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算得上溫存的氣氛太黏着了。
姜靜姝只能笑着，“但我會盡量不受傷。”
蕭清墨怎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可他也只能默默地守着。
姜靜姝看着那個錦囊，上面的繡花甚是精美。
他們都有遠勝於兒女私情的事，在所有事情都未定之時，豈敢多了牽絆。
狩獵如期舉行，今日的皇上倒是精神尚佳，與皇后有說有笑。
一旁的蕭清墨顯得有些落寞，沉默地盯着校場前站着的參與者。
眼中情緒動盪，不知在想些什麼。
姜靜姝只遠遠看了一眼，便轉過了頭。
“初月，多謝你。”
袁初月豪爽一揮手，“這算什麼。”
“不過我倒是有些後悔了，你這個樣子還不如不參與呢。”
姜靜姝頭上手上還纏着紗布，臉色甚至有些蒼白。
“真的無事。”
袁初月拍了拍她的肩，“務必小心，那幾個可是一直盯着你呢。”
說罷，指了指不遠處摩拳擦掌的高煜女將。
見到姜靜姝瞧過來，露出倨傲的神情。
“也是些性情中人。”
姜靜姝如是想到。
“此次秋圍，與以往不同。不必拘束於君臣之禮，無論王爺將軍，男子女子，皆以射得獵物多爲勝。”
接着銅鑼一響，參與者紛紛駕馬而去。掀起一陣風沙。
姜靜姝不緊不慢地跟在大部隊末尾，所到之處皆是被他人奪了獵物。
“怎麼？受傷了就不行了？”此時一個高煜女將落在後面拾撿獵物，瞧見了兩手空空，箭袋卻盈滿的姜靜姝，忍不住問道。
姜靜姝瞥她一眼，笑道:“嗯，我慢慢來就行。”
那女將嗤笑一聲，離開了。
到了一處分叉口，姜靜姝就單獨行動了。
射獵物可比殺人容易多了。
姜靜姝來到的是一處較爲險峻的山谷處，雖說凜朝對將士有些許薄情，但嚴苛的訓練可是從未懈怠過。
這處地方地勢險要，人難以到達，但動物卻是最多。
溼滑的平臺佈滿了石面，姜靜姝索性下馬步行。
剛巧一頭鹿臥在溪邊喝水，姜靜姝抽出箭來，鹿瞬間倒在溪水中。
好在這裏隱蔽又陡峭，無人到來。在這裏守了半天，姜靜姝收穫頗豐。
就在她將箭再次瞄準另一個獵物時，一陣爭吵聲打亂了她的動作。
“那裏太危險了，別過去。”
這聲音……怎的有些熟悉？
“你怎麼回事，若是此次贏不了，你們家還怎麼翻身？”
“我自有打算。”
“你有個屁的打算，過不過來！”
接着那個女子就兀自走來了山谷。
“你別單獨行動！”
姜靜姝探出頭去看一同跟過來的男子，果不其然，是周治。
她與周治倒是許久未曾打過招呼了，也是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這樣一個要好的青梅竹馬。
“喂，那裏有隻狐狸！”
女子驚呼，周治無奈道:“你聲音再大些，烏龜都來得及逃走了。”
“那你快些射下它啊！”
姜靜姝挑眉，這周治對這女子當真是縱容，儘管那狐狸已經逃跑射不中了，他還是浪費了一支箭去聽女子的話。
“再等等，這裏的地勢倒是有利，會有獵物不停過來的。你挺會找地方的。”
“那是自然。”
姜靜姝看到了那女子的正臉，只覺得熟悉，但她又確實沒有見過她，心中覺得頗覺怪異。
然而他們二人在這裏，姜靜姝倒是不好行動了，畢竟很難不與周治爭起來。
周治應當也不願意自己瞧見他私下的感情。
正欲離開時，沒想到竟浩浩蕩蕩又來了一羣人。
吵吵嚷嚷的，嚇得幾隻剛跑過來的獵物又逃走了。
“誰這麼討厭啊！”那女子嗔怒道着，卻在回過頭時瞧見那些人後，頓時熄了聲。
“周小將軍？”有人嗤笑道，“你身後護着的是哪家的姑娘，不介紹介紹？”
“一個小小武將家的姑娘，諸位不曾見過。”周治道。
姜靜姝點頭，她確實沒在宮中見過這個姑娘，若不是今日皇帝寬容，允許擅武的女子也可參與，她倒是不會知曉原來凜朝官宦世家中，還有這麼多會武藝的女子。
然而那些人卻是看着那女子越躲，就越來興味。
“把臉露出來讓我們瞧瞧？”
“諸位都是世家子弟，對一個女子這般輕薄，恐怕不妥吧。”周治沉聲道。
“你與她又沒有什麼關係，怎的這麼護着她？我瞧她倒是眼熟的很，萬一我認得呢！”
姜靜姝心中有些同情他們，來得這些個世家子弟，算是京城中最混賬的。
若是無人來幫周治，恐怕要打起來。
姜靜姝倒是沒有幫他的想法，畢竟她不在一旁煽風點火就算良善了。
她看着自己射下的一堆獵物，無奈嘆氣，看來只好轉移陣地了，這裏恐怕一時半會兒完不了。
就在她準備離開時，那邊已經打了起來。
“你們這些壞人！我打死你們！”那女子聲音一直有些嬌滴滴的，此刻卻是充滿了怒氣，饒是如此，也並沒有什麼威懾力。
姜靜姝有些好奇的回頭看了一眼，那女子正從地上搬起一塊大石頭，對着其中一個公子哥的頭就要砸下去。
這一下下去，可非得出人命不可，不論是爲了保護那頭腦不清明的女子，還是讓這場秋圍能持續下去，姜靜姝都必須阻止。
她飛快的撿起一顆小石子，對着那女子的手腕彈去。
石頭頓時沉重地砸在地上，所有人都沉默了。
一陣安靜後，那個差點被砸的人吼叫道:“你竟然想殺了我？”
“沒……沒有……”那女子連連後退，周治上前將她擋在了身後。
“你做什麼？滾開點。”周治厲聲道。
“好，真好！我爹都不敢如此對我，就連丞相也……”
說到這裏那人突然停了下來，探究一般盯着周治身後的女子。
而後突然眯眼道:“我就說怎的這樣眼熟，這不就是明瓊君主的模樣嗎！”
他這樣一說，姜靜姝也猛地反應過來，是了。
這張臉，和丞相之女——明瓊郡主有八九分的相似。
方纔不願讓人瞧見她的臉，恐怕也是不想被發現。
所以……這女子是誰？是周府的人嗎？她與周治爲何又這樣熟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