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他又昏倒在牀上。

    沈瀟瀟被嚇愣住了,又驚又喜,忙站起身來轉身去叫孫管家。

    “剛剛庭霄醒了!”

    “少爺醒了?”

    孫管家連忙快步走進屋,可看着依舊昏睡的顧庭霄,滿心歡喜一瞬間落空。

    “哎!”他嘆了一口氣,轉身安慰沈瀟瀟,“少夫人,我知道你特別希望少爺醒過來,我也特別期盼那一天。可、我覺得你應該是思念過度,所以才……”

    孫管家話還沒說完,眼角餘光卻發現顧庭霄的指尖再動......

    少爺他、真的要醒了麼?

    “趕緊請來國外腦科最好的大夫!”

    沈瀟瀟急切地握住顧庭霄正在抖動的手指,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

    庭霄、你一定要醒過來。

    你問我心裏還有誰!

    我心裏只有你,真的只有你。從始至終只有你一個,這輩子都不會再有第二個人。

    庭霄,快醒過來吧,我等不及了。

    晚上,國外的腦科專家到了,他給顧庭霄做了一系列檢查之後,說明了情況。

    顧庭霄並不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的植物人,他的腦損傷不是很嚴重,應該有希望醒過來。

    她的話和給顧庭霄就診醫生的話很像,總之都是說他會醒過來的。

    沈瀟瀟急的在走廊裏直跺腳,他會醒過來,大家都說他會醒過來。

    可是、他到底什麼時候纔會醒過來!

    到底還有多久,她想他了,想念他的微笑,想念他的不正經,想念他的玩笑。

    顧庭霄,求你、別扔我一個人太久。

    醫生用各種先進儀器,給顧庭霄做着治療,沈瀟瀟就坐在屋內的沙發上,看着顧庭霄一晚未閤眼。

    直到天明,孫管家實在擔心她的身體,讓人帶着她去睡了一覺。

    沈瀟瀟也是礙着肚子裏還有孩子,別太辛苦對孩子不好。

    等她一覺醒來的時候,電話已經被打爆了。

    盡是顧家人電話!

    她懶懶地揉了揉眼,撥了回去。

    “沈瀟瀟,是不是你乾的?”

    顧裏航說話咬着牙,明顯能聽出語句有些模糊。

    “顧叔叔,您說什麼事啊?”

    沈瀟瀟自然裝傻,不然連累了楚晚晴可不好。

    “別裝傻了,除了你誰還敢這樣得罪我們顧家?沈瀟瀟,你特麼也太狠毒了!你這不就是要讓顧家徹底在哈市消失麼?你別忘了,那幾個孩子是誰家的種!”

    顧裏航早被氣傻了,當接到法院電話的那一刻,他都被嚇的忘記了呼吸。

    “您別再用這種事做說辭。”沈瀟瀟當即惱怒了,“我的孩子都是顧庭霄的孩子,就算是和顧家有關係不假,可你把他們當過是顧家的人麼?你們顧家不是不承認那幾個孩子的身份麼?顧裏航,說別人狠辣的時候,先看看你自己是什麼狼心狗肺豬狗不如的東西!”

    索性撕破臉了,她也沒必要在藏着掖着。

    “你敢這麼說我?你信不信我殺了你!”

    顧裏航怒不可遏地對電話裏喊着,一個小丫頭片子,她怎麼敢?

    “殺我?事已至此您怎麼還敢說這種荒唐話?據我所知,這次您惹出的禍事可不小,你先看看能不能邁過去這道坎再說吧!”

    沈瀟瀟話音一落,不等他再開口便掛斷了電話。

    顧家此時已經亂成一鍋粥了,顧老爺子自從上次的事之後,一直在深山裏修行。

    如今聽到了些風聲,更是藏了起來,不願再出來管顧裏航的爛攤子。

    他老人家是個極聰明的,經過這麼多事,自知顧家早晚是要敗在那個不肖子身上。他又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後繼無人,索性一甩手再也不管了。

    而顧裏航見父親不管他了,只能親自去塢城找楚先生這個岳父大人。

    楚先生也閉門不見,甚至連楚晚晴的電話都不接。

    顧裏航沒辦法,只好匆匆離開了塢城,回到哈市,求在哈市的楚若兮。

    卻得來了一個更殘酷的消息,楚家要撤資。

    “妹妹,你這個時候撤資不就相當於要了姐夫的命嘛!”

    顧裏航實在是沒辦法了,腿一軟跪在了楚若兮面前哀嚎着。

    “姐夫,我也沒辦法。你這種事是原則問題,楚氏也要生存的,萬一因爲幫你惹火上身,我們楚家那麼多人還怎麼活?”

    楚若兮輕描淡寫地說着,坐在沙發上懶懶地打量着她的美甲,根本沒把顧裏航的死活放在心上。

    她當時要幫顧家,不過是爲了打壓沈瀟瀟,把那個女人從伊恩先生身邊趕走。

    可沒想到那個女人那麼垃圾,她不過一招就解決了。

    要不是因爲那個垃圾女人,她怎麼可能會幫這個蠢姐夫?她那個同父異母姐姐過得好或壞和她有什麼關係?

    於她眼中楚晚晴死了纔好,這樣便沒人和她爭楚家的財產了。

    如今過河拆橋、卸磨殺驢,還不等她動手,便有人幫她動手了。

    恩……美哉、美哉!

    “若兮,晚晴可是你的親姐姐,你難道就忍心看着你姐跟着我過苦日子麼?”

    顧裏航被逼無奈,只能抓住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不停掙扎,不管這根稻草到底結不結實。

    “我也不忍心啊,可是誰叫她眼光差呢,找了你這麼沒用的丈夫,就活該過苦日子。”

    楚若兮冷聲嘲諷着,站起身,轉身離開,迎面剛好看到站在門口的楚晚晴。

    她卻面不改色,絲毫不爲她剛剛的言語感到抱歉,傲嬌地‘哼’了一聲,然後便邁步踩着高跟鞋離開。

    楚晚晴從始至終嘴角都攜着一抹笑意,她無需跟楚若兮爭。

    當年,明明是楚若兮母女和父親逼着她嫁給顧裏航,如今有說什麼她自己選的丈夫,呵呵,還真是可笑。

    不過不要緊,她這個‘乖乖女’的戲要一直演下去。

    無爲而爲,不爭而爭!這纔是智者。

    笑的濃不算贏,笑的久纔算贏。

    “你倒是求求咱爸啊,難道你就眼睜睜地看着顧氏就這麼完了?”

    顧裏航急的嗓子都有些啞了,他是又恨又悔。

    恨沈瀟瀟這個臭丫頭片子竟然敢這麼對自己,悔的是,當初如果他不去招惹她,就不會落得今天的地步。

    “他不會幫你的,這次顧氏的事情涉及的東西太多,誰都怕引火燒身,怎麼會幫你呢。不如,你去找找外面那些野女人,看看能不能借到些錢。”

    楚晚晴聲音嬌柔,一臉認真地說着。

    “好!”

    顧裏航連忙點頭,可轉身剛要走,忽然察覺到不對勁,轉身看着正一臉譏笑的楚晚晴當即拉下了臉。

    “你在笑話我?”

    “沒有。”楚晚晴收起笑意,聲音依舊溫柔,“我怎麼會呢!只是這件事關係重大,實在是需要錢來打點,你平時出去和那些女人鬼混,也往她們身上撒了不少錢。如今你落難了,她們也應該會使出一份力的。還有你外面那些兒子女兒,她們都會幫你這個父親的。”

    ‘野種’兩個字都到了嘴邊,生生被她嚥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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