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溪哼了一聲道:“自然是我們夫人,你看清楚了,這是我們侯爺親自給我們夫人畫的,所以夫人在侯爺的心裏並不是你說的那麼無所謂。”碧溪說完指着畫的左下角,上面印有顧庭的私章。
雲霓聞言一愣,原來這畫竟是侯爺所作,她看過去上面不但有他的私章還有幾句詩詞:“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之前她光看畫上的人了,倒是沒有注意到這詩詞,現在看來這詩詞確實格外的刺眼,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真是好重的誓言啊,可卻不是對她說的。
“告辭。”雲霓沒有再看,轉身離去。
她以爲顧庭和他夫人的事情不過是他們誇大其詞說來誆騙她的,直到她再次在顧庭的書房看見秦蘇蘇的畫像,而且不止一張,書房的各個角落裏都放着秦蘇蘇的小像,每一張都是那麼明豔動人,每一張都是他親手所作,雲霓看着心裏百般不是滋味,這些畫像足夠說明他有多麼的愛他的夫人。
只有真心愛一個人到骨子裏才能將她的神情眉眼都牢牢地記在心裏,刻畫的入木三分。
她看着這些畫像突然心生惡意,立即將這些畫像收拾了起來,打算拿到外面一把火燒了。
只是她抱着畫像還沒出門,就遇見顧叔推門進來,兩人皆是一愣雲霓更顯慌亂。
“雲霓姑娘你怎麼在這裏?這是侯爺的書房,侯爺平時不讓進的。”顧叔皺眉提醒道。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這就走。”雲霓說着便要走,顧叔卻看見她懷裏抱着一堆東西。
“這是什麼?”
雲霓一慌,趕緊找了藉口道:“顧叔我剛纔看見這裏有很多畫像,想必這就是貴府夫人吧,現在侯爺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我怕他看見畫像會加重病情,所以這才收了起來,既然顧叔您來了,那就交給您好了,千萬收好不要讓侯爺看見。”
這自然是她找的藉口,顧庭的病情早就好了,只是怕他看見畫像會想起全部的記憶而已。
而顧叔也不疑有他,想着夫人已經死了,就算侯爺記起來也是平白的增加痛苦而已,所以只好收起了畫像。
“真是造孽啊,好好的家就這麼.....唉。”顧叔唉聲嘆氣的接過畫像。
雲霓眼神一轉,試探性的開口問道:“顧叔,這夫人是什麼養樣的人啊?您能和我說說嗎?”
顧叔點頭,“咱們外面說吧。”
雲霓跟着顧叔出來,顧叔說要將這些畫像鎖在庫房,他一邊走一邊說道:“咱們夫人啊,是個好人,從來不擺架子也從來不苛待下人,治家有方更能治國,是咱們侯爺背後的軍師呢,就連當今聖上都說咱們夫人是女諸葛,如果是個男兒身必定是會有一番大作爲的,夫人聰明機智總能化危機爲轉機,唉,可惜啊,卻紅顏薄命。”顧叔說道這裏不免有些難過。
“那夫人果然是女中英豪呢,那,那侯爺和夫人的感情怎麼樣?”這纔是她最想打聽的。
顧叔聞言一笑,“喏,這些畫像就是證明啊,我們侯爺和夫人的感情那自是沒得說的,想當初侯爺愣是拒絕了多少別人塞給他的小妾,就連公主要和我們侯爺聯姻,都被侯爺拒絕了,這京中但凡是有個一官半職的,或是有點錢的主,誰不是三妻四妾左擁右抱的,就只有我們侯爺自始至終就只有我們夫人一人,唉,要是侯爺想起來,知道夫人離世那該有多傷心啊。”顧叔滔滔不絕的說着。
雲霓一言不發的聽着,她想知道顧庭和他夫人的感情,可是現在真的知道了,心裏又堵的慌。
“那可是夫人不讓侯爺娶妾?”她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問道,希望她是善妒才容不下別的女人的。
顧叔則立即反駁,“那自然不是,我們侯爺是何等人,潔身自好根本不屑娶妾,不然能抗旨拒絕公主的親事?”
最後一絲希望破滅,雲霓心裏更加不是滋味。
天色漸漸的黑了,今天是南平侯府的大日子,所以晚上顧叔特意讓人備了一桌豐盛的酒席,爲顧庭接風洗塵也算是團圓飯了。
可說是團圓飯,這桌上只有顧庭,雲霓和兩個孩子,碧溪站一旁心裏着實不是滋味,這場景看着儼然就是幸福的一家四口,要不是延延鬧着不肯喫飯,碧溪差點就信以爲真了。
“小姐都不在算什麼團圓宴。”碧溪小聲的嘀咕着,顧叔聞言責備的看了她一眼,“閉嘴。”碧溪不情不願的扭頭看向一旁。
“延延是吧,來,喫個雞腿。”雲霓一副笑着討好的模樣給延延夾了一個雞腿。
可是延延卻將面前的碗一捂,小嘴撅着哼了一聲道:“我不愛喫雞腿。”
雲霓尷尬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最後還是買綿綿歡實着道:“我喫我喫。”
綿綿無意緩解了這場尷尬,也成功的讓雲霓更加的有了信心,“好,延延不喫,就給綿綿吧。”
然後她還是不死心的再接再厲的對延延道:“延延,要不姨給你盛碗湯吧?”
延延再次沒有給她面子,“不用,你少獻殷勤了,請叫我世子爺。”延延臉色冷漠,這生起來氣勢和神情簡直和顧庭一模一樣。
延延又成功的再次引起了一場尷尬,被懟的雲霓臉上自是掛不住。
一直安靜喫飯不發一言的顧庭突然啪的一聲放下筷子,厲聲道:“是誰教你這樣沒大沒小的說話的?”說完冷眼看向身後的碧溪。
碧溪嚇的立即跪下,“侯爺,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沒有教導好,和世子爺無關。”
碧溪心裏自然還是怕顧庭的,但是更怕顧庭會對延延怎麼樣,所以只能自己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