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姑姑瞧見雲霓收了藥走了,才走進了屋內。

    “她走了?”太后躺在貴妃椅上咯咯的笑。

    “太后,那兩瓶藥是什麼?”綠姑姑有些好奇。

    “自然都是兩瓶毒藥。”太后再也掩飾不住得意。

    她想要他們都死,所以無論是誰出了事,她都高興。

    不過啊,這雲霓傻的天真,又是先皇的孩子……她突然有了別的想法。

    “若是她不敢下毒呢?”綠姑姑憂心忡忡道。

    她瞧着雲霓的性子軟弱,應當做不來這等狠心之事。此事的成功與否也不大好說。

    “那也無妨,將她心懷不軌之事告知給秦蘇蘇,她們二人便能互掐起來,與哀家有什麼關係?哀家待罪之身,可不能太過張揚了。”太后將自己摘的乾乾淨淨。

    雲霓並未出宮,她在宮內徘徊再三,堅定的往偏殿走去,但走到一半又開始徘徊。

    從小到大,她便是一個善良的人,谷中的小動物都愛親近她,而她在師傅的保護下,也從未犯過殺孽。

    這次讓她下毒,雖然不致死,但總覺得良心過不去……

    她,還是做不到。

    就算再怎麼恨,怎麼埋怨,她確實做不到去傷害他人,更何況那個人是顧庭。

    “雲霓啊雲霓,你可……真弱小。”雲霓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臉,終於是下定決心,擡腳向宮外走去。

    懲戒一個人的方式多種多樣,何必用下毒這麼下三濫的手段。

    “雲霓姑娘,你可否有心事?”明月不知雲霓爲何如此奇怪,她跟着雲霓來來回回走的腳丫子都酸了,憋了一路,終於是忍不住問道。

    雲霓道:“明月,我們回家。”

    反正來日方長,她也急不得這一時。

    “誰在那!”宮中巡視的侍衛聽見了聲音,便整齊有素的包圍了雲霓與明月。

    這條路嫌少人至,竟然有這麼兩個並不眼熟的姑娘,侍衛們本着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原則,將利刃對準了雲霓與明月。

    “說,你們是來做甚的?”爲首的侍衛厲喝。

    “回官爺,我和雲霓姑娘是來看望侯爺的,我們是南平候府的人。”明月慌忙跪下磕頭道。

    明月不過是個小小的婢女,在她眼裏皇宮是個喫人的妖怪,這些侍衛自然也不會那麼明事理。

    明月掏出懷裏的碎銀子又道:“還請官爺們高擡貴手。”

    “如今有陛下親諭,還請二位姑娘諒解。找兩個宮女來搜身。”侍衛朗聲道。

    搜身?

    雲霓擰起眉頭,總覺得一切都那麼巧合。

    他們恰好要搜身,她恰好懷罪在身。

    似乎是刻意針對她一般。

    宮女聞令而來,在雲霓與明月身上摸索。不負衆望的摸出了兩個白瓷瓶子。

    “這是什麼?”侍衛打開瓶子聞了聞,一股刺鼻之味涌出,“這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是帶給侯爺的補品。”雲霓處事不驚道。

    “補品?這麼小一瓶?”侍衛不置可否的笑了。

    “這是精華。”雲霓再度波瀾不驚。

    她打量着四周,她與明月不過是兩個弱女子,對抗這數十人的侍衛着實有些天方夜譚。只能順其自然,看看這侍衛想做什麼?

    他們難不成還能在皇宮裏殺人不成?

    “你說你是來看侯爺的?來人,把這兩姑娘帶過去,給侯爺過目。”侍衛朗聲道。

    偏殿。

    秦蘇蘇似是聽見顧庭靠近的腳步聲,忙再度躲上了牀,用被褥矇住了臉。但只可惜,牀板激烈的咔嚓聲暴露了秦蘇蘇的動作。

    顧庭推門而入,衝秦蘇蘇笑得燦爛:“夫人還要睡到幾時?”

    “我天亮才睡的,理應睡到傍晚。”秦蘇蘇的聲音從被褥裏甕聲甕氣的傳來。

    “也的確,昨日沒怎麼睡好,夢裏夢外都是夫人的臉。現在也沒什麼事,來補補眠。”顧庭說話間,便開始撕拉衣裳,當他躺在牀上,該上被褥時,秦蘇蘇蹭的坐了起來。

    “那侯爺繼續睡吧,我不打擾。”秦蘇蘇尷尬一笑,便要從顧庭身上越過去。

    哪知,被顧庭抓住了手腕。他輕輕卸力,秦蘇蘇就不得不倒在他的身上,而秦蘇蘇又怕觸及他的傷口,只得用另外的手撐着窗沿,撲在顧庭的身上卻又毫無接觸。

    她的臉離顧庭格外的近,都能感覺到顧庭平穩的呼吸。

    顧庭又笑:“秦蘇蘇,你想跑哪裏去?”

    “侯爺,我不跑。我餓了,得去喫飯。”秦蘇蘇又換了個藉口。

    “謊話連篇。”顧庭抿了抿嘴,但還是不死心,“方纔我與雲霓姑娘的談話,你聽了多少?”

    “啥?雲霓來過了嗎?”秦蘇蘇繼續撇過頭去裝傻。

    顧庭另一隻手也錮着秦蘇蘇,他稍稍一翻身,便將秦蘇蘇又推回牀內,他凝視着她,輕快道:“既然沒聽見,那爲夫便再講一遍。”

    他的力氣不大,但對秦蘇蘇而言卻是毫無招架之力。

    “秦蘇蘇,我會想起來的。”他撫上秦蘇蘇的臉龐,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吻。

    “我……相信你。”秦蘇蘇只覺得鼻子又開始酸澀起來,她也搞不懂自己哪裏委屈了,爲什麼又有點想哭了。

    “侯爺!”有奴婢在院子外通報,“有侍衛壓着雲霓姑娘來了。”

    顧庭與秦蘇蘇便起身出門。

    “侯爺,夫人。”侍衛行了個禮,“陛下讓我們加強守衛,於是我們看見這兩個姑娘鬼鬼祟祟,她們說是南平候府的人,便帶來給侯爺和夫人瞧瞧。對了,還搜出了這個東西。”

    說罷,便將那兩個瓷瓶交給顧庭。

    “這是什麼?”顧庭質問雲霓,旋即打開瓶子嗅了嗅。

    敏銳的直覺告訴顧庭,這並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是從何弄來?”顧庭沉聲道。

    “無可奉告。”雲霓緊咬着脣,冷聲道。

    “這是毒藥。”顧庭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道。

    他所說的是陳述句。

    他篤定了這是毒藥。

    雲霓冷笑一聲:“侯爺,我是一個大夫,有點藥不是很正常嗎?”

    “你要下給誰?”顧庭動了怒。

    傷勢未愈,顧庭的臉色更是蠟黃,他凝視着雲霓,目光中帶着怒意。

    雲霓怎麼能做出這等事請來?

    “也不一定是要下毒,藥物皆有三分毒,只要掌握一定的量,毒藥也是補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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