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如此就好了,姜靜姝暗自道,畢竟當初父兄耳提面命告訴自己要離蕭清墨遠一點。
結果……
她看了看一旁的俊美男子,嘆了一口氣,還是栽了。
蕭清墨駕馬靠近,看着她惆悵的面容,笑道:“我當真如此拿不出手?”
姜靜姝有些哀怨地看着他,卻發現對方的神情從一開始便鎮定自若。
姜靜姝眼睛一眯,“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父兄回京會知道,卻故意沒有告訴我?”
蕭清墨無辜地攤攤手,“當真不知。我們在蜀道才相遇。”
姜靜姝狐疑地看過去,蕭清墨依舊一臉無辜。
京城沒有改變,因爲京中事務繁多,所以來京城迎接的人倒也不多。
畢竟父兄凱旋時,纔是迎英雄。
人不多,倒是讓姜靜姝自在了些。
城門大開,姜靜姝便看見了父親挺直身體等着,蕭慎昭淺淺含笑。
旁邊還站着四處張望的小葉。甚至袁初月都來了。
姜靜姝與蕭清墨對視一眼,眼中都是歡欣。
姜靜姝一下馬便朝着姜商衝了過去,笑聲朗朗,“爹爹!”
蕭清墨見狀,不由得勾起嘴角跟在她身後。
姜商滿意地點點頭,“不錯,姝兒平安無事。”
姜靜姝笑容燦爛,問候了蕭慎昭。
接着便被袁初月緊緊抱住了。
“大將軍。”蕭清墨率先拱手行禮,倒是把姜商弄得一愣,忙回禮道:“晉王。”
畢竟蕭清墨這親王的身份,怎麼能讓他給自己行禮呢。
蕭慎昭則是知道其中意味,卻也沒說出口,只是笑道:“皇叔。”
蕭清墨點了點頭,“宮中一切可好?”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好了好了,快些回去吧。”姜靜姝見狀催促道,凝固了的氣氛這才活動起來。
姜靜姝試探一二,終於才從姜商口中套出,他並不知曉他和蕭清墨的事情。
也不知該是鬆了一口氣,還是該多了一件事壓在心口。
姜靜姝趁着別人不注意,拉着蕭清墨說了此事。
“哦……”蕭清墨拉長了聲音道。
姜靜姝疑惑看過去,“怎麼?”
“這是遲早會被發現的事。”蕭清墨想了想,“不如我去同大將軍和圖南說清,畢竟我和圖南也是極好的兄弟。”
就因爲你們是極好的兄弟,我哥哥纔會一時難以接受啊!
只不過蕭清墨說的對,遲早會被發現的事,能瞞得了多久呢?
袁家近來事情也多,袁初月也是偷摸跑出來的,如今見了好友一面,便又匆匆回府去了。
姜商特意沒有騎馬,而是坐的馬車,這樣倒是方便了父女二人談話。
“爹爹,哥哥爲何沒來?”
按理來說,姜圖南應該是最盼着自己回來的人。
“他啊,被安惠郡主叫走了。”
姜靜姝嘴角一抽,“安惠郡主?”
姜商眉頭皺起,“那孩子至今還未死心。”
怎麼可能死心呢,畢竟都愛慕哥哥這麼多年了。也真是情深,守着榆木一般的哥哥這麼多年。總算是有些開花結果的徵兆了。
倏地,姜靜姝一頓,蕭清墨又何嘗不是守了自己這麼久呢?
姜靜姝只是很想弄清楚,是否他們家的人,都是如此。
姜商只以爲女兒在拿自己同兒子對比,便笑道:“似你哥哥這般倒是沒有,我與你孃親,和他們不同。”
絲毫沒有往女兒身上想。
“爹爹,若是安惠郡主……”姜靜姝試探道。
姜商沉默了半晌,最終道:“終其一生,最難覓得是良緣。安惠郡主一片癡情,若再因那些冰冷的利益,倒是辜負了這般深情的女子。”
姜靜姝眼睛逐漸亮起來,這下好了,徐樨終歸能如願了。
然而回府時卻沒有看到姜圖南的身影,姜靜姝忍不住四處張望。
“這是哪裏去了?”姜靜姝道。
姜商也很疑惑。
方纔回府不久,宮中就有人來了。
如今蕭慎遠就是儲君,除了還未正式封王,其餘倒是和真正的皇帝沒什麼區別了。
而這位公公,正是先皇身邊的那個老總管。
“大將軍,將軍,太子有令,喚今日進宮一聚。”老總管笑得和藹,在姜商起身時忙過去接。
“有勞公公了。”
李公公點點頭,卻在離開時,故意路過姜靜姝身邊。
“公公可是有事?”姜靜姝輕聲道。
“也不是什麼大事,”李公公笑得和藹,“就是前幾日皇后身邊的貼身太監這幾日來找我打聽了您,若是將軍得了空,便去教訓教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姜靜姝笑了笑,“多謝公公。”
……
姜圖南被徐樨拖到巷子後,就看着她眼淚如珍珠般落下,哭得梨花帶雨。
姜圖南一時手忙腳亂,看見徐樨手中的錦帕,忙拿過來,替她擦拭着。
徐樨沒有躲開,只是看着眼前人哭得越來越厲害。
“郡主……你、你別哭了!”堂堂七尺男兒姜圖南,對女子的哭泣最是手足無措。
徐樨盯着他,生怕眼前人又跑了,帶着些許哭腔道:“你終於回來了。”
姜圖南愣住了,只能點頭:“是,我回來了。”
他最心煩的便是別人哭,然而今日徐樨哭成這般,他的心卻隱隱作痛。
他剛想開口繼續安慰,卻倏地瞪大了眼睛,手上的錦帕也因爲愣住的動作而脫落。
徐樨她……她……親了自己!!
沒有任何其他動作,徐樨的脣輕輕附在姜圖南的脣上。
良久,在姜圖南迴神之前抽身。徐樨臉上也有淚痕,也升起了兩朵紅雲。
“郡主……你……”
徐樨擡起因害羞低下的頭,眼神中的堅定與決絕讓人無法忽視。
“如今皇上駕崩,新帝登基,封后之後便是納妃。”
徐樨說着又哽咽起來,“以我的身份,不久便會進宮,父親也早已爲我鋪好了路。
但是我不甘心,也不願意,憑什麼女子就只能被指腹爲婚。我有心悅的人,我不是一塊木頭。我也會期盼着相愛之人共度一生。
我的一生循規蹈矩,從來不敢反抗。
可如今,我想爲自己活一次。
姜圖南,你知道我心悅你十年了。我只問你這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姜圖南呼吸凝滯,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堅決的看着自己,賭上了她的一生。
“你敢不敢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