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第一次上戰場,能有我懂?”阮雄粗聲道。
姜靜姝好說歹說,還是無法打消他的念頭。
氣的頭疼,最後不得不擡出將軍令。
令牌被拍在桌上時,阮雄的眼睛恨不得都瞪出來了,卻也只能漲紅了臉什麼也說不出。
姜靜姝頭疼道:“阮將軍,此事您聽我一句勸。”
阮雄本就因爲做一個小姑娘的副將而心懷不滿,此時這小姑娘竟然還用將軍令來壓他。
好!真是好極了!
阮雄看着姜靜姝,自鼻中哼笑出聲,掀開厚重的棉簾便離開了。
姜靜姝看着他氣沖沖的模樣,只覺得氣憤,隱隱約約還透露着些許不甘。
她心頭有些不安,吩咐了人盯着他。
然而,她沒想到,阮雄竟然會做的如此決絕。
姜靜姝本就淺眠,半夜更是被一陣驚呼直接吵醒。
心跳如同鼓鐳,心悸得不行。
直覺告訴她是阮雄出了事。
果不其然,不待她出去,便有人在營帳口大喊。
“將軍,將軍!副將帶着一堆人馬出兵了!”
什麼?!姜靜姝如今已經完全清醒,怒意上頭,拖着鎧甲就往外走。
怒氣衝衝的模樣甚是駭人,來傳話的小兵倒是沒見過姜靜姝如此生氣的樣子。
周身氣勢十足,彷彿下一刻就要殺人。
“走了哪條路?”姜靜姝咬牙問道。
阮雄此人真是,軟硬不喫,脾氣倔得很。
“那裏。”那小兵一指。
果不其然。
姜靜姝臉色又沉下幾分。
“帶了多少人?”
那小兵此刻卻有着忐忑,吞吞吐吐道:“五、五百?”
姜靜姝頓覺頭上一道驚雷閃過,直炸的自己腦袋生疼。
阮雄看來是想夜襲安乾的營地。
這是瘋了不成?安乾如此大的營地,豈是區區五百人就能攻下的,這麼些人,還不夠他們用來練手的!
姜靜姝一邊心疼那五百將士,一邊穿戴好鎧甲,匆匆往外趕去。
“調集一千人馬,隨我一同過去。”姜靜姝冷聲道。
一進那樹木密佈的山路,姜靜姝便覺得一陣壓抑。
饒是姜靜姝有多年作戰經驗,也需得小心翼翼前行。
隨着阮雄一隊人馬留下的蹤跡跟了過去。
甚至碰上了幾具白骨,上面還扒着未腐爛完的皮肉。
瞧上去極其駭人與噁心。
在她身旁的侍衛想替她扒開白骨,姜靜姝卻心煩地“嘖”了一聲。
而後便將那頭骨,如同踢蹴鞠一般踢到了一旁。
身旁的侍衛目瞪口呆,就這樣看着姜靜姝不耐煩卻又異常瀟灑地不停踢着擋路的白骨。
姜靜姝殊不知自己此舉已然在侍衛心中留下了強悍的印象。
“你跟了阮副將多少年?”姜靜姝問道。
她也是頭一次同阮雄共事,不瞭解他的行軍作戰的習慣如何。
“三、三年。”
姜靜姝回頭看着他,疑惑道:“你很冷?”
“不不不、不冷。”
“不冷你聲音抖什麼?”
那將士有些欲哭無淚,因爲方纔姜靜姝問自己的時候,恰好一條蛇就掉在她的頭頂。
而她如同扯落一根樹枝一般,隨手將它捉起,猛地敲在樹幹上,那蛇頓時就不再動了。
“沒事,沒事,將軍。”
姜靜姝收回目光,淡淡道:“沒事就好。你可知如今情況下,依照阮副將的性情,該往哪裏去?”
“阮副將作戰手法不同他人,極其擅長猛攻突襲。”
“嗯。”
“越是險峻的地勢,阮副將越是迅猛出兵,在敵人以爲勝券在握是,殺他個手足無措。”
姜靜姝蹙眉問道:“你的意思是,他們加快了步伐?”
“是,極大可能。”
姜靜姝深吸一口氣,望着眼前黑黢黢的一片。
阮雄並非是不知輕重緩急之人,即便再如何喜愛攻其不備。也不會如此冒進。
如今這樣做,不過是與自己作對。
姜靜姝也是個一上戰場,便脾氣暴躁的。
她盯着黑暗處前行,心中暗罵。
早知如此,就應該把阮雄綁起來!
路途艱難,姜靜姝帶着將士謹慎前行。
走了不知多久,忽然瞧見有點點光亮。
她擡手,示意衆人停下。
待靠的近了,發現是有人在那裏安營紮寨。
“將軍!那是!”身上的將士小聲驚呼道。
姜靜姝蹙眉,“就是他們,這裏應當有五十人。其餘的人,應當被押解到了安乾的大本營。”
“此刻當如何?”
“帶幾個身強力壯,目力極佳的,隨我同去查探一番。”
姜靜姝看着主帳篷裏,被五花大綁吊起來的阮雄。
此刻正被幾個長着絡腮鬍子的高大壯漢圍着。
幾雙鐵手不停在他臉上拍打,不知在說笑些什麼。
“將軍……”
身邊的人喚她,然而姜靜姝此刻也是無法,畢竟這裏的都是此類壯漢。
凜朝之人,與安乾的人,恐怕就是差在了此處,天生的體力不及。
如今的地形與時間,並非是她所擅長的。
然而,姜靜姝眉頭一挑,不若趁此破了這個局。
前世自己在這上栽了跟頭,甚至研究了此戰術一半就被砍頭了。
今生倒是可以用上了。
“這些人,看着人高馬大的,實則虛之。”姜靜姝緩慢道,“只要看準了地方打,照樣打得過。”
姜靜姝便講解起來,告知他們該打何處。
武力攻之,勝算不大,唯有使用巧勁。
前世她曾時常同軍醫探討,發現這穴位倒是有大用處。
後來幾經研究嘗試,就連宮中太醫都能趁姜靜姝不注意時,甩她一膀子。
姜靜姝帶着幾十人打暈了一些守衛的士兵,潛入了帳篷之內。
那些被綁起來示威的凜朝士兵已經沒有氣息了。
“我進去救阮副將,你們去查探一番,看是否還有我們的將士活着。”
姜靜姝說完便竄進了主帳篷,安乾倒也真是心大。
只在整個營帳外設了守衛,前世如此,今生亦然。倒是讓自己鑽了空子。
姜靜姝進去後,裏面的幾個人笑道:“主將來了?快來看,這個就是凜朝搬來的救兵。”
然而還未等他們回頭,便感覺一陣寒風而過,凜冽的刀鋒擦着最近的一人脖頸而活。
姜靜姝迅速捂住了那人的脖頸,鮮血從指縫中流出。
被抹脖子時那人發出一聲悶哼,引得另外兩人回頭,立馬對着姜靜姝就撲了上來。
目光兇狠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