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需要，這裏所記錄的所有案子，都可以查到。不少陳年冤案，或許都能讓幕後之人落馬。”
姜靜姝眉頭一挑，從蕭清墨手中接過卷宗，一眼也沒看，只是淡淡道:“大理寺卿的事，我爲何要替他分憂。”
蕭清墨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我是說你可以……”以此爲要挾。
姜靜姝搖頭，輕笑道，“王爺，我並非頑固與過於心善之人。
我憐憫可憐之人，憎惡犯罪之人。卻也明白什麼樣的選擇纔是最好。”
心存善念固然是正道，然而固執的善念卻往往是走向深淵的伊始。
兩人四目相對，於黑夜中映入彼此的眼眸。
“我知道了，”蕭清墨輕聲道:“你的心與想，不是同一回事。”
姜靜姝也笑了，她轉了轉眼睛，“王爺說得對極了。”
名單上的人名記下來後，姜靜姝便想離開。
至於哥哥，姜靜姝有些頭疼。
第一天哥哥就被畢旬空灌了這麼多酒，若是再關上幾天，不知道會不會被他抓到把柄。
只是太奇怪了，姜靜姝暗自思索，爲何畢旬空會要如此針對哥哥。
“圖南？”
就在姜靜姝沉思時，一旁的蕭清墨突然詫異道。
姜靜姝忙回過神，果然在前方，姜圖南正抱着那隻貓如同孩子一般逗弄着。
一旁的畢旬空只是冷眼看着，嘴巴抿成了一條線。
就在姜圖南快要轉頭看到他們這邊時，姜靜姝趕緊拉着蕭清墨跑了。
“跑什麼？”蕭清墨好笑道。
“自然是躲我哥哥。”
蕭清墨突然想到了什麼，手突然拉上了姜靜姝的，笑得有些開懷，“靜姝，我們好像在偷情一般。”
偷……情？！
姜靜姝的臉“轟”得一下就紅了，咬牙看着蕭清墨:“王爺慎言。”
蕭清墨哈哈一笑，“你我這般見不得光，莫非不像？”
姜靜姝撇他一眼，蕭清墨這人貌似隨時都有心思同人取樂。
她笑了一聲，“王爺說得在理，畢竟我們見面可總是在晚上。倒也沒錯。”
沒想到被姜靜姝這麼來了一句，蕭清墨有些怔愣。
“怎的順着說下去了……”
姜靜姝淺淺一笑，沒有繼續下去。
她看着外面，姜圖南開始耍起酒瘋。
又是嘔吐又是捶打，最後搞得畢旬空不得不把他綁起來。
蕭清墨在她身後探着頭，見狀說道:“圖南酒量遠不止此。”
“如此來裝醉，倒也是個不錯的法子……”
畢旬空把姜圖南一把扛了起來，面色不佳地把人帶回了牢中。
這下就不知道哥哥會遭遇什麼了，姜靜姝有些擔憂，然而蕭清墨在身後道:“旬空最受不了不乾淨的醉鬼，想來是不會再找圖南了。”
姜靜姝聞言也隨之鬆了一口氣。
出去時，月光傾灑而下，姜靜姝無意間看了一眼房頂。
突然思索道，這個如此高，貓是怎麼爬上去的呢？
彷彿是爲了解開這句話，那隻貓突然從遠處飛奔過來。
姜靜姝後退兩步，準備接住它。
卻沒想到，這隻貓竟然直接撲到了蕭清墨懷中。
看着蕭清墨含笑的眼睛，姜靜姝還有什麼不明白。
……
蕭清墨看着姜靜姝離開的背影，好在自己最後還是找她要了一個擁抱。
貓一靠畢旬空就發出一聲抗拒的叫聲。
“果然沒錯，你可真是不招動物喜愛。”蕭清墨說着把放下，狸花貓一出溜就不見了。
畢旬空擡眼淡淡看他一眼，又看了看逃竄的貓，“小畜生只會礙事罷了。
方纔就快引姜靜姝出來了，再不濟也該讓姜圖南留下把柄。
若不是這隻貓，讓姜圖南恰好有了理由逃脫，又豈非一拖再拖。”
蕭清墨眉頭一揚，“貓的性子，管不住。不是同你一樣麼。”
畢旬空聞言蹙了蹙眉，“不可亂說。”
然而看着蕭清墨一派悠閒的模樣，他突然想起了今日同大將軍的話。
心中頓時起了些膽子，想來逗一逗弄蕭清墨。
“晉王。”
“什麼？”蕭清墨從書卷中擡起頭，蹙眉道。
“你可知大將軍正在物色女婿。”
蕭清墨合上書本，眉頭一皺，“未曾聽聞。”
若是真的的話，自己定然不會讓姜靜姝同別人走到一起。
畢旬空向來不苟言笑，此刻卻笑看着蕭清墨。
“今日我同大將軍說話時，偶然提到了姜姑娘。
我聽大將軍的意思是，想爲姜姑娘找一個靠山。
畢竟他們半月之後就要出征了，支開了他們，弄垮將軍府易如反掌。
就是姜姑娘的安危需要有人照料着。我……”
“不需要。”蕭清墨強硬地打斷了他的話，“有本王在，她不需要其他依靠。”
“可是，”畢旬空恢復了那一派不近人情的模樣，“晉王回了蜀南，手還能伸這麼長？”
說罷不等蕭清墨迴應，自己先搖了搖頭，“晉王的手能都能伸到高煜，想來這些事算不得什麼。”
蕭清墨不理會他說這話時的語氣，畢竟畢旬空永遠都是一副十分容易惹人惱怒的樣子。
“既然知道，又何必再說一遍。”蕭清墨低聲道:“這世間若是有本王不知曉的事物，那不是本王無法知曉，而是本王不想知曉。”
“王爺，你莫不是……要留在京城？”畢旬空試探道。
蕭清墨輕聲一笑，點了點頭。
畢旬空當即臉色一變，“以什麼名義？皇上怎麼可能會任由你留下？”
相比起他的震驚，蕭清墨則是雲淡風輕，卻又帶着幾分桀驁道:“那就讓皇兄主動讓我留下。”
“你定然是在說夢話。”畢旬空搖頭，不可思議，頓了頓之後道:“你是被女人衝昏了頭腦。”
蕭清墨不置可否，姜靜姝於他而言，真的如同會上癮的毒藥。
若是讓他離開她獨自回蜀南，自己定會心神不寧。
“大將軍可有說是哪家的？”蕭清墨問。
畢旬空臉色一僵，鎮靜道:“這倒是不曾說過，應當也是京中的青年才俊。”
儘管畢旬空平日裏瞧上去就是個不解風情，甚至是會棒打鴛鴦的。
然而心中卻還是惦念着，典型的心口不一。
因此他也會時常替蕭清墨留意着姜靜姝的各種消息。
姜靜姝的事，也是大將軍順口提了一嘴，爲了能繼續問下去，他才佯裝自己對姜靜姝有些意思的模樣。
只是……
這個若是讓蕭清墨知道了，畢旬空眉頭一皺，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他拉起來練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