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微睜開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雲霓。似乎在考慮雲霓到底賣的什麼藥。

    稍微思索後,宋氏沉吟道:“既然是公主與南平候府當家主母之事,我也不便插手,還請雲霓公主回去吧。”

    看來宋氏是鐵了心的不幫。

    雲霓還想再掙扎一二:“老夫人,事到如今只有你能幫我了……雲霓在這裏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只能仰仗您了。而且雲霓只想要見侯爺一面,興許雲霓與侯爺的誤會就解開了……”

    她說的楚楚可憐,眼角甚至掛上了淚水。

    若是個男人,興許就答應了。

    但宋氏好歹也是千年的狐狸,她冷冰冰道:“送客。”

    宋氏已經在院子裏修剪花草一個月有餘,她本可以安享晚年,又何必去躺這渾水,而且以侯爺的心性,想必是又愛上了秦蘇蘇,否則也不會住進皇宮裏。

    知子莫若母,宋氏也是打心底的喜歡秦蘇蘇,秦蘇蘇當初治理候府時可謂是井井有條,也從不做些多餘的事,對候府的權利也並不放在眼裏。如此好的兒媳,她自是不會和外人一起對付秦蘇蘇。

    雲霓接二連三的喫癟,她帶着明月茫然的走在大街上。她總覺得自己身陷於迷霧之中,似乎旁人都看清了真相,唯有自己不知。

    而自己的公主身份,也並未有爲她討到什麼便宜。

    “雲霓公主怎麼一個人在京都閒逛?”一道渾厚的男聲從巷子裏傳來,只見一身材挺拔的男子闊步而來。

    雖然雲霓公主的身份已經公之於衆了,但在衆多平民眼裏,多了個公主並不影響他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所以也不會在乎公主到底長什麼樣。

    而眼前的這個男人竟然認出了雲霓的身份,想必不安好心。

    明月站在雲霓身前,朗聲道:“來者何人,見到公主還不行禮?”

    “公主?在我眼裏不過是個可以隨意捏死的小動物罷了。”翊王冷笑一聲,打量着雲霓的視線裏也多了一層曖昧,“介紹一下,我是北狄的翊王。”

    若她不是公主,翊王恐怕會直接把她搶到帳子裏。

    北狄一詞出現,雲霓頓覺危險,拔腿便跑。

    這裏離皇宮只有兩個轉角,若是雲霓幸運的話,定是能跑進去。而翊王不緊不慢的用輕功到達了下一個路口。

    他輕鬆的攔在了二人面前。7K妏斆

    “雲霓公主,本王長的有那麼嚇人嗎?”翊王陰森森的笑起來。

    雲霓只覺得渾身顫抖,她膽戰心驚的望着翊王,開口道:“你……你想做什麼?”

    “自然是與你談條件。”翊王擺了擺手,“你我的目的一致,都是想讓秦蘇蘇死。畢竟只要秦蘇蘇死了,你能得到顧庭,我也能逼迫北狄可汗王攻打京都。所以你和本王聯手吧?”

    雲霓似有猶豫,她並未動殺人的念頭,她只是想讓秦蘇蘇離開顧庭。

    “本王要是你,肯定答應了,畢竟本王在大禹口碑不好,若是事情敗露,你也可以嫁禍在本王身上,反正多一件事不多,少一件事不少。”翊王望着雲霓,似乎能讀出她心中的擔憂。

    雲霓抿了抿嘴,深吸一口氣問:“你想怎麼做?”

    “那得看看公主想怎麼做?”翊王皮笑肉不笑。

    “我想把巫蠱娃娃放在秦蘇蘇的牀頭,然後讓太后出面翻出這娃娃,皇宮最記恨巫蠱之術,景元帝也定是留不住秦蘇蘇,到時候秦蘇蘇要麼死,要麼被流放!”雲霓心中的惡似乎被喚醒了,她猙獰着出聲,向翊王交代了所有的計劃。

    明月震驚地看向雲霓,雲霓與太后的談話她從未聽過,所以她也不明白雲霓想要做什麼,如今知曉了,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這殺人的勾當……只要想想都會覺得害怕。

    翊王的視線落在明月身上,此刻明月只覺得周遭的空氣都被凝固了,自己呼吸不了,也發不出任何聲音,就像是溺水般,痛苦的伸長脖子。

    “很好,雲霓公主比是本王喜歡的類型。不過,本王還是得提醒你,對本王將計劃全盤托出便算了,被其餘人發現了,便是一個隱患。”話落,翊王便瞬間掐住了明月的脖子。

    明月慌忙後退,但被死死鉗制住,她用盡力氣也沒辦法掰開翊王。

    “你!”雲霓害怕的吼道。

    “公主不用驚慌,本王是在替你消除隱患。”話落,翊王的手腕一用力,明月掙扎扭曲的肢體瞬間卸了力,垂在地上。

    明月還保留着方纔的模樣,睜開的眸子難以置信的望着雲霓,嘴巴微張,像是要求救一般。

    她死了。

    雲霓驚慌失措的捂着耳朵大喊:“救命!救命!殺人了!殺人了!”

    翊王將明月隨意一丟,便蹲在地上與雲霓平視:“公主殿下,你的計劃本王跟看好,聽好了。本王可以將巫蠱娃娃放在秦蘇蘇的枕頭下,但你得幫本王引開他們,知道嗎?”

    他的話彷彿魔音,讓雲霓的心及其混亂。

    她該不該聽他的,但事到如今,她別無選擇了。

    “公主殿下,事成之後你便會得到你的顧庭。”翊王從雲霓的懷裏取出那個巫蠱娃娃,只見娃娃的模樣與景元帝有幾分相像,好一個一石二鳥,這絕不會是雲霓想出來的。

    看來太后也不安分了。

    翊王嗤笑一聲,再度囑咐道:“所以,公主殿下就當作方纔什麼都沒發生,回去吧,只要能將顧庭與秦蘇蘇同時引開,我便能將這巫蠱娃娃放進去。”

    雲霓渾渾噩噩的回了宮。

    雲霓身邊沒有明月,那些婢女們沒有命令,自然也不敢叨擾雲霓,就這麼任由雲霓躲在牀榻上用被子蒙着頭,兩天都不喫不喝。

    沒有人發現她的異樣,也沒有人看望她。

    她一直都是遊離在這個世間之外的人,每個人都是被利益趨勢,而她對他們毫無幫助,所以沒有人在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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