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將目光看向平常一直支持他的妻子,妻子在翻包,突然來了一句,"援朝,你來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沒帶的。"
鍾晳顏趕緊來到齊慕的身邊,"大嫂,是種什麼感覺啊,你給我形容一下唄!"
鍾老四偷偷地看了看老爸那個手足無措的樣子……
哧哧哧……
轉身低頭笑不活了。
馬東錫也想笑,不過那不是他親爹,他不敢。
他覺得鍾拋磚已經夠離譜了,沒想到鍾叔取的名字能比他還離譜。
狠狠的搓了一把臉,不能笑,千萬不能笑。
鍾富杵在那個地方,身影突然像縮小了一大截似的,動了動嘴皮子想說點什麼。
可是,發現說什麼都有點多餘。
因爲這個時候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他的身上,全部都看着大兒媳的肚子。
難道我取的名字就不好嗎?
這叫有覺悟呀!
難道一定要取什麼風花雪月的名字,才能顯得自己有文化。
鍾於擋,鍾於民,鍾建設,鍾國防,這些名字難道不好嗎?
不過這樣的話剛到嘴邊,就被鍾富給嚥了下去,他看了看葉蓁,葉蓁在這個家裏是有一票否決權的。
她不說話,不代表她沒聽到。
她只是不想理我,鍾富心中嘆了一口氣,老老實實的坐回了沙發上。
從這一刻起,大家再也沒有提過取名字這件事!
"走吧,我們去醫院。"
周武把車已經在樓下準備好了。
本來一個女人生孩子,事情並不是太大。
但生孩子的對象是鍾援朝的老婆。
醫院這天晚上的值班幹部換成了他們院長。
產科的主任,今晚住院值班。
按照他們的經驗,從中午開始有反應的,14小時到22小時之間,有可能是在凌晨,也有可能是在早上。
這都是說不清楚的。
大家把鍾援朝和齊慕送到醫院之後,還不太願意走。
葉蓁說,"大家都各自回去休息。"
"明天早上就算生了孩子,也不用着急着過來。"
"生孩子是一個體力活,先讓小慕緩一緩,等她有點精神了,你們再來!"
葉蓁知道,生孩子對女人來說,其實並不是一件特別有尊嚴的事情。
生的時候的歇斯底里。
產後的虛弱無力加上披頭散髮。
可以將一個女人的所有美好形象全部破滅。
葉蓁這是在用自己過來人的經驗,保護着兒媳的尊嚴。
齊慕沒有經驗,當然不明白葉蓁說這些話的含意。
鍾援朝爲了不給老婆,增加心理負擔,所以也不會過多的跟她解釋。
鍾晳顏離開的時候,還心有餘悸的看了看大嫂。
李東來像個憨批,跟在老婆的身邊,欲言又止。
原本司機要把他們直接送回去的。
李東來卻拉着鍾晳顏說,"晳顏,我們走路回去吧!"
鍾晳顏點點頭,"爸媽,你們坐車吧,我和東來走走!"
上了車的鐘富,本來想問一問情況的,可是考慮到前面開車的人不是自家人,就把嘴給閉上了。
深夜的街頭,一個人花花都沒有。
李東來幼稚的看着地上的身影,拉長縮短,不過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居然有點慌。
李東來走了半天,突然有點憋屈地問,"晳顏,你是不是討厭我了?"
不過她馬上攬住了李東來的手臂,小聲說,"我現在這個樣子看起來像討厭你嗎?"
李東來的鼻息間滿滿的都是老婆的味道。
他笑得很滿足,不過,又留有一些遺憾。
他弱弱地說,"那你爲什麼總是躲着我呢?"
鍾皙顏驚訝道:"我什麼時候躲着你了?"
"從結婚到現在每天形影不離的,這還叫躲着你?"
李東來想想,好像也是兩個人自從確定關係之後,幾乎都沒有怎麼分開。
除了工作之外,所有的空餘時間幾乎都粘黏在一起。
於是李東來終於鼓起勇氣說,"那爲什麼這一段時間我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是讓我先睡。"
"你總是要錯開跟我睡覺的時間。"
"你就是在牀上躲着我!"
鍾皙顏滿臉痛苦,這件事情終於還是到了沒有辦法逃避的時候。
鍾皙顏憋了半天,終於蹦了三個字出來,"我怕了!"
李東來:???
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鍾老三怕的事情。
……
稍早些時候!
妻子正在爲丈夫收拾行囊。
鍾打印看到妻子給他準備那麼多的東西。
老丈人和丈母孃還拼命的把東西全都塞進車裏。
這些都是要託鍾打印帶回去給鍾援朝的。
大嫂的預產期就在這幾天。
他這個當弟弟的,不可能不往家裏趕。
羅薇說,"要不我還是跟你回去吧?"
鍾打印也想把老婆給帶着,可是看了看現在牧場的情況。
他低聲說,"爸媽現在正在氣頭上。"
"你留在家裏,好好照顧他們!"
"讓他們先別生氣!"
"這段時間的日子的確不好過!"
"等過一段時間廠子建起來了,會越來越好的。"
寶貝佳嬰幼兒食品加工廠和農村合作社的廠子同時開工。
然而兩邊的進度都不怎麼樂觀。
從最開始當地官方的阻撓。
發展到現在個人自發行爲的圍堵。
有人在工地面前牽鐵絲網,拉繩子。
阻礙當地工人施工。
報了警,警察過去了,人就散了。
等警察前腳一走,他們又圍了上去,弄得這幾月的時間,工地上根本就沒什麼進度。
再加上當地一些工人被打傷了,時不時的還要租個月解決一下糾紛。
不光是外部有麻煩,內部也碰到了麻煩。
原本堅決站在寶貝佳嬰幼兒食品加工這一邊的養殖戶。
現在也開始焦慮起來。
如果廠子建不成怎麼辦。
現在就把崔比爾給得罪了。
那麼以後他們的牛奶人家還收嗎?
這幾天有人已經圍到了鍾打印他老丈人家。
目的很簡單,就是讓他們別搞了。
再這麼搞下去的話,大家的日子就沒得過了。
鍾打印的老丈人和丈母孃是無條件支持他的,而且也算是比較有遠見的人。
就有這麼一家廠子的話,定價什麼的都是他們說了算,養殖戶根本掙不了什麼錢。
本想帶着大家一起過好日子,現在反倒成了罪人。
能不鬱悶嗎?
不過鍾打印好像並沒有把這些事放在心上。
這一刻,親人對他來講纔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