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看着蕭清墨道:“大哥哥，你可不要和姐姐生氣啊。不然你們的家也會塌的。”
“咳咳咳。”姜靜姝剛喝下去的一口水，就被咳了出來。
蕭清墨笑着，輕輕拍着她的背，“怎的如此激動？”
姜靜姝着實被嗆到了，咳的停不下來，眼中含着淺淺淚水，眼尾泛着淡淡粉紅。
她撇了蕭清墨一眼，落在蕭清墨眼中，端的卻是萬種風情。
他流連於此，甚至忘了手上的動作。
姜靜姝倒是沒發現他的異樣，待好些了便說道:“姐姐和這個哥哥，不是一家人。”
小女孩皺着眉，疑惑道:“爲什麼呢？”
這次換成了姜靜姝皺眉，這能有什麼“爲什麼”呢？
不是一家人，不過是沒有血緣，沒有牽絆。
“沒有爲什麼。”姜靜姝迴應道。
“可是……”小女孩面露糾結之色，“剛纔這個哥哥還給你喂喫的呢。”
“從前我爹爹惹孃親生氣的時候，爹爹也會這樣做。因爲他害怕孃親說他。爹爹膽子可小了。”
這樣一說，姜靜姝心中多的是酸澀，從這個孩子口中，倒也能想象到他們從前的生活是多麼的和睦溫馨。
如今卻……
“你是說，我害怕她？”蕭清墨不知哪裏來的這麼多逗弄之心，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姜靜姝，問着小女孩。
小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嗯，就好像我們的爹爹和孃親一樣。”
蕭清墨聞言笑得有些得意。
姜靜姝明白了，蕭清墨這是故意引導小女孩這樣說。
真是幼稚。
或許是蕭清墨的笑太有蠱惑性，這兩下也算是徹底讓小女孩放下了對他的畏懼。
她湊到蕭清墨耳邊，悄悄道:“哥哥，姐姐打架好厲害，你一定不要惹姐姐生氣呀，你會被打死的。”
小女孩神情嚴肅，語言樸素。
卻說得蕭清墨哈哈一笑，“好，我不會的，我膽子也小。”
接着兩人便高興地聊了起來。
姜靜姝都忍不住在心中翻了許多白眼。
偏偏這兩人說的高興，她也插不進去嘴。
於是便聽了許多小女孩的“治家之道”“求生之道”。
蕭清墨也是笑眯眯地聽着，兩人之間的氣氛簡直不能再好了。
倒是在一旁玩了許久彎刀的小男孩興沖沖地跑過來。
臉上掛着興奮的笑容，“姐姐，姐姐！你快看！”
姜靜姝向他看去，只見他拿着彎刀，竟然有模有樣的耍了起來。
動作笨拙又生疏，在她看來，這樣的招式動作簡直不堪入眼。
然而，若是放在一個第一接觸彎刀的孩子身上，便不一般了。
姜靜姝讚揚地看着他:“無師自通？”
小男孩興奮地點點頭。
姜靜姝走過去，又手把手教了他兩個招式。
沒想到不過兩三遍，這個小男孩竟然都掌握了。
“真是沒看出來，你還是個練武奇才。”
“多謝姐姐誇獎。”小男孩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姜靜姝看着他笑道:“想不想學更多武功？”
小男孩眼睛一亮。
姜靜姝指了指蕭清墨，“跟他走，他的武功比我還厲害。並且，他說了他願意帶你。”
最終，兩個孩子還是被送到了晉王府。
看着天曙把兩個孩子帶回去後，姜靜姝鬆了一口氣。
就在剎那，街上的花燈都被點燃了。
搖曳在寒風中，如同枝頭的紅柿。
人們開始涌向主道，兩人被包圍在人海中。
“這麼快，天都黑了。”姜靜姝輕聲道。
人太多，聲音太輕，導致蕭清墨沒怎麼聽清，便向姜靜姝又靠攏了一些，微微偏着頭。
姜靜姝於是又說了一遍。
蕭清墨這才點了點頭，“是啊，都黑了。”
“賣花，賣花，新鮮的臘梅。”
在涌動着的人羣中，姜靜姝又瞧見了今日賣花的老婆婆。
應當是被哥哥買完了一車之後，又裝了一筐，留在晚上人羣中賣。
“公子，買花嗎？”
老婆婆走過來問道。
看來這是認不得自己了。姜靜姝暗自想到。
“公子，買點花吧。買回去送給娘子，可高興哩。”
姜靜姝並沒有買花的意思，更何況，她已經出來這麼久了。
不知道哥哥和徐樨怎麼樣了。
她心裏莫名升起一股愧疚之感，畢竟今日經歷那麼多事，她竟然一點也沒有想到哥哥。
不管怎樣，天都黑了，還是要儘早同哥哥匯合的。
然而轉頭看蕭清墨，他卻一臉嚴肅地盯着老婆婆框裏的花。
老婆婆或許也被他盯着心中有些發毛，小心翼翼地退後了兩步。
姜靜姝見狀，忙拽了拽蕭清墨的袖子，“晉王，晉王。”
蕭清墨擡頭看向老婆婆，問道:“所有的花，都在這裏了嗎？”
老婆婆點頭，“都在這裏了，公子要哪種？”
蕭清墨眉頭微蹙:“沒有綠葉嗎？”
姜靜姝覺得奇怪，“晉王，冬日裏，哪裏會有綠葉？”
蕭清墨搖頭，“不對，我今日瞧見您賣過的。”
老婆婆也愣住了，然而沒過多久，她便一拍手，一跺腳，高興道:“我這記性！”
說着在不淺的木框翻找起來。
半晌，從裏面掏出了一束綠葉來。
不知是否是光線的原因，葉子的綠色顯得不那麼鮮豔。
然而姜靜姝還是從那細碎的絨線與清晰的紋路看了出來，這不就是今日徐樨送給自己的樣式麼？
蕭清墨也點點頭，“不錯，就是這個。”
說罷，把木框中的紅梅悉數拿出來，湊了偌大一束。
姜靜姝看得目瞪口呆，“晉王這是……做什麼？”
好在蕭清墨生得高大，拿着這麼大一束花，倒也不顯得奇怪。
“方纔突然想起來，晉王府中沒有紅梅，頗爲單調無趣了些，這倒是可以買回去增添些許情趣。”蕭清墨說道。
姜靜姝點點頭，“紅梅的確好看。”
然而姜靜姝沒想到的是，蕭清墨買了如此大一束還不夠，竟然還問到:“婆婆，您還有嗎？”
姜靜姝看着這兩車的紅梅陷入了沉思。
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看着老婆婆拿着銀兩興高采烈地離開，姜靜姝只覺得，恐怕老婆婆也是頭一次。
在同一天遇上這麼多財大氣粗的吧。
“晉王，你這，”姜靜姝哭笑不得，“恐怕今日整個京城的紅梅都被你買了，這讓他人怎麼辦？”
蕭清墨不以爲意，“不過紅梅罷了，我有錢，想買多少便買多少，何須爲這些做考慮。”
姜靜姝在心中默默嘆氣，看來今日的蕭清墨又是揮金如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