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恆擡腳揣在攻擊他的黑衣人身上,回頭回了句:“要走與一起走,我說過要帶你回家的。”

    而他說話分神的間隙胳膊傷被砍了一刀,鮮血立即順着袖口滴落在地上和雨水混在一起。

    激烈的打鬥濺起的水花,打在每個人的臉上,可是畢竟對方的人數佔了優勢,很快拓跋恆二人就體力不支了。

    黑衣人招招下死手,就是奔着他的性命來的,二人被黑衣人團團圍住,必安神色痛苦,但是依舊舉着劍,和拓跋恆背靠背的貼在一起,眼神如魑魅般盯着慢慢靠近他們的黑衣人。

    拓跋恆則一手持劍,一手捂着受傷的胳膊,鮮血從他的指尖流出,但是也顧不得疼了。

    他喘了口氣道:“既然要我們死,那也得讓我們死的明白吧,你們到底是誰的人,可又知道殺我的後果,是你們大禹能承擔的起的嗎?”拓跋恆狠狠的盯着他們。

    看見黑衣人沒有動靜,而後冷笑一聲,“不如我來猜一猜吧,是顧庭?”

    黑衣人毫無波瀾,只是持着刀向他們靠攏。

    他又一冷笑,“不是?難道是你們大禹的皇上?”

    黑衣人依舊毫無波瀾。

    拓跋恆這下算是知道了,這些殺他們的黑衣人既不是顧庭的人,也不是大禹皇帝的人,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莫非你們是大禹太后的人?”拓跋恆說完仔細觀察他們的神色,果然.......

    黑衣人首領冷哼一聲,“你不配知道,留下你們的命就是。”

    看來他猜對了,之前他打消息的時候就已經有所耳聞大禹的太后掌控朝政,按理來說大禹皇帝的處境和他差不了多少,都是後宮干政,手裏沒有實權罷了。

    就在他以爲自己真的要死在大禹的時候,突然不知從那個方向射來的毒箭打在了靠近他的黑衣人身上。

    而更令他匪夷所思的是,這些人居然都是北狄服飾裝扮的人,這些人動作很快,武功路數卻不像是北狄的,而且對黑衣人也是招招下死手。

    “可汗,太好了,我們自己人。”必安看見北狄裝扮的人和黑衣人打做了一團,他立即拉着拓跋恆躲到一邊。

    可是拓跋恆卻沒有那麼樂觀,必安還不知道他們在大禹所有的暗探都已經被抓,哪裏來的自己人,如果這真的是自己人,爲什麼身上穿着北狄的衣服,可是卻還要蒙着面呢。

    “可汗,趁現在趕緊走。”必安示意拓跋恆趕緊向城門的方向跑。

    “那你呢?”拓跋恆問。

    “我來掩護你。”必安立即提起劍掩護拓跋恆向城門的方向走去。

    前面和黑衣人糾纏打成一團的北狄讓人,似乎也在掩護他離開,就在必安打開城門讓拓跋恆走的時候,突然有黑衣人發現了他們。

    “可汗快走。”

    “要走一起走。”拓跋恆伸手去拉他,可是突然必安背後飛來一把劍,直直的從他背後插進他心臟貫穿而出,必安剎時口吐鮮血。

    “必安......”拓跋恆神色痛苦的大喊一聲。

    可是必安卻一把將拓跋恆推出城外,滿臉微笑道:“可,可汗,快,快走.........”最後他用盡力氣將城門關上。

    “必安,必安......”他捶着門一聲聲的喊着,必安,他說好要帶他回家的啊。

    而必安緩緩的倒下,可是卻硬是撐着最後一口氣死死的抵住門,就是爲了換取拓跋恆的最後的生機,也是他作爲護衛最後的使命。

    眼見黑衣人被全部殺盡,他也笑着閉上了眼睛,用生命護着的人,想來應該也走遠了.....

    拓跋恆痛苦的順着門坐了下來,最終他還是沒有帶他回家,將他留在了他鄉異土,對不起......

    南平侯府的書房裏,顧庭正在低着頭練字,秦蘇蘇立在一旁專心的磨着墨。

    “今日怎麼想起練字了?”秦蘇蘇笑着問道。

    顧庭低頭微笑,“我覺得只有練字才能練就波瀾不驚,遇事處驚不變的能力。”

    “這是什麼道理?”秦蘇蘇失笑。

    顧庭頭也不擡道:“夫人不就是每天練字培養了一幅永遠都波瀾不驚的模樣嗎?”

    秦蘇蘇好笑,她哪裏是波瀾不驚,她那都是被逼的,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

    顧庭放下毛筆時,正好阿沐也走進了書房,“侯爺,人已經全部......”他看了眼秦蘇蘇,秦蘇蘇又看了看顧庭,顧庭朝他點頭,

    “人已經全部剿。”

    顧庭自書桌後走了出來,揹着手道:“很好,再派人看着他點,萬一路上出了意外就不好了。”

    阿沐領命而去,秦蘇蘇看着顧庭輕笑道:“這就是你說的波瀾不驚的事情?”

    顧庭回身抱住她,“不知道我這樣做是對還是錯。”顧庭嘆息一聲。

    秦蘇蘇溫柔的回抱住他,“夫君,不管對錯,只要無愧於就好。拓跋恆你放走了?”

    顧庭點頭,“你說,要是聽太后的話就地殺了他會不會更好些?”

    顧庭很少會說這樣的話,甚至懷疑自己的決定,秦蘇覺得很是奇怪。

    “夫君爲何這樣說?”

    顧庭放開她,牽着她的手坐下,才道:“你說,我們就這樣放拓跋恆回去,他必定會揮軍南下的,到時候就又不免起戰火。”.七

    秦蘇蘇笑着搖了搖頭,開解道:“夫君,事情不是你這樣算的,你說我們現在殺他,難道北狄就不會揮師南下嗎?別忘了,翊王還在北狄呢。”

    她頓了下緊緊的握起顧庭的手,接着道:“既然殺了他會引起戰火,不殺他也會引起戰火,那我們何必枉做破壞盟約的背信棄義的小人呢,這樣鄰國會怎麼看我們。至少現在鄰國知道,北狄的君王獨闖我大禹,我們不但沒有殺他,還安無恙的讓他回去了,這樣的美名可是求之不得的哦,你應該感謝拓跋恆給你和陛下送來揚名立萬的美譽天下的機會,也應該感謝自己沒有殺他。”

    聽完秦蘇蘇的話,顧庭的心情豁然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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