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之外，是對這個人的佔有。
所以，無論如何，都必須說清自己的立場。
從前那些絲絲纏亂的利益關係，今日必須斬斷。
“我與晉王，安惠郡主之間，你知曉多少？”
姜靜姝看着她，“你又自以爲了解我多少？”
“我們姐妹那麼多年，必定比外人……”
“外人？”姜靜姝冷眼看她，“我倒是看出來了，什麼時候是親人，什麼時候是外人，不過是於你而言，還有沒有價值罷了。”
此話一出，姜雲嬌眼瞳瘋狂轉動，她像是求助一般慌忙地爬向蕭清墨。
姜靜姝眉頭一皺，臉色一沉，在蕭清墨退後的同時，擋在了他的前面。
蕭清墨看着身前姜靜姝的背影。
一時間明白了什麼，嘴角忍不住掛起了一抹笑意。
也放鬆了握在手裏的劍。
“你想要活命，不如求我。”姜靜姝輕笑着，“何必勞煩晉王。”
姜雲嬌瞪大了眼睛看向晉王，只見後者臉上一副雲淡風輕的笑容，卻不是對着自己。
而是看着站在他身前的人，姜雲嬌脫力一般倒在地上。
原來自己就是一個笑話！
“你聽好了，我與晉王，與安惠郡主的關係，都不是你能隨意揣測的。
當年我退婚的原因，也已經說的清楚明白，不要把你的不甘心換成髒水潑在我身上。
那麼你呢，口口聲聲說着愛慕晉王，卻不知道珍惜自己的羽毛。
用最不堪的方式才進了晉王府，堂堂官家小姐，竟然成了淪落成了風俗女子一般的不堪。
你說你會做的比我好，然而你連最重要的一點都做不到。
你甚至……”姜靜姝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說出來的話，讓姜雲嬌深感無力與羞辱。
“連完好地站到他身邊都做不到。”
“阿姐，我……”
姜雲嬌的眼淚斷了線。
姜靜姝心中並無半分同情。
姜雲嬌最看中的就是自己的尊嚴，她的囂張跋扈之下是看不到頭的驕傲，如今成了這般模樣，卻還敢一直如此向下走。
不過是自欺欺人，只要一直不去看，糊里糊塗做完自己最厭惡的事。
就不會有不堪與羞恥。
她打着愛慕的幌子，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說的難聽，不過是見錢眼開，賣身投靠罷了。
旁人卻看得清清楚楚，更是動了別人的東西。
又何須她自己從糊塗的夢中醒過來。
“所以，我身後的人，你若是再敢打什麼歪主意，”姜靜姝輕笑，而後眉頭一揚，“不對，日後你也沒有機會了。”
姜靜姝蹲下身挑起她的下巴，用手捏住姜雲嬌那着鋸齒刀的手。
“畢竟，一個說不出話的人，又哪裏來的心思打別人的主意呢。”
“阿姐！阿姐！”
姜雲嬌眼睛睜得極其大，驚恐地看着姜靜姝捏着刀的手靠近自己的脖頸。
姜靜姝看着她脖頸上留下的一道淺淺紅痕一愣。
余光中看見了蕭清墨手中捏着的劍，劍刃上斷斷續續有着乾涸的血跡。
這是……蕭清墨做的？
可是方纔，蕭清墨不是已經相信了姜雲嬌嗎！
姜靜姝的耳朵悄然爬上一抹紅色。
原來蕭清墨，竟然是故意如此的嗎？！
那自己方纔那句……
姜靜姝暗罵一聲，深吸一口氣，瞬間便靜下心來。
然而方纔詫異之時，手上一時沒控制住，那鋒利的鋸齒已經扎入了那纖細柔嫩的皮肉上。
她冷冷看着驚嚇過度而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姜雲嬌，“這就不行了。”
“姜姑娘，”蕭清墨含笑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姜靜姝身子一頓，若無其事地站起來，嚴肅道:“私闖王爺寢房，多有得罪。”
蕭清墨以劍柄輕輕把姜靜姝行禮的拱手壓下去，“無妨，若是你來，隨時歡迎。”
姜靜姝一愣，看向蕭清墨。
月光穿過窗戶灑進來，眼前人掛着淡淡的笑，眼中盪漾着情意。
姜靜姝發現自己的心不可控制地狂跳了起來。
然而面上還是一片平靜。
“晉王方纔，可是信了她的話？”
蕭清墨輕嘆一口氣，帶着些許氣憤地敲了敲她的頭。
“信了。”
姜靜姝眉頭一皺，“胡說。”
“知道胡說還要問一遍？”蕭清墨輕笑，“方纔只是想看看她究竟想說着什麼。若是能套的把柄，倒是能名正言順地殺了。”
姜靜姝看他一眼，“光是勾引親王這一罪名就能知罪。”
“嗯，”蕭清墨點頭，“可是我不想壞了我的名聲。”
姜靜姝有些語塞。
“我府中，你可有發現有什麼不同？”
不同？姜靜姝搖搖頭。
蕭清墨神情有一瞬間的僵硬，隨後有些彆扭道:“我府上，只有兩個丫鬟。內府一個也沒有。寢房都是天曙和陳伯在打理。”
陳伯就是晉王府的老管家。
“啊，原來如此。”姜靜姝乾巴巴地應了一聲。
蕭清墨看着她，半晌才擠出來一句，“沒了？”
姜靜姝忍不住笑，“我知道。”
“知道什麼？”
姜靜姝其實早就發現這府上幾乎沒有丫鬟伺候着，然而看蕭清墨如同仙人一般的模樣。
倒也覺得有女子也是褻瀆了他。
如今被他如此刻意地提出來，姜靜姝怎麼能不明白呢。
見她只笑着不說話，蕭清墨嘆了一口氣，乾脆自己道:“我內府不允許任何女子入內，就連太妃甚少進來。
今日姜雲嬌進來，我並不知情。
也不知道她爲何會對我有這樣的心思，畢竟她從前一直盯着慎遠。”
蕭清墨說及此，輕輕蹙了蹙眉。
“晉王。”
“嗯？”
姜靜姝輕聲道，“你被軟禁的事，恐怕已經全城皆知了。
姜雲嬌多以爲你並無武力，又是一個身有舊疾的人。
加之皇帝的軟禁，你不能出府。這才鋌而走險，想委身於你，生米煮成熟飯。”
蕭清墨點頭，眉頭舒展一些。
“晉王，”姜靜姝輕笑一聲，“至於她爲何突然找上了你。”
蕭清墨靜靜地等着她的下文。
“若你是太子，恐怕從始至終，被盯着的人就是你了。”
畢竟蕭清墨的相貌才情，世間再無能與之相比者。
京中女子更是揚言倒貼也想與晉王一夜風流。
姜靜姝自覺這是誇讚的話，卻沒想到蕭清墨才舒展些許的眉頭，又湊到了一堆。
姜靜姝不解，“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