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外間將就一晚,這兇手和失蹤案應該沒什麼關係吧?應該沒有吧?”尚宇自言自語往外走,“不能說這三具屍體大小不同就非要往一起聯繫吧?”
“站那兒。”連山忽然擡眼叫住他。
“咋?”尚宇轉臉。
“我不能一一跟你分析犯罪心理,但是這三具屍體告訴我,失蹤案絕對這案子的兇手有聯繫,這三人沒有比對上,不代表後面比對不上,等着吧。”
尚宇怪異地看了他一眼,後背一陣發麻:“你說,這三人有沒有被?”
連山知道他的意思:“都有暴力撕裂傷~”
“靠!三具屍體的時間差?”尚宇眼睛開始起火。
“九道灣這個死亡時間不超過三十六小時!”連山看看三張平板牀,“一和二較爲接近,天熱加上放在箱子裏,一和二的的具體時間明早給你。”
強忍着不適抿抿嘴,尚宇慢慢走了出去。
腦袋和躺椅親密接觸,思緒卻已經飄到兩個現場。
拿出手機給李濤發信息,告訴他天亮第一件事是倒查四十八小時內的沿河岸綠化帶監控。
放下電話,廢棄工地上的綠頭蠅軍團,一直在腦子裏盤旋。
九道灣小公園的景色讓他無法安心,結合連山說的話,他擔心第四具屍體還會出現在九道灣。
忽然,他看見一個嘴巴被魚線縫合的女子張雙臂向自己飛奔。
不知道爲什麼,他竟心生驚恐接連後退十幾步,後背被一堵牆接住。
女子越跑越近,越跑越快,眼見退無可退,他竟不顧面子大喊起來。
可是,他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張開嘴巴,忽然他想到什麼,伸手摸了摸嘴,這一摸竟將他嚇得差點漏了魂,他根本無法摸到自己的嘴。
他的嘴消失了。
摸着本屬於嘴巴的地方,光溜溜的手感讓他發狂,喉嚨口堵着即將逃離身體的心臟,恐怖像一條沾滿綠頭蠅的繩索將他牢牢捆住。
來不及做更多反應,魚線嘴女子已經撲上來。
“啊~”他聽見自己的耳邊傳來一聲驚呼。
再次睜眼,魚線嘴女子已經消失,對上自己目光的竟然是嶽巖那個妮子。
此女子一隻手正按在他的心口邊晃邊驚慌大叫:“尚隊!尚隊你怎麼了?尚隊你醒醒~”
“我~”尚宇一個激靈從躺椅上跳起來,“嶽巖?你這傢伙幹什麼?嚇我一跳。”
手機啪一聲脆響落在地上。
“嗨!我心裏有事不能安心,就來看看有沒有什麼進展,結果你手舞足蹈躺在這兒,怕是被噩夢纏身,這才晃醒你。”嶽巖踮起腳往解剖室看,“我去!連總還在忙。”
“廢話,三具屍體,他能快到哪裏去?”尚宇重新坐下,摸摸被嚇到起飛的心臟,“謝謝你謝謝你!避免我被屍體掐死。”
“什麼?”嶽巖不解地看着他。
“我剛纔夢見這裏面的一位復活了,正對着我生撲~”尚宇指指解剖室的隔斷門,“珍惜今晚吧,天亮後可能會有不好的事情接連發生。”
“你意思說還有屍體會出現?”嶽巖不敢往下想,失蹤案最近可是積壓看好幾起,且到目前爲止一樁都沒結。
“別想那些沒用的,失蹤案的所有資料彙總後有無交集?”尚宇想起這是自己三日前發佈的任務。
“我~”嶽巖開始摸手機。
“停~發給我,你現在回去休息,拿到結果後在會議室碰頭,趕緊走!”尚宇半閉着眼睛連連揮手,“趕緊走!別耗着。”
嶽巖走後,他無心繼續躺着,回到連山對面站着。
“噩夢?”連山沒擡頭。
“你兩個助手呢?”尚宇發現今兒人手嚴重不足。
“今日多事,婁平下午摔一跤一條腿被刺穿,正在醫院躺着乾嚎。”
“王遠從現場回來就上吐下瀉不能停,不出意外,他此刻也在醫院裏躺着。”
“還真是諸事不順!連山,我感覺你遇到對手了!”尚宇盯着連山的腦袋,奇怪他爲何常年加班熬夜,髮際線卻如此友好。
連山擡頭正視他:“有些東西是天生的,你羨慕不來,再說了,爲何是我遇到對手了?”
“我就是覺得,這個兇手要真如你側寫的那樣,那你不出手,我們誰也抓不住,你去看看那幫小年輕,工作以來多久見過如此兇殘的案子?”尚宇順手往天花板指指。
“你不是小年輕?”連山給所有采集過生物檢材的屍體清理完畢,開始從第一具沒有解剖完的屍體繼續進行。
“我都三十了好吧?”尚宇嚴重不能忍受小年輕三個字。
“出去!”連山拿起解剖刀,胸前向下劃。
“啊?”尚宇一時沒轉過彎。
“工作中我只跟不喘氣的聊!你~出去!”連山再次重複,語氣比剛纔還要冰冷,尚宇秒慫,大氣不敢出,瞬移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