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所有一切都朝着自己無法預料的方向發展，她只想避免前世悲劇再次發生。
可蕭清墨的出現完全不在她的意料中。
她害怕一步錯，步步錯。
“說出的話自是不能收回。”
“正視這件事，我也做了，那日對你說的就是我的迴應。”
“感情這種東西，晉王，你知道做一件事最好的狀態，便是孑然一身，無牽無掛。”
蕭清墨無力的看着她，嘆道:“你……在害怕。”
姜靜姝沉默地看着他，算是承認了。
“姜靜姝，你可知曉那日我爲何會說出來嗎？”
姜靜姝搖頭。
“那晚在皇宮偶遇，你離開後，錦朗說想娶你爲妻。”
“你信了？”
蕭清墨捂住眼睛，苦笑道:“是。”
姜靜姝皺眉，“他的個性就是如此，沒着沒落的，整天拈花惹草。但也只是口頭說說罷了。你怎麼……”
就信了。
話還沒說完，姜靜姝便發現蕭清墨十分嚴肅的看着自己。
“你認爲，他說的是假的？”
“是……”
“不是，你錯了。皇兄陰晴不定，如今前朝權臣當道。”
“出兵安乾一事，處處受壓制，若是能與你聯姻，於情於理，能得到將軍府的助力。”
姜靜姝倒是沒想到錦朗有這樣一層思量，那第二日他幫助自己，莫非是爲了博取自己好感？
“那日在御前他會幫你，是我威脅了他。”
姜靜姝震驚道:“什麼？”
“姜雲笙的目標是他，被我發現了。以放棄你爲條件，幫他來了一出換人的把戲。”
姜靜姝聞言皺眉，“晉王，所以你……”
“所以我不想讓你嫁給任何人。”
蕭清墨神情嚴肅，眼中的堅定的與熾熱讓姜靜姝有些震驚。
不，不對，蕭清墨在避重就輕，他一直迴避着將軍府的問題，只告訴自己他的心意。
一邊利用將軍府，一邊告訴自己他的喜愛。
所以……這樣的感情看起來，和錦朗，和皇后又有什麼區別。
她很難跳過利益牽扯，做到毫無芥蒂地看待這件事。
她深吸一口氣，笑道:“晉王，索性全說了吧，今日若是說不清，恐怕會留下更多後患。”
蕭清墨似是有些猶疑，但最終還是點頭，“好。”
“你爲何利用將軍府？”
“將軍府樹大招風，皇兄想拿回虎符。只有讓將軍府牽扯進所有事情中，再撇開嫌疑。如此纔不會讓人抓到把柄。皇兄也無計可施。”
姜靜姝瞪大雙眼，而後緩緩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所以必須讓他們連欲加之罪的藉口都找不到。”
“那……你爲何總是如此幫襯將軍府？”
見蕭清墨盯着自己一笑，姜靜姝忙開口道:“別說因爲我。我不信單單一個我，能讓你冒如此大的險。”
“那是自然，”蕭清墨笑道，“然而你佔據了大部分原因。”
姜靜姝:“……”
“我要做的事，與你一樣。”
“將軍府的重要你也知曉，掌握着凜朝一半的兵力，且十分忠於皇帝。”
“所以，我只有兩條路，扳倒將軍府。或者，拉攏將軍府。”
姜靜姝聞言忍不住皺眉。
蕭清墨輕笑出聲:“顯而易見，第一條路是最好走的。可我……”
姜靜姝並沒有因爲蕭清墨的話而動容，而是笑道:“若是貿然對將軍府動手，恐怕整個凜朝都會動亂。”
“晉王，這條路當真好走？”
蕭清墨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被你發現了，真是一點也騙不過你。”
本想爲自己贏得一點籌碼的蕭清墨有些泄氣。
“可我的確從未想過扳倒將軍府。”
姜靜姝隨意地點頭。
蕭清墨嘆氣道:“我以我的容貌發誓，當真沒有想過。”
姜靜姝:“……這倒也不必。”
“於我而言，最好的路，是拉攏將軍府。”
“嗯。”姜靜姝喉頭有些發緊，蕭清墨果然也盯上了將軍府的勢力。
蕭清墨自然知道她在想什麼，“姜姑娘，你可分清了這些事之間的因果緣由？”
姜靜姝點頭。
“哈哈，”蕭清墨笑道，“可我想再告知你一遍。”
“誠然將軍府不可攻之，但本王若是想做什麼，就沒有做不到的。於我而言，扳倒將軍府可比拉攏將軍府容易的多。”
“然而，我若是對將軍府出手，定會與你爲敵，甚至此生，你都不會原諒我。”
“你始終是我做事時，會深思熟慮的原由。”
“你要記得，本王不是因爲拉攏將軍府而靠近你，而是因爲你，才選擇拉攏將軍府。”
蕭清墨甚少在自己面前自稱本王，這樣的稱呼會更加疏離二人之間的距離。
所以當蕭清墨近乎霸道的說出這些話時，姜靜姝被他那氣勢駭到了。
這個時候，她才突然意識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凜朝最尊貴的王爺。
擁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勢，就連皇帝近乎偏執的包容他。
可那又如何，姜靜姝眼中的震驚已經過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理智的思考。
“晉王，所以……你到底想在京城做什麼？”
蕭清墨有些詫異，而後氣急敗壞地看着她:“你對方纔我的話沒有一絲動容？”
“……有。”
蕭清墨聽完有些滿足的笑了：“海晏河清，自然是換掉昏君。”
姜靜姝點頭，“換誰？”
“蕭慎昭。”
姜靜姝心頭一震，她原本以爲，蕭清墨想要稱王，畢竟坐擁天下，是多少人做夢都不敢想的事，蕭清墨有這樣的實力，卻甘願扶持別人上位。
姜靜姝不動聲色的點頭：“不錯。”
蕭清墨見到她的態度鬆動，便想反客爲主，問道:“如今你知道了，要怎麼辦？”
“助你一臂之力。”
蕭清墨嘖了一聲，“不是這件事。”
姜靜姝一愣，而後反應過來，思索片刻後道，“趁着還未深入，及時止損。”
蕭清墨哭笑不得，“你以爲這是什麼想停下就停下的事嗎？”
“晉王本事大，自然可以。”
蕭清墨的聲音有些委屈的囁嚅道：“你真當所有人都如你一般無情嗎？”
姜靜姝:“……”
蕭清墨自我調節後，又問道:“你可是厭惡我？”
姜靜姝搖頭。
她不討厭蕭清墨，甚至有些喜愛。只是她的喜愛無法與蕭清墨等同。
蕭清墨一直在護着她，對自己投入的情感太多，她不想讓日後不能確定的事件讓他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