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白教會。
澤口李人抱着一沓文件,滿臉笑容地推開了教主辦公室。
位於教會的二樓的這間辦公室,是整個教會視野最好的一角。巨大的落地窗旁,澤口李人所追隨的那位大人穿着一襲潔白的醫袍,手執電話,站在陽光之下。
正是一日之晨,太陽正好。陽光灑在他黑色的發旁,形成一層微弱的亮光。
啊這是多麼聖潔的一景啊
澤口李人迷醉地想。
“嗯嗯事情就是這樣。誒你要把夏島君也送來”
森醫生有點苦惱地歪了歪頭,對電話那頭說“嗯,嗯,知道了。也好,那麼就這樣安排吧。”
真是個任性的上司啊,淡島君
掛了電話,森醫生揉了揉眉心,有點頭疼。轉身卻看見自己新收的部下握着石頭,雙膝跪地跪在門口滿臉幸福虔誠地祈禱了起來。
森醫生“”
森醫生“澤口君,你可以起來了哦”
“是森教主。”
“唔,我還只是個臨時教主而已,不要用那個稱呼叫我。”森醫生苦惱地笑說道,“私下這樣叫叫就算了。如果大家聽到了,那可就不好了。”
聞言,澤口李人眼睛一亮“是臨時教主大人。”
“您剛纔,是在和那邊,純白的那邊打電話嗎”
森醫生“是哦。”
澤口李人的眼睛更亮了。
那晚的廢舊工廠事件中,被綁架“撕票”的森教主最終搶救失敗,在衆多信徒的注目下,死在了工廠渾濁的水泥地上。
在禿頭教主死後,他生前作爲“欺詐犯”、“傳銷犯”等的犯罪記錄還有入獄歷史,也被翻了出來。衆多信徒們在面對警察的上門通知時,根本不敢相信他們口中的那個罪犯是自己的教主。
他們的信仰是假的
不少教徒直接當場暈了過去。
經過這麼一場事情,整個教會幾乎都崩離破碎。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醫生大人他站了出來。
“即使信仰是假的,但純白之靈卻是真實存在的。”醫生誠懇地說,“早在教主還在時,我曾聽他說,教會其實和一個名爲純白的神祕組織有所聯繫。”
“如果大家願意,我會盡我所能爲大家幫助,作爲臨時教主試着去聯繫純白本部,問清楚關於純白之靈和石頭的事情。請大家耐心等等吧。”
他爲迷途的羔羊們指明瞭方向
說着這番話的醫生,當時在澤口李人的眼中簡直就像是天使再臨。
迷茫的信徒們仰頭看向平日裏溫溫柔柔的醫生,猶豫過後還是將最後的希望寄託在了他的身上。就連站在角落處的副教主也只是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嘆息着點了點頭。
副教主先生的心情十分複雜。
如果沒有意外,如果教會真的與那個神祕的“純白”組織接軌,那麼森醫生便是未來最合適的教主人選。信徒們一定會將他推上那個位置。
壓榨着周圍居民的禿頭教主死了、教會還能維持着,自己的工作也沒有丟但副教主沒由來的一陣心虛和放鬆。
心虛在於,自己居然要推着那麼溫柔柔弱的醫生成爲教主,於心不忍。放鬆則在於,所有的麻煩事終於有了解決方案,自己又可以過上平靜穩定的生活。
但作爲森醫生的追隨者,澤口李人卻不是這麼想的。
悄悄關上了身後辦公室的大門,看着面前的醫生,澤口李人壓低聲音道“醫生,其實您纔是真正的森鷗外吧”
“因爲您是來自純白的森鷗外,所以您纔會自稱森醫生。在聽說那可惡禿頭的所作所爲後,您便從純白而來,來拯救我們您說對嗎”
他倒是夠機靈,先前在工廠時表現也不錯。
這一點,與那個副教主相比,倒更是個可用之才。但還是要調教調教纔行。
森醫生挑了挑眉,緩緩說“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澤口君,以後你也是這個教會的副教主之一了。說出口的話,可要多爲教會做考慮纔行。”
被敲打了一番,澤口李人臉上卻依然帶着笑容“是臨時教主大人”
夢醒了。
淡島千秋從牀上醒來,看了眼身旁電腦上的時間,現在是半夜三點的深夜。周圍的環境十分熟悉,正是他在安全屋別墅裏的那間房間。
造成夢境的罪魁禍手,那顆「緋紅之心」正平穩地躺在他牀頭的小桌上,閃耀着莫名的光芒。
他記得他找去萊伊家的時候,天色還是亮着的。
居然過去這麼久了嗎。
淡島千秋磨磨嘰嘰地準備爬起牀,卻因爲一口氣睡了太久,腿一酸,整個人“撲通”跌倒在了地上。
“痛痛痛痛”
白髮青年揉了揉自己摔到的膝蓋,眼角泌出生理性的痛淚。
作爲文職人員,淡島千秋本就疏於鍛鍊。在這個世界成爲黑客之後,更是完全放縱自己,從不運動。這也導致了他這一摔,摔得比正常人嚴重多了。
擼起褲腿,膝蓋前的那一片皮膚幾乎瞬間就紅腫起來,看起來格外恐怖。
聽到這邊的動靜,門口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一直關注着這邊動向的蘇格蘭匆匆趕來“淡島君你沒事吧”
你看他這像是沒事的樣子嗎
淡島千秋心裏哀嚎道。
好耶亂碼情況被修好了,我來了現在主播還剩多少天壽命
世界末日呢剛纔的世界末日呢
哈哈哈哈哈蘇格蘭你沒事吧沒事就多喫點xx梅吧
前面的有毒啊壽命我記得還剩個十四五天吧,早着呢。話說這直播間信號是修好了嗎剛纔我的屏幕又黑了,這什麼破網啊
星網已經好幾百年沒這麼嚴重bug了吧主播運氣可真“好”,笑死
這會兒信號總算正常了,嘆氣
主播還能活那麼久啊,沒意思,嘆氣
迅速蹲下身來,蘇格蘭仔細觀察着淡島千秋的傷勢“摔得有點嚴重。我房間裏有冰袋和跌打藥。淡島君,稍等一下,我馬上回來。”
說完,他便起身跑向自己的房間,拿東西去了。
膝蓋在痛。
頭頂的彈幕還在冷嘲熱諷。
淡島千秋在心裏嘆了口氣,趁這個時間打開了自己的直播間系統界面,熟練地操縱了起來。
直播間觀衆們看他面對嘲諷毫無反應,便自己覺得無趣,找起別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