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看向檢查完的蕭清墨,笑道:“晉王,你不太行啊。”
蕭清墨聞言一笑,拱手道:“多謝姜姑娘。”
看着姜靜姝些許驕傲的模樣,蕭清墨便沒有拆穿,實際上,他早就看見了後面人的動作。
只是姜靜姝快了一步而已,不過能看見她如此的小性子,倒也新奇。
姜靜姝陪着蕭清墨把這羣人中還清醒着的,都給敲暈了。
拍了拍手上的灰塵道:“不禁打,這樣也敢來刺殺你。”
說罷纔想起來蕭清墨在他人眼中的模樣,揶揄道:“對,晉王的確身嬌體弱,是個病秧子。確實不必大費周章。”
蕭清墨擺手笑道:“哪裏哪裏,倒也不是個手不能動,腳不能行的。”
二人一番你來我往下,倒是讓氣氛輕鬆了起來,半夜逃跑的緊張感也消散的差不多了。
姜靜姝倒是覺得,自己這一路上都還挺輕鬆的,沒怎麼提着精神。
“天曙爲何還沒回來?”姜靜姝問道。
蕭清墨頭也不回地帶着姜靜姝向前走着,沿途用方纔撿來的刀砍去了攔路的枝條。
“無妨,若是出事了,會發暗號的。”
姜靜姝點頭。
“晉王,我有一事想問。”
“什麼?”蕭清墨把一根樹枝扔到一旁後,輕聲問道。
“你究竟是怎樣,裝得如此像的?”
姜靜姝問的是他混入安乾軍營時,那副模樣。
蕭清墨聞言勾脣一笑,“這有何難,不過是換一副做派罷了。”
“聲音呢?”
“這個嘛……”蕭清墨停頓了片刻,神祕道:“我曾師從高人,學過一些如此本領。”
姜靜姝不疑有他,只是讚歎道:“晉王這幾日,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蕭清墨只是笑着,並不多說。
姜靜姝倒是想起一件事來,問道:“回了軍營,晉王可是就要離開了?軍中將士衆多,見到了你,難免不會人多口雜。”
“把消息帶回高煜去。”
蕭清墨則是有些詫異地看向姜靜姝,“如此說,這是要趕我走?”
姜靜姝:“……”
這話弄得她有些不知所以,愣愣道:“並無此意。”
“那是什麼意思?”蕭清墨語氣委屈極了,嘴角卻噙着笑。
姜靜姝無奈解釋道:“既然你是在沒有聖意之下來到這裏的,若是讓人得了把柄,以此爲據做文章……”
說着說着,發現了不對,蕭清墨如此聰明的一個人,怎會不知考慮這些。
她看向蕭清墨,後者果然一臉笑意。
“晉王!”她怒道,“你知道爲何還要戲弄我?”
“對不住,姜姑娘,我方纔纔想起此番利益關係。”蕭清墨道。
她纔不信,然而姜靜姝此刻不想與他做無謂的口舌之爭,嚴肅道:“所以,晉王接下來如何打算?”
蕭清墨也正經道:“自然是同你一起回軍營,我若直接去高煜,恐怕也無理由進去皇宮。”
“若是隨軍一同回去,便可光明正大進去。”
蕭清墨的算盤倒是打得響。
“如此……倒也可。”姜靜姝道,“只是這好處可不能白拿。”
“需要我做什麼?”
姜靜姝挑眉一笑,“我爲主將,軍中之事我說了算,晉王既然進了軍營,便不再是王爺的身份,事事都得聽我的。”
“然而軍營也不是個屈才之地,晉王既然心思活絡,又飽讀詩書,想必對行軍之事也知之不少。”
“不若,做個軍師如何?”
姜靜姝的話讓蕭清墨覺得,這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但他卻不得不跳進去。
以至於天曙在聽到這個消息後,平日裏那張平淡的臉,都忍不住展開一絲裂縫,頗爲同情的望着自家主子。
“好了,如此一來,便認不出了。”姜靜姝滿意地看着自己的的傑作。
蕭清墨的臉完全被遮在斗笠下,身上的衣物也被換了,瞧上去愈加有氣勢。
整個身體,除了一雙手,都被裹得嚴嚴實實的,神祕到令人好奇。
“嗯,如此裝扮倒是暖和。”蕭清墨又換上了在安乾軍營時的聲音與做派。
姜靜姝讚歎的點頭,“走吧,過了這個坡,就到營地了。”
然而還沒等她開始上坡,便見前方一陣風沙蔓延。
浩浩蕩蕩掀起一陣沙煙,無數匹高頭大馬向着這邊飛馳而來。
姜靜姝眼睛微眯,擺開架勢,將蕭清墨護在身後。
蕭清墨低頭看見了攔在自己身前的手臂,頗有些無奈與好笑,怎的她還是習慣這樣護着自己。
即使自己的武功算是完全暴露在她面前了。
本以爲會有一場惡戰,結果姜靜姝在愈發靠近的人馬中看到了無比熟悉的面龐。
是阮雄!
他正面色沉重,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拼命往前衝。
這是去哪裏?莫非是已經開打了?
不,不對,若是兩國交戰,喊打打殺殺的聲音都可震徹雲霄。
不可能不傳出一絲動靜!
姜靜姝本想擺手吸引他們的注意,卻直接被阮雄略過。
姜靜姝咬牙跺腳,又沒打仗跑這麼快做什麼!
蕭清墨走過來,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急,阮副將應當是出去尋你了。”
尋我?
姜靜姝蹙眉,腳上輕點,便向着那隊人馬追去。
天曙看得有些詫異,“主子,姜姑娘的身手還能追上奔馳的戰馬?”
蕭清墨望着那身影笑道,“世間不乏能人。”
阮雄已經快要被逼瘋了,凜朝的主將被對手抓了去算什麼事!
這不是要擾亂軍心,致使軍隊不穩嗎?
於是姜靜姝被綁的這四日裏,阮雄日日夜夜派人搜查姜靜姝的下落。
好不容易打聽到昨晚安乾的軍隊出了事,想來應當就是帶走姜靜姝的那隊。
便想快馬加鞭趕過去,把姜靜姝救回來。
何況,若不是自己當時因心存不滿衝動行事,姜靜姝也不會爲了救自己而身陷囹圄。
因此當他瞧見姜靜姝就站在馬前張開雙臂,一臉陰沉地攔住自己的馬時,是十分驚訝的。
活像見了鬼,不明白她怎麼突然出現在了這裏。
也好在迅速喊停了馬兒,纔沒有撞到姜靜姝。
“將軍!”阮雄下馬,看着姜靜姝發自內心地喊道。
姜靜姝起先有些詫異,反應過來後只是點頭,想來是阮雄心存愧疚。
她沉聲道:“阮將軍不必擔憂,我回來了,不曾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