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纔太黑了沒注意,現在看着這雙眼睛,便覺得十分熟悉。
貌似蕭清墨也發現了,正看着姜靜姝。
蕭清墨轉頭看向黑暗中的人。
昏暗的光下,那人的眸子閃着憤怒震驚的光。
也一直沒有停下過掙扎。
蕭清墨突然臉色一變,手上的動作也鬆懈了一些。
這身形,這眼睛……
“圖南?”蕭清墨試探道。
姜靜姝看向被制住的人,手上的彎刀險些脫落。
“唔!”姜圖南憤恨地瞪了他一眼,蕭清墨鬆開了手。
姜圖南能說話後,第一句話便是:“奶奶的,你們在做什麼!”
蕭清墨平靜道:“自然是逛廟會。”
姜靜姝在一旁平靜地點點頭。
姜圖南冷冷一笑,轉頭看向姜靜姝:“今早怎麼回事,怎麼一個轉頭你就不見了?”
“哥哥,”姜靜姝猶豫着要不要開口,但最終還是開口道:“你真的是一個轉頭……”
姜圖南不自在的咳嗽了一聲,“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麼會和蕭清墨在一起?”
“和我在一起怎麼了?”蕭清墨問道。
“這是我妹妹。”
“是,這又如何?”蕭清墨反問。
姜圖南盯着蕭清墨,眯起眼睛道:“你拐走我妹妹,想做什麼?”
蕭清墨淺笑着,撥開姜圖南湊過來的腦袋,看着姜靜姝回答道:“你帶着徐樨離開了,我看姜姑娘獨自一人,便陪了她一會兒。”
姜靜姝被蕭清墨看得有些臉熱,“哥哥,你別多想。”
姜靜姝看着這莫名其妙的“捉姦”場面,有些頭疼。
“我跟了你們一路,你們倒是熟稔得很。”姜圖南蹙眉道。
蕭清墨將手搭在姜圖南肩上,笑道:“你我是至交好友。所以你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我自然要代你照顧好她。”
“此話倒是不錯,”姜圖南說道,“只是……”
“哥哥,安惠郡主呢?”
姜靜姝忙打斷了姜圖南的話,若是再問下去,恐怕事情就會朝着不可預知的地步發展了。
好在姜圖南被帶走了思路,“就在前面的玎璫樓等着。”
“那我們快去找她吧,別讓她等久了。”
姜圖南還欲說話,蕭清墨扶着他的肩膀拍了拍,笑道:“你與安惠郡主怎麼回事?”
姜圖南眉頭一皺,疑惑道:“什麼怎麼回事?”
“她可有對你說些什麼?”
姜圖南更疑惑了,“我不過是替她處理了傷口,她說害怕一人待在客棧中,我便賠了她一會兒。”
“說什麼的話……”姜圖南認真思索了片刻,“倒是一直在說多謝我。”
蕭清墨聞言蹙了蹙眉。
都惦記這麼久了,怎的還沒表達出來麼?
他看向一頭霧水不明所以的姜圖南。
眉頭皺的更深了,這倒也不怪她,畢竟姜圖南也是個不開竅的榆木腦袋。
徐樨是個美人,沒人會否認這一點。
在姜圖南離開的時間裏,徐樨的身邊已經圍了許多人。
但礙着徐樨的身份,沒人會冒昧地湊上去。
都是隔了一段距離,自發的圍成了一圈。
這裏的老闆也是個會做生意的,趁着徐樨在這裏,在店門口派人悄悄散播消息。
姜靜姝他們趕回來時,就看見了被圍得水泄不通的客棧門。
徐樨倒是習慣瞭如此,依舊面不改色地飲茶聽曲。
佳人當如此。
姜靜姝看着徐樨溫婉柔美的模樣,忍不住在心中感嘆着。
真不知道爲何蕭清墨會放着如此美人不玩,偏偏喜愛如此粗糙的自己。
如此想着,姜靜姝悄悄向一旁看去。
卻沒想到,與蕭清墨對上了。
姜靜姝心中一陣動盪,對着蕭清墨展顏一笑。
蕭清墨亦然。
徐樨瞧見了他們,不動聲色地上了樓。
畢竟他們幾人的身份太過特殊,若是讓人瞧見了,不知又要在京中引起什麼風浪。
更何況,他們的相處,代表的並不是個人,而是定北王府,晉王府,將軍府。
三者都是凜朝的大家,若是有什麼流言傳出,恐怕會有不少人趁機而入。
姜靜姝一進樓上的隔間,一股馨香襲來,她不適地皺了皺眉。
“咦,靜姝,這是?”
姜靜姝一坐下,徐樨便指着那束紅梅問道。
姜靜姝看了一眼姜圖南,他也正皺着眉,一臉“我就等着”的神情看着自己。
“這是我的。”蕭清墨一邊低頭擺弄着桌上的薰香,一邊說道,“我喜愛紅梅,一個男人拿着也不好意思,便讓姜姑娘幫了個忙。”
“你喜愛紅梅?什麼時候的事?”姜圖南疑惑道,他可是從來沒聽說過蕭清墨喜愛什麼花花草草的。
姜靜姝本來因爲屋中的香氣有些不適,便沒有在意他們的話。
然而此刻卻好了不少,聽見了哥哥的話,也好奇地看向蕭清墨。
卻見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捏起香爐蓋。
“今年。”蕭清墨擺弄好了薰香,擡起頭來笑道。
“真是奇怪。”姜圖南嘀咕道。
徐樨是個心細的,看見蕭清墨的動作,柔聲道:“這個香可是不習慣?”
姜靜姝看向蕭清墨,後者看了自己一眼,而後笑道:“是有些不喜歡。”
“那也沒辦法了,畢竟這是太子留下的。”徐樨笑着。
“太子?”
“慎遠?”
徐樨的話一出,剩下三人皆是詫異道。
徐樨點點頭,“方纔不慎瞧見了,就在這個屋子。”
面對着三人嚴肅的注視,徐樨忙擺手道:“放心,放心。沒讓他發現我。”
“郡主不必緊張,我們只是有些驚訝罷了。”姜圖南笑道。
“嗯。”徐樨低下頭,輕輕應道。
“他坐在這裏做了什麼?”蕭清墨問道。
徐樨擡起頭,“一直盯着外面,和一個侍郎的公子一起。只是他不說話,也不笑。”
“我也不知他在做什麼,於是趁他走後,來這裏看了看。倒也沒瞧出什麼來。”
“便想讓你們也來看看。”
這裏除了徐樨,都是耳目聰明,武功高強的。
許多細節,倒也是他們才能看出來。
姜圖南聞言,率先湊過去查看。
蕭清墨則是若有所思地低着頭。
“他可有打探什麼消息?”姜靜姝問道。
“打探消息?”徐樨不明所以。
姜靜姝蹙眉,玎璫樓能打探消息,是個隱蔽的活計。
得靠他人的口口相傳,才能知道這麼個地方。
很顯然,徐樨就不知道玎璫樓能接這樣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