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再不說出小雅的下落，我會的。”
沈瀟瀟握着刀的指尖又緊了幾分，顧庭霄奪走了她太多重要的人，多的她已經不能再失去了，也沒幾個可以失去的了。
“我賭你這刀扎不下來。”
顧庭霄淡淡地看着她，他不能讓沈瀟瀟看見小雅，保護小雅是其一，最重要的是他完全不能信任小雅，他怕小雅會把這一切告訴沈瀟瀟。
如果沈瀟瀟知道了他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一定會迫不及待的逃跑。
他不能再看着她轉身的背影了，他真的怕追不上。
“呵，只怕你要失望了。”
沈瀟瀟握着刀的手一緊，隨後高高揚起，瞄着顧庭霄的心臟狠狠的紮了下去。
“唔！”
顧庭霄因爲劇痛一聲悶哼，低頭看着左肩上的傷口，嘴角揚起笑意。
扎歪了……她的功夫怎麼會扎歪呢？她還是捨不得的對不對？
“顧庭霄！你殺了沈瀟瀟兩次，又殺了她二姨，殺了她母親，整個秦家淪落今天全拜你所賜。我已經失去一個朋友了，如今你還想讓我失去小雅？小雅但凡有一點危險，我都不會饒了你！”
沈瀟瀟握着手中的匕首，看着鮮血順着匕首流淌出來，染紅了他白色的襯衫。
她不停地告誡自己，沈瀟瀟，這是他自找的！爲了母親，你也該扎他這一刀。
“笑笑……”他修長的手指輕柔地握住她攥着刀把的手，嘴角的笑意又濃烈了幾分，“下刀的時候，怎麼猶豫了？”
沈瀟瀟，你怎麼不直接對這心臟紮下去，我好把這條命還給你。
“小雅在哪！”
沈瀟瀟面不改色，心中卻好似被萬丈海水淹沒了般喘不上起來。暗暗地告誡自己，沈瀟瀟別聽他的話，不要聽他說什麼。
別去聽，也別去想。他是毒，不能碰。
“笑笑，你在轉移話題。別想瞞我，”他擡起手，輕柔地掐住她的下巴，“我都知道，你終究是捨得不把刀扎進我心臟的。”
他話音一落，大手一揮，直接把她抱在懷裏，左肩上的傷口再痛，心裏也是甜的。
“是麼？那試試。”
沈瀟瀟一把推開他，白皙的手指利落地拔出他左肩上的匕首，瞄準他的心臟，剛要下刀卻被門口地小天叫住了：“林祕書，我知道小雅在哪。”
“你知道？”
沈瀟瀟轉頭放下刀，看着門口的小天，眼中有些焦急。
“我可以帶你去見她，但在這之前，要先把少爺送到醫院。”
小天快步走進去，把地上的顧庭霄背在身上，往外小跑去。
再不送醫院，一會流血過多，人都涼了。
沈瀟瀟跟着去了醫院，一直到顧庭霄從急診室推出來，小雅才被專人保護着，來到了醫院。
“笑笑，你這是幹了什麼？”
病房門口，小雅看着病牀上臉色煞白的顧庭霄，不解的轉頭問着沈瀟瀟，眼中滿是詫異。
沈瀟瀟看着她的表情，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擡起一雙手搓了搓臉，想讓自己更清醒一點。眼角餘光掃到病房裏，牀上躺着的顧庭霄，語氣聲音很抑鬱：“這……從何說起呢。”
“你要殺了他？爲什麼？”小雅十分不解。
“爲了頭豬。”
沈瀟瀟捂着眼，靠在牆上，想逃避現實。
她不應該衝動的，萬一當時那把刀直直扎進了顧庭霄的心臟，她真不敢想，此刻她該如何面對現實。
小天不知何時走了過來，柔聲的說着。
“恩。”
沈瀟瀟轉身邁步走進了病房，小天不忘幫他們關好門。
沈瀟瀟站在門口，看着病牀上的顧庭霄，心中五味陳雜。
“過來。”
顧庭霄的聲音很小，留了太多血，這會沒什麼力氣。
沈瀟瀟邁步走了過去，站在牀邊，不太敢看他的眼睛。
明明他殺了她那麼多至親至愛啊，她有什麼好愧疚的？
這一刀於她們之間的恩怨來說，不算什麼吧，她心內到底在糾結什麼？
“沒事的。”
顧庭霄輕柔地攥住了沈瀟瀟的手，他的手很涼，好像也沒什麼力氣。
沈瀟瀟鼻尖一酸，擡眼看着他虛弱的樣子，緊皺着眉頭掩飾着心中的愧疚與不安。
這個男人，一點也不怪他麼？
“笑笑，秦可卿的車禍是沈薇薇做的，沈夫人也不是我殺的，但沈瀟瀟的確是我害死的，我是個戴罪之人，永世不得翻身，你這一刀就算真殺了我，也不算做錯。”
“別說了。”
沈瀟瀟的話語音色有些顫抖，轉身想走，卻被顧庭霄的手緊緊拉着。
“只是……”顧庭霄復言道：“我怕這把刀插進我心房，你會看到自己的名字。”
“顧庭霄，你是傻子麼？你看不出來我是要殺你的麼？你看不出來我有多恨你麼？還這麼自作多情幹什麼？”
沈瀟瀟再也隱忍不下去了，三年沒見，曾今那個狠心男人，如今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笑笑，回來吧。小雨瀟瀟不能沒有你，只要你回來，我能保證小雅的安全，車禍那種事再也不會發生了，我會幫你找到是誰在害小雅。”
沈瀟瀟沒吭聲，腦海中的思緒快速涌過。
“整個哈市，我想讓誰活，誰就死不了。就當是爲了小雅，你也該考慮下。”
顧庭霄輕聲勸說着，眼下他更擔心的不僅僅是小雅，還有那些孩子們。
白屹凡現在已經瘋了，爲了得到沈瀟瀟甚至連小雅都下得去手，那那些孩子們豈不是更危險？
“我可以回到小雨瀟瀟，但條件是你不能再對我動手動腳。”
沈瀟瀟轉頭看着他，眼中滿是認真。
“好。”
顧庭霄點了點頭，嘴角揚起笑意，這一刀，值了。
只在醫院住了一天，顧庭霄就出院了，回到顧苑。當然了，他必然讓他的貼身祕書也一起回到顧苑，不帶着夫人怎麼行？
“庭霄哥哥，你這是怎麼了？”
莉婭看見他這副樣子，連忙湊了過去，眼中滿是擔憂。
顧庭霄看都沒看她一眼，在保姆的攙扶下進了屋。
“林笑笑，是不是你害的庭霄哥哥這樣的，我要去告訴爺爺。”
莉婭看着跟在後面的沈瀟瀟，眼中滿是怒意，言語中盡是威脅。
一個毫無根基家世的草根女人，她想尊敬都尊敬不起來。
沈瀟瀟從來不想理這種人，可剛要上樓，卻被莉婭一把拽住了衣衫。
“我在跟你說話呢，沒聽見麼？你不過是我們顧家一個小職員，有什麼資格在這裏裝？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
“你算什麼東西！”
樓上傳來一句稚嫩霸道的聲音，是爾爾從樓梯拐角處走了下來，身形不大但氣場十足。
“顧苑什麼時候輪到一個外人作威作福了？”
爾爾說着，肉乎乎的小手，一把打在莉婭攥着沈瀟瀟衣角的手上，用了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