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顧廷的帳篷之中出現一個不速之客。
翊王身着一身黑袍,手中拿着一個木盒,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絲毫不害怕外面的將士。
只見他將那個木盒隨意一扔,眼中滿是不屑,上下打量着顧廷。
“我說顧將軍,就你們這些大頭兵,能對本王做什麼?”
“你且看看本王今日給你帶過來的東西吧!”
顧庭聞言,上前打開面前的那個木盒。
卻見裏面是一個碩大的人頭,面相十分熟悉,是他前幾日派出去的探子。
“你!”顧庭怒不可遏,將那個木盒直接甩到了翊王面前。
好一個翊王!他不在自己的帳篷之中好好呆着,竟然還敢這麼光明正大的過來挑釁他!
顧庭氣場凜冽,如鷹般的眸子一眯,直接抽出手中長劍,刺了過去,“少在本候面前耍花樣,今日既然已經到了我大禹軍營之中,那便別想活着離開!”
顧庭一個側身過去,寒劍刺破長空,直抵翊王的心口而去。
翊王微微一震,凌空而起,腳尖踩上了顧庭手中的劍。
二人之間氣場涌動
翊王微喘氣,看着顧庭,眸光冰冷,漆黑滲人。
“我說顧大將軍,本王今日可不是過來找你打架的,是有事情要同你商量的。你絲毫不給本王說話的機會,豈不是怕了我不成?”
顧庭嗤笑一聲:“沒人想同你這種雜碎說話!”
語畢,他再次向前。
外面的人聽得帳篷裏面的動靜,連忙調兵前來。
“將軍!裏面是發生何事了?”
翊王見情況不妙,面露邪笑,一揮身上黑袍,轉而跳窗離去。
走之前只給顧庭留下一句話。
“顧大將軍,本王且讓你囂張幾日,再過幾天你和你們的兩萬將士,就等着做這萬里黃沙內的枯骨吧!”
副將帶兵匆匆前來,瞧見屋內十分混亂,大喫一驚。
“對不起,將軍!是屬下來晚了,讓將軍你受此困擾。”
顧庭眼眸幽深,收回手上寒劍,呵斥道:“你們今日是怎麼守的?竟然讓翊王進了我們大軍當中,難道你們還等着上戰場之時,也有這樣還旋的餘地嗎?”
顧庭的聲音清冷,猶如一把刺刀,刺入跪在地上的將士心中。
他們慌亂不已,心中微顫,知道做了錯事。
於是齊聲喊道:“還請將軍責罰。”
顧庭也知他們並非故意爲之,況且現下軍中需要時刻備嚴,如若他此時責罰將使,只怕會擾了軍心。
“此事只能發生這一次,如若下次軍中再亂入其他人,軍法處置!”
“是!”
跪在地上的將士感慨自己逃過一劫。
“陳賢軒留下,其他人都給我在自己的崗位上好好守着,切莫出現任何紕漏!”
將士應聲,然後紛紛離去。
陳賢軒淡定起身,上前同顧庭鞠了一躬。
“不知將軍留我有何事!”
陳賢軒眼中一愣,薄脣緊抿。
顧庭找自己,絕非此事,如若尋找探子大可明說便是,爲何獨獨找了他?
陳賢軒遲疑地說道:“將軍單獨留我,是不是覺得這軍中有翊王的奸細?”
顧庭默默點頭。
這也是爲什麼顧庭會留陳賢軒在身邊的原因。
此人十分通透,不需多加點撥,便可懂得他所做之事。
“回稟將軍,此事末將已經懂得,必定會幫將軍將此人挖出。”陳賢軒恭敬行禮,轉而出了帳篷。
北平侯府,月半時分,一黑衣男子半跪在秦蘇蘇面前。
“回稟夫人,這件事情確有蹊蹺,張居正口中所說,與皇后有染的黑衣人,似乎時常來往於張晚由的宮中。”暗衛畢恭畢敬地說道。
秦蘇蘇聞言倒不覺得詫異。
畢竟張晚由是北狄的細作已是不爭的事實。
而張居正也必定是受北狄影響,畢竟他的母親還在北狄的手上。
“我知道了,剩下的事情還請你多多調查纔是,我務必要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秦蘇蘇低聲交代着。
“是。”暗衛恭敬說着,愣了一下,“夫人不必對我這麼客氣,我是將軍的心腹,自然也會聽命於夫人,好好辦事。”
秦蘇蘇面帶笑意地將他扶起:“我向來不在乎這些,你倒不必如此,這些年你一直爲將軍辦事,辛苦你了。”
暗衛有些受寵若驚,眼中滿是詫異。
正要開口道謝,卻聽見遠處傳來一陣驚呼聲。
碧溪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手指着皇宮的方向,“不好了,夫人!小殿下又出事了,現下高燒不退,太醫束手無策,皇后娘娘想請你去宮中看一下。”
秦蘇蘇與暗衛對視一眼。
三人未曾多言,匆匆前往宮中。
“皇后那邊可說了是什麼情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秦蘇蘇驚訝又猶疑地說道。
張晚由不是已經被他們控制住了嗎,怎麼還有人在背後搗鬼?
碧溪穩住心神,這才緩了過來。
“夫人,此次小殿下身上的病不簡單,聽太醫所說,小殿下面色泛青,嘴角青紫,似乎是中毒的跡象,可是太醫查不出到底是什麼毒。”
秦蘇蘇也是在暗暗地爲陀難擔心。
陀難不過幾個月的孩子,便經歷這麼多的事情,只希望此次也能逢凶化吉纔是。
碧溪瞧着秦蘇蘇面色沉鬱,緊皺着眉毛,連忙將手覆在她的右手之上,“夫人莫要擔心,碧溪相信以你的醫術,將小殿下救回來並不是什麼問題。”
秦蘇蘇點點頭,右手扶額,沉聲說道:“但願如此吧,這小殿下一波三折,日後必定是有福氣之人。”
碧溪揚起脣畔,“夫人這是說的什麼話,小殿下乃是大禹嫡長子,不出意外的話,也會是大禹將來的皇帝,他已經是滿懷福氣之人了。”
秦蘇蘇輕笑一聲,嘆息道:“只是生在皇家,有時候也算不得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