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試探，看不見。”蕭清墨笑道。
“那這是幾？”姜靜姝伸出兩根手指晃了晃。“不知道。”蕭清墨說着便蹲下來。
姜靜姝仔細看了看，蕭清墨的手在地上探了探，才找到屏風的位置。
蕭清墨將屏風放正。
姜靜姝迅速地站起來，想把衣裳穿上，卻發現少了一件小衣。
拿着手中的衣裳，一時有些傻眼。
“蕭……”
“這個……給。”
姜靜姝低頭，便看見了蕭清墨的手上赫然拿着一件小衣。
姜靜姝瞪大了眼睛，蕭清墨說的衣服，就是……小衣？！
蕭清墨清了清喉嚨，布條依舊綁在眼睛上。
儘管看不見，他還是側身遞過去，並沒有面對着姜靜姝。
蕭清墨長得俊美，便是蒙上了那雙攝人心魄的眼睛，無論是高挺的鼻樑還是輪廓分明的臉龐。
都是如此令人心動。
“我先出去了。”蕭清墨輕聲道。
“嗯。”姜靜姝點點頭，卻忘了蕭清墨根本看不見。
也沒有注意到蕭清墨幾乎是同手同腳地出了門，甚至在門上撞了一下。
一出去，蕭清墨便扯下了眼睛上的布條，彷彿這矇住的不是自己的眼睛，而是口鼻，竟然如此難以呼吸。
方纔靠近姜靜姝時，獨屬於她的馨香和沐浴後的清爽撲面而來。
只攪得自己心中紛亂不已，畢竟他不是柳下惠，也不是聖人，險些就要在她面前失態。
蕭清墨看了看自己的手，愣了一會，而後靠在牆上，捏着眉心輕笑出聲。
姜靜姝耳目聰明，聽見了門外的一聲輕笑後，臉上的紅暈又爬了上來，直上耳根。
就這樣，屋裏屋外兩個人各自按捺着跳動的心，沉默着。
出門時，姜靜姝看了一圈，發現蕭清墨已經不在外面了。
然而就在她進自己就寢時的院子時，蕭清墨就安靜地坐在那裏。
一身月華落於身，整個人安寧美好的不可思議。
他的手邊，還放着一個藥瓶。
姜靜姝攏了攏衣裳，笑道:“王爺怎麼來了？”
二人的窘迫從來只存在於當時，此時二人依舊如初相處。
蕭清墨招招手，溫和道:“被屏風砸了可不是小事，過來擦藥。”
姜靜姝聞言走過去，指着自己的腿道:“這裏，這裏。”
一連指了好多個地方。
蕭清墨笑了笑，“如此嚴重，着實是屏風不對。”
姜靜姝眉頭一挑，故意道:“爲何王爺不怪自己？”
然而這話一出，兩個人都沉默了。
姜靜姝也知道自己說了什麼，這聽起來分明就是責怪蕭清墨爲何給自己送衣裳。
只是一想起這衣裳來……
然而下一刻蕭清墨淡然道:“是該怪我，我應當神不知鬼不覺的放進去。”
姜靜姝聞言猛地縮回了自己的腳，“蕭清墨！”
“好了好了，”蕭清墨笑得縱容，把姜靜姝的腳重新捧進手心，爲她擦藥，而後不斷地按揉。
蕭清墨動作溫柔至極，力度卻也控制得剛剛好。
姜靜姝刻意低頭去看他的臉。
“怎麼了？”蕭清墨問道，“可是有什麼？”
姜靜姝眨眨眼，真心實意道:“蕭清墨，你可是真的帥啊。”
蕭清墨嘴角一勾，“是麼……”
一日不見，思之如狂。
蕭清墨如今深諳此理。
姜靜姝氣喘吁吁地仰頭看月亮時，只覺得自己方纔快要被憋死了。
蕭清墨奪走了她所有呼吸。
她忍不住碰了碰自己的嘴脣，有些腫。
“沒破。”蕭清墨笑道。
姜靜姝一眼睨過去，就這蕭清墨手中的腳就是一蹬，“不害臊。”
話雖如此，卻沒有半分責怪的意味，倒是帶了些許嬌嗔。
蕭清墨被蹬了一腳也不惱，反而是笑道:“爲何要害臊。”
或許姜靜姝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在蕭清墨面前，已經可以自如地撒嬌和訴說委屈了。
那些獨自過橋的路，似乎已經許久沒走過了。
翌日，姜靜姝起來時，蕭清墨已經出去了。
她來到了蕭清墨的院子，這裏依舊瀰漫着濃郁的藥香。
若是仔細感受，還能感覺到熬藥留下來的熱氣。
“將軍。”
姜靜姝回頭，陳伯正笑呵呵地站在身後。
“陳伯。”
“將軍，這是王爺吩咐的，特意爲您做的早膳。”
陳伯手中端着一碗精緻的粥，還有一些點心。
姜靜姝眼前一亮，這都是自己喜歡的。
陳伯見狀連忙道:“將軍快些趁熱喫吧。”
說着就往蕭清墨的房間走去。
姜靜姝擡手阻止道，“這是王爺的房間，不是膳廳。”
陳伯已經放好了飯菜，笑道:“將軍不必擔心，王爺不會責怪的。”
反正將軍做什麼，王爺都是高興的。
姜靜姝拍了拍衣裳走過去，“既然如此，那我便在這裏吃了吧。”
姜靜姝喫着，陳伯就在一旁打掃着蕭清墨的屋子。
“陳伯。”
“將軍有何吩咐？”
姜靜姝放下筷子，笑道:“這府中沒有丫鬟，着實有些不方便吧。”
“從前倒是沒什麼不方便的，”陳伯笑了笑，“畢竟都是些男子，做事細心的也有，也不必丫鬟差。”
姜靜姝笑道:“可是這府中不見一個女……”
陳伯心中一個咯噔，“將軍多慮，王爺既不是斷袖，更不會金屋藏嬌。
王爺絕對是個潔身自好的人！將軍，我們王爺啊……”
姜靜姝一愣，原來陳伯竟然是誤會了。
打斷了陳伯滔滔不絕誇獎蕭清墨的話，姜靜姝道:“陳伯多慮了，我並沒有懷疑王爺的意思。只是好奇，多問了一嘴罷了。”
陳伯鬆了一口氣，“原是如此。”
姜靜姝笑了笑，拿起筷子繼續喫起來。
“只是這以後就不會了。”陳伯突然道。
“嗯？”姜靜姝疑惑。
陳伯看着姜靜姝，儼然看着晉王府當家主母的眼神，“日後這府上，定然是會添丫鬟的。
只是這添多少，怎麼添，全憑未來的王妃做主了。”
姜靜姝看着這個和藹的老人，道:“未來的王妃……”
陳伯點點頭。
姜靜姝沒有說話，只是在喫完飯之後，看着府中開得正豔的花，突然道:“陳伯，突覺十分不便，可否在府中添一個丫鬟。”
陳伯正看着家丁端下去的碗，忍不住笑了。
聽到姜靜姝的話，陳伯神色一亮，忙道:“自然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