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終歸還是太過勉強,顧庭的劍承力過多,脫手而出。

    這一輪攻擊好不容易化解了,顧庭也不願戀戰。他環着秦蘇蘇的腰猛然後退,站穩在城牆邊上。

    “破城本不是我的目的,既然人我已經救到了,這座城便還給你們。”顧庭話音剛落,大禹軍便有撤軍的趨勢。

    “誰稀罕這座城?”翊王氣得直哆嗦,胸口鮮血直流,雖傷勢可怖,但要不了命。

    他打不過顧庭也是意料之中,但他們這麼多人圍剿一個顧庭,竟然也沒能拿下,還被顧庭施捨了一座城?真可笑!

    “如果翊王不服,大禹還是很樂意將此城收入版圖。”顧庭不屑道。

    若非翊王狂妄自大,顧庭還真沒辦法以一萬兵力如此輕鬆的破下一座城。就算翊王身邊的死衛武功不弱,但這裏是身爲將軍的顧庭最爲熟悉的戰場,不是幾個死士能扭轉戰局的。

    只可惜,如今的翊王被仇恨所矇蔽了,看不清眼前的局勢。在他的眼裏,顧庭是一切不順的來源,只要不顧一切的毀了顧庭,就能得到他所想要的。

    “殺了他!”翊王捏着脖子,虛弱的聲音裏滿是猙獰。

    無論如何,他都要殺了顧庭!

    話音剛落,死士便再度出手,而顧庭也隨手撿了一把劍,護在秦蘇蘇身前。

    若是繼續糾纏下去,顧庭也確實討不得好。他一人離開尚且容易,但帶一個姑娘從十幾米高的城牆下去,恐有些難度。

    “顧將軍大駕,是朕怠慢了。”一道中氣十足又藏了些怒意的聲音打破了僵局,“翊王,讓你的人停下。”

    一瞧見拓跋恆,翊王的神色瞬間慌亂。

    拓跋恆來的如此之快!他本想塵埃落定後提着顧庭的人頭去邀功,但這事辦的一點進度都沒有,就被拓跋恆逮了個正着。

    翊王心虛的擺了擺手,死士們便收了武器藏於暗中。

    “大可汗,秦小姐與顧庭裏應外合,她可不會因爲北狄的善待而以德報德,她是北狄的奸細!否則……否則城也不會破的這麼快!”翊王惡人先告狀。

    順着翊王的眼神,拓跋恆將目光落在城牆邊上輕飄飄的人兒上。

    想必是經歷了幾次的劫後餘生,秦蘇蘇的髮鬢微亂,在她白皙的臉龐上隨風起舞。明明該是狼狽不堪的,但此刻看來只讓人心生憐愛。而脖子上那抹刺眼的血紅,讓拓跋恆勃然大怒。

    他讓秦蘇蘇留在北狄,可不是爲了看她受如此委屈的!被翊王壞了事,他許是再也沒辦法將秦蘇蘇留在北狄了。

    “翊王,朕不是說了嗎?秦小姐是北狄的貴客!”拓跋恆瞪了一眼翊王。

    “大可汗,這個女人……”翊王眼珠子滴滴的轉,似乎還有些髒水想要往秦蘇蘇身上潑。

    “夠了,翊王。今日之事,不要以爲朕是個傻子!”拓跋恆喝止道。

    旋即,他轉頭恭恭敬敬的向顧庭作揖,目光卻一直沒離開秦蘇蘇:“此事是翊王擅自行動,也確實是北狄的不是,還望大禹海涵。既然大禹要到了人,那可否歸還北狄的城?”

    不愧是北狄的大可汗,在北狄的大劣勢下,還能處事不驚,甚至向顧庭談條件。

    “我也說了,此次的目的不過是一個人。你們北狄的城池我不感興趣,但我的士兵也打了一場沒有意義的戰爭,損失自然是有的,這點北狄應該怎麼賠?”顧庭微微鬆了一口氣,若是拓跋恆前來談判,此事恐怕更是順利。

    你們攻我們的城,還找我們討錢?真是流氓!

    拓跋恆暗中腹排,但明面上依然笑得如沐春風。7K妏斆

    “顧將軍果真識大體,來人,奉上黃金五百,恭送大禹的將士們!”拓跋恆爽朗道,只是望着秦蘇蘇的眼眸裏還藏着些不服氣。

    五百兩黃金換一座城,的確是不虧。但這對北狄來說本來是無妄之災。

    秦蘇蘇也不由得想起在北狄時拓跋恆的諸多禮遇,若非拓跋恆善心,她也不會好端端的站在這,於是秦蘇蘇衝拓跋恆回了個禮。雖說也談不上感激,但也算是對過往種種,畫一個句號。

    “秦小姐,來日方長。”拓跋恆微愣,輕輕一笑。

    他放秦蘇蘇走,並不意味着自己放棄了對秦蘇蘇的爭搶。

    若他是個凡夫俗子,恐怕比翊王還要瘋狂。

    但他是北狄的大可汗,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北狄,他無法意氣用事,只能在表面維持着兩國相交的客氣。所以,他只能周旋,待到北狄強大到可以與大禹一戰,待到北狄的鐵騎踏過大禹京都,他所想要的,都會得到。

    拓跋恆帶了不少數目的士兵,但因爲拓跋恆的命令,所有北狄兵都立在街道兩旁,目送着大禹兵出城。最後,還有北狄送的五百兩黃金。

    這情景怕是百年難得一見。

    顧庭率領萬人救下了秦蘇蘇,還白賺北狄五百兩黃金。如此算下來,連軍費都沒出。

    此行可謂是滿載而歸。

    拓跋恆目送着大禹兵離開視線,終是鬆了口氣。

    而罪大惡極之人還躺在地上,傷口過重,失血過多,但沒有拓跋恆的命令,沒有人敢上前醫治。

    “從今日開始,翊王在王宮內沒有朕得允許不得踏出半步。翊王,你可有異議?”拓跋恆目光冰冷。

    他對翊王一而再再而三的縱容,已經耗費了他所有的耐性。

    也正好,省的他對翊王有所顧忌,此事一出,便有理由收回特權,將翊王徹底架空。

    翊王哪裏還有方纔的囂張勁兒,他脣色慘白,怕是差點歸西。聽着拓跋恆的命令,也只能點了點頭。

    事已至此,他只能臥薪嚐膽,重新尋找時機。若是沒有北狄的支撐,他無法東山再起,更無法有一力與顧庭抗衡。

    但他也準備了後手,如果秦蘇蘇與顧庭真的平安從他手裏頭逃走了,他埋伏在路上的一小支死士也將會發揮作用。這是翊王最後的底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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