘇蘇也沒那閒心去探究,便只笑了笑,擡眸看了嚴寒霜一眼:“沒想到嚴小姐也進宮來了。”
“都是承蒙皇后娘娘厚愛。”這話說得謙虛,那態度卻是得意。
嚴家遭難之際,嚴寒霜還能得到皇后的青睞,更是被皇帝指婚給太子做了良娣。
誰聽了這般事蹟,不得說幾句羨慕?
嚴寒霜自然也很得意,只以爲她魅力非凡。
秦蘇蘇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微微轉頭吩咐奶孃:“方纔髒了的衣裳便扔了吧。”
交代完,她又衝嚴寒霜溫和的笑了笑:“有污點了的衣裳就得扔了,這有污點的人說不得就只能殺掉了。”
嚴家那般境況,只會拖累太子,所以太子必不能容得嚴寒霜。
嚴寒霜似乎還看不明白,不過她也只能暗示到這份上了。
秦蘇蘇不想再跟她們寒暄,隨意尋了個藉口先走了。
回到府中,顧庭早已等着了。
“我今日入宮遇見秦明月,拉扯間見她手腕有淤青,看着像是被打了,想來翎王府的日子並不好。”秦蘇蘇將宮中發生的事說了些,又道:“她如今是喫到苦果了,若能得些教訓也好。”
秦明月如今的生活全是她自己算計而來,是好是壞都得受着,並不值得同情。
顧庭聽她語氣淡淡,於是贊同的點點頭:“一切是她自作自受,與旁人無關。她只要再不找麻煩,能讓我們安安穩穩過日子就謝天謝地了。”
“以後不與她來往就是。”
秦蘇蘇更是乾脆,巴不得跟秦明月老死不相往來。
孩子突然哭了,秦蘇蘇趕忙將他抱起來哄着,查看哭鬧的原因。
“是尿了,叫奶孃拿乾淨尿布進來。”
秦蘇蘇熟練的將髒尿布拿下來丟在一邊,用衣裳先將孩子包着,以免着涼。
奶孃就在外頭候着,聽聞是尿了,趕忙轉頭去找尿布。
換了乾淨的尿布,孩子也不哭了。
秦蘇蘇低頭逗着:“看我們延延多精神,哭得都要比旁人響亮。”
“就是鬧人了些。”
這嫌棄的語氣,不愧是親爹。
秦蘇蘇點點孩子的鼻子,笑他:“咱們延延就是有精氣神兒!”
延延還聽不懂她的意思,只看孃親在逗他,於是咧嘴笑起來,伸出手去捉孃親的手指,捉到了手指就要往嘴裏塞。
“哎哎!這不能喫!”秦蘇蘇趕忙縮手,哭笑不的點了點延延的嘴,“真是個小饞貓啊!是不是餓了?”
她回頭,叫奶孃來餵奶。
等兩個孩子喫飽喝足,玩了會兒便又睡着了。
看着孩子們恬靜的睡顏,秦蘇蘇只覺得怎麼也看不夠。
“如今雖然天氣燥熱,但也要注意些,睡着時給孩子的肚子蓋一蓋,切記不可貪涼用冰。”秦蘇蘇起身交代奶孃,“若孩子額頭上出了汗,便拿個小扇子輕輕扇一扇。白日天熱可以只穿着單衣,但夜裏風涼,得多加件衣裳。”
她也不是不放心奶孃,就是忍不住多囑咐一些。
“好啦,這裏有奶孃看着,總不會出錯。”顧庭攬着她出去,“忙活了一天,也該去歇息會兒了。”
孩子的事兒哪裏是操心得完的。
晚上孩子有奶孃看着,從來也鬧不到正房去,秦蘇蘇每晚都能睡個好覺。
只今晚她睡到一半,突然驚醒,按着胸口只覺得跳得厲害。
“怎麼了?可是發了夢靨?”
顧庭聽到動靜也坐起來,輕輕攬了她的肩膀安慰她。
秦蘇蘇並沒有覺得好一些:“我覺得心跳得厲害,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
算算日子,這個時段可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她不由自主的去回憶上一世,卻全都是最後顧庭被處斬的血腥畫面,眼前一片血色,令她臉色越發蒼白。
顧庭將她攬入懷:“別多想,什麼事都沒有。有我在呢,定會保護好你和孩子們。”
孩子……
秦蘇蘇突然領悟,掙開他起身下牀去:“我得去看看孩子。”
“哎!”
顧庭沒能喊住她,只好趕忙追過去。
隔壁房間裏,奶孃都睡再牀前小榻上,方便隨時照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