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沒有給我發來顧少離開瀟苑的消息,所以顧少一定還在瀟苑。”白峯肯定地回答着。

    “那就回瀟苑。”

    “是、夫人。”

    回到瀟苑,沈瀟瀟扶着肚子上了樓。

    樓下並沒有看到顧庭宵的身影,想來他是在樓上書房裏辦公。

    二樓的書房中,果然傳出了聲音,只不過是蘇澤的聲音。

    沈瀟瀟踮起腳尖走進書房,恰好門沒關嚴,開着一個小縫。

    “顧庭宵,戰場那五年沈瀟瀟幾乎每天晚上都在夢裏說恨你。”

    蘇澤站在辦公桌面前,死死盯着顧庭宵。

    而顧庭宵則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裏,手中翻閱着文件,連眼都不擡。

    “她不會再接受你了,五年前要不是我,她早都死了,你趁早死了這分心吧。”蘇澤見他不吭聲,眼中閃過幾縷不甘。

    顧庭宵嘴角勾起笑意,懶懶擡起頭,言語譏諷:“要不是你?呵呵,需要我提醒你麼?五年前是我花錢僱你到戰場上保護她的,沒記錯的話,好像是每年兩千萬。”

    蘇澤像是被說到短處一樣,當即發火:“那又怎樣!我喜歡瀟瀟,我用命保護她了,而你只會躲在辦公室裏吞雲吐霧喝着咖啡熬夜!你爲瀟瀟做什麼了?”

    “你喜歡她?”顧庭宵再次嘲諷地質疑,“你喜歡她什麼?喜歡她有錢?喜歡她是沈董事長?別忘了,當年那場爲了救她而淹死在水裏的落幕演出可是你自導自演的。裝什麼深情?若不是因爲你妻子背叛你和小三跑了,你會回來找我夫人?”

    “你!你胡說八道!”

    就憑蘇澤怎麼可能說得過顧庭宵,不過被顧庭宵三言兩語便懟的啞口無言。

    “哼!”顧庭宵一聲冷哼,又低頭看書,薄脣微動:“我留着你,不過是想哄我夫人開心罷了。”

    他夫人身邊無情的人太多了、不管是沈警亭還是沈薇薇、甚至包括他,都做了太多對不起他夫人的事。

    好不容易出現蘇澤這個人設,就好像在她夫人的生命中出現了一縷熾熱陽光,溫暖着她的心房。再者、他要是活不過這一個月,也需要有這麼一個人來代替他哄她夫人。

    “顧庭宵,你就是嫉妒,你嫉妒瀟瀟喜歡我。”蘇澤雙拳緊握,強忍下心中的不甘心。

    顧庭宵徹底笑了,慵懶地靠在辦公椅上,擡眼看着蘇澤:“喜歡你?你用命護了她五年,她可曾說過一句喜歡你?還是你回來之後,她說過一句要嫁給你之類的?原本我是不想說的,可既然你自我感覺這麼良好,那我便問問你。你說你受傷的事,我夫人她知不知道是孩子們乾的?”

    顧庭宵一語中的,蘇澤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只感覺心中受到一萬點傷害!

    顧庭宵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沈瀟瀟她什麼都知道?不可能!她明明那麼在乎他的。

    “換種說法,你信不信就算是我叫人割破的燈線,我夫人她依舊會裝作風輕雲淡地壓下此事?”

    顧庭宵修長的手指抵住下巴,饒有興致地瞧着蘇澤那不可置信的目光。

    “你是說瀟瀟她在做戲?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們的感情那麼好,她那麼在乎我,她怎麼可能不相信我?”

    這一刻蘇澤是真的慌了,打心底裏慌。

    “在乎你?”顧庭宵好似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算老幾?我夫人會在乎你?你真以爲江楓把你妻女的事報道出來後,我夫人會視若無睹?”

    “你是說她都知道?你花錢僱我去戰場上保護她的事,她都知道?”蘇澤擡手扶住一邊的牆,險些沒站住。

    “你說呢。”顧庭宵居高臨下地看着他,這些事他原本不想說的,可蘇澤非要自我感覺良好地在他面前說他夫人有多在乎他蘇澤。

    這種事,叫他這個醋王怎麼忍得住。

    “不可能,如果瀟瀟真的都知道了,那她爲什麼還一直給我錢,爲什麼還讓我留在瀟苑?”蘇澤猛地搖頭,不敢相信顧庭宵的話。

    若事實真如他所說,那麼這麼多天,原來都是沈瀟瀟在陪着他演戲?

    “可能,我夫人不捨的,是那五年死裏逃生的時光吧。”顧庭宵言說至此皺起眉頭,他的的確確從夫人的行爲舉止中看出了她的小心思,知道她早就知曉了蘇澤的身份,甚至她也知道了他只要活不過去這一個月就會沒命的事。

    夫人什麼都知道了,可爲什麼都沒做?

    門口的沈瀟瀟緊皺眉頭,踮起腳尖轉身下樓。

    該死!顧庭宵壞了她的大事!

    “夫人,午飯要喫意大利麪麼?”

    一邊張媽恭恭敬敬地走上前來。

    沈瀟瀟轉頭看着張媽,不解地問:“張媽,我不是叫白峯把蘇澤送去醫院了麼?他怎麼又回來了?”

    “夫人,蘇澤說他記得您喜歡喫意大利麪,所以特意買了一些意大利麪中午和大家一起喫。”張媽柔聲回答着,將手中藍色拖布放下,看夫人認真的樣子,好像有話要說。

    “把他拿回來的所有意大利麪都扔了,對了,告訴門口保安,從明天起不能再讓他走進瀟苑半步。”

    沈瀟瀟利落地說着,轉身離開瀟苑。上了車,她連忙撥通了白峯的電話:“告訴燕子,不用再繼續裝了,漁網漏了。”

    “是夫人!”電話另一頭,白峯應聲答應,還不忘問了一句:“夫人,漁網哪裏漏了?”

    這也就是白峯,跟沈瀟瀟的時間久了,纔敢這麼多話問一句,若換做別人必然是不敢的。

    “別提了!”沈瀟瀟一想起這個就無奈,“被顧少一指頭戳破了窗戶紙,枉費我演了這麼多天!”

    白峯:“那夫人,下一步我們怎麼做?”

    “把瀟苑所有身份不乾淨的可疑人員都撤出去,保姆保安都要好好篩查一遍確保萬無一失。本來想借着這個機會套出蘇澤身後的人,現在看來必然要打草驚蛇了。”

    沈瀟瀟皺眉嘆息,原本想知道蘇澤到底要幹什麼,他身後是什麼人,還有誰是他的同夥,可顧庭宵這麼一來,全白忙活了。

    早知道她真該把這一切告訴顧庭宵,可奈何他現在身體不好,沈瀟瀟又怕顧庭宵知道這一切會擔心。

    瀟苑內,蘇澤早已經在意大利麪中動了手腳,正等着中午顧庭宵他們喫完意大利麪中毒後,他好狠狠地收拾一下顧庭宵和孩子們,不想卻忽然被保安請出了瀟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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