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後來,姜聶回京的消息不脛而走,姜靜姝走在街上,聽到的都是百姓在談論這個消息。
“哎,聽聞姜尚書是爲了替皇上辦事,才這麼久沒有消息的!”
“誰知道是不是出去造反了。”
“話可不能亂說,只是我更是好奇,這吏部尚書不在京中,這職務被誰代勞了?”
……
姜靜姝側耳聽着,端起手中茶杯輕輕酌了一口。
有些苦,這壺茶已經煮了許久,苦味皆數跑了出來。
從桌上拿起兩塊方糖放進去,輕輕攪拌着。
下面的幾人還在大聲吵嚷着,姜靜姝搖頭一笑。
尚書不在,自然由下面的侍郎代勞。
至於姜聶究竟去做了什麼,有沒有反叛之心,就不得而知了。
然而這其中最高興的莫過於林氏和姜雲嬌了。
聽聞林氏已經同往常那般精神了。
只是……
被嫁去高煜的姜雲笙,瘋了殘了的姜雲嬌,幾乎被全部收繳的家產。
不知道姜聶看見這些是否會震驚。
“姜姑娘。”
姜靜姝回過頭,就看到了一身藍衣的蕭慎昭,一雙圓眸清亮無比,卻又因爲瘦弱的身板和溫柔的語氣,多了幾分書生氣。
“三皇子,”姜靜姝笑道,“坐。”
坐下後,姜靜姝給她斟了一杯茶。
茶苦,姜靜姝剛想問他是否需要方糖,就看見他喝了些許。
“三皇子不覺得苦澀?”
蕭慎昭搖頭,“茶香濃郁,苦中帶甜。我喜歡這樣的茶。”
果然是差着輩分的,蕭清墨就喜歡加兩塊方糖。
恰好蕭慎昭看見了姜靜姝杯中漂浮着的,還未融化完的方糖,帶着好奇道:“姜姑娘喜歡加糖?”
“是,茶太苦。”
“這口味同我皇叔的好像。”
姜靜姝就只是笑笑,心想着這就是從蕭清墨那裏學過來的。
“姜姑娘,今日找你前來,是皇叔的意思。”
蕭慎昭道。
“嗯,王爺有何囑咐?”
蕭慎昭有些欲言又止,最後還是硬着頭皮道:“皇叔他,昨日離京了。”
離京?姜靜姝眉頭一皺,“何時歸來?”
“恐怕半月。”
“好。”姜靜姝平靜道,彷彿這不過是一件十分尋常的事。
這反應倒是讓蕭慎昭有些摸不透了。
皇叔這段時日的好心情可都是寫在了臉上的,十有八九是同姜靜姝兩心相悅了。
如今這反應,倒像是一點也不掛唸的。
可憐昨夜他自睡夢中被蕭清墨叫起來,說明原由後,讓自己告訴姜靜姝他離京了。
“姜姑娘,你不問一問,皇叔去哪裏了?”
姜靜姝擡頭,先是露出一個疑惑的神情,而後笑道:“去了哪裏?”
“呃……幽州。”
姜靜姝噗嗤一聲笑出來,“三皇子有心了。想來晉王也不曾告知過你該如何同我說。”
這的確是實話,昨日蕭慎昭詢問該如何同姜靜姝解釋時,蕭清墨只是淡淡迴應道:什麼都不說。
本以爲是他時間緊急,來不及告知自己,卻沒想到是真的不用。
“原來你都知道。”蕭慎昭輕聲道,“皇叔還交代,姜姑娘若是有事,定要來找我。”
姜靜姝看着眼前這個還比今生的自己小几個月的皇子。
瞧上去的確一派天真,人淡如菊。
只是眼中的情緒,與其說是沒有朝氣與死板,倒不如說是太過深沉。
一想到他會成爲凜朝的下一任君主,姜靜姝就忍不住想拉着他改善軍中規矩。
“姜姑娘,還有這個。”
姜靜姝接過他手中的東西,一瞬間瞪大了眼睛。
這正是蕭清墨的金牌。
“這……”姜靜姝擡頭看他,“這也是?”
蕭慎昭點頭。
“出什麼事能用得上這個玩意兒啊。”姜靜姝嘟囔着。
蕭慎昭離開的時候,姜靜姝叫住了他。
蕭慎昭不解地看向她。
姜靜姝笑道:“三皇子久居宮中,想來不諳京中世事。
出去時可要好好護着,莫讓人暗中造了謠。”
蕭慎昭面色一僵,歉疚道:“對不住,姜姑娘。”
“無妨。”姜靜姝笑道。
說自己要婚配這件事是蕭慎昭傳出去的,姜靜姝不知道他出於何種原因。
今日見這一面,姜靜姝倒是確定了,蕭清墨同蕭慎昭的關係的確熟稔。
就連自己同他的事……蕭慎昭都不覺得驚奇了。
……
蕭清墨這幾日的確不在京中,姜靜姝正籌劃着如何將戰馬看似是順其自然地帶回來時,卻不料哥哥被帶走了。
聖旨更是直接下到了將軍府。
姜靜姝回去時,只看到了滿臉憤怒的姜商,以及他手中明黃色的聖旨。
姜靜姝忙過去看聖旨,罪名竟然是中飽私囊,爲官不正。
“爹爹,究竟怎麼回事?”
“有人揭發圖南在高煜時,勾結高煜權臣,偷盜神樹。”
“偷盜神樹?”姜靜姝只覺得荒唐,“爹爹,這個罪名可不能認下來。”
畢竟高煜人如今自己都不信仰那棵樹,除了好看,偷了又有什麼意義呢?
姜靜姝安撫了姜商之後,便匆忙趕往了城東。
近來哥哥頻頻被陷害,定然是有心之人有備而來。
如今不過是雪上加霜罷了。
“主子,”見到姜靜姝前來,刀疤侍衛忙遞上來一封消息,“姜聶回來了。”
姜靜姝身形一震,“到哪裏了?”
“約摸兩個時辰便可抵達京城。”
這麼巧?姜聶一回來,哥哥就被送進了牢中。
然而此時最要緊的,是調查清楚哥哥事件的原委,再把哥哥救回來。
姜靜姝看着這麼久以來堆積的消息。
只覺得頭疼,消息詳細固然好,卻零碎到難以捉其重中之重。
只是翻閱了所有消息之後,半分相關的事情都沒有發現。
“可有遺漏的消息,同鎮國將軍府上大公子相關的。”姜靜姝蹙眉問道。
“不曾有了,主子,京中所有的消息都在這裏了。”
姜靜姝眉頭緊皺,看來還是得去求助玎璫樓了。
只是沒想到玎璫樓竟然關門謝客了。
看着緊鎖的門,姜靜姝只覺得這些事情發生的未免太巧。
“姑娘來了?”
突然,頭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原來是老闆娘拿着煙槍,慵懶地依靠在二樓的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