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池語甚至感嘆了一句傭海鮮湯十分可口,孟老爺子便說對顧吟霜說“以後多帶着孩子來喫飯。”
孩子。
在孟老爺子的眼底,宋池語就是一個孩子,一個像極了故人的孩子。
宋池語含笑,沒有拒絕,不過卻驚訝孟老爺子的反應,似乎和那一晚上,不一樣……
顧吟霜:“池語,你不要介意,老爺子本身就有情緒病,所以……他希望有和銀霜長得一樣的人出現,可是又不喜歡一樣的人,因爲他會覺得……抱歉。”
顧吟霜支支吾吾的語氣,讓宋池語瞭解了孟家,也沒有在意,可是心裏已經對這件事上心,留了一會兒,便準備離開,可是這個時候,保鏢突然衝了進來,在老爺子身邊低語了幾句。
宋池語聽得不真切,似乎是說有什麼跑出來了……
孟老爺子:“找,絕對不能讓那個東西跑出去!”
宋池語一愣。
顧吟霜蹙眉,急忙解釋道:“是老爺子養的一隻德國黑背,野性難訓,平日裏放在地下室,沒想到竟然跑出來了……我現在就安排傭人送你離開。”
宋池語蹙眉,偶只能怪覺得顧吟霜的語氣裏多了一絲古怪,可是也沒有在意,微微頷首,說:“那就不打擾了。”
宋池語出門,由着傭人帶到了自己的車前,一路上,都有車牽引帶路,不過在古宅到鐵門的幾百米的距離,宋池語從擋風玻璃處,看到了幾個保鏢圍着一個什麼東西。
“啊——啊——”
是人的喊叫聲。
宋池語愣了愣,下意識停了下來,然後,就看到幾個人將一個滿身是血的女人,塞進了麻袋裏。
那個麻袋,也滿是血……
心裏咯噔了一下,宋池語下意識探頭,可是下一秒,卻聽到了傭人從前面探出頭,“宋小姐,我送您出去。”
宋池語頷首,收回視線,重新發動了車輛。
可是回去的路上,剛剛保鏢裝着女人塞進麻袋的畫面還是浮現在腦海中迴盪不去,甚至那個女人嘶啞的慘叫聲都歷歷在耳。
而且,那個女人很熟悉。
特別熟悉……
宋池語蹙眉,眼神拂過一道冷黯,思前想後,她撥通了白成的電話,說了剛剛的事情。
白成:“孟家那樣的地方,藏個人不是很正常嗎,你覺得眼熟……這個,我派人進去調查一下?”
宋池語:“希望是我多想,總覺得……孟家處處透着古怪。”
宋池語看了一眼窗外,眼底泛起一道冷黯。
……
封言之的動作很快,憑藉着和孟穀雨有商務合作,很快便敲定了商務局,就在三天後的的晚宴上,地點,在s城的一座小洋樓,歷史悠久。
宋池語作爲封夫人一同出席,雙方都很守時,到包廂的時候,只有孟穀雨和他的助理,上次在孟家徒手提着麻袋的那個秦瑤。
秦瑤看到宋池語,眼底閃過一道異色,服侍孟穀雨落座,隨即坐在了他隔壁的位置上。
封言之帶着宋池語坐在左邊,白巖坐在距離門口最近的位置。
飯局上,宋池語能夠感覺到孟穀雨看過來的眼神,還有秦瑤眼底的不善。
商務飯局,多半說的是公事,宋池語沒興趣。
不過孟穀雨卻將話題,引到了宋池語的身上,“宋小姐是A市人?”
宋家。
孟穀雨的筷子微微一頓,看着宋池語的眼神,凝了幾分,“宋家,據我所知,A市只有……一個比較算得上出名的宋家……”
“宋存德是我……名義上的父親。”
宋池語含笑以對,順勢看了封言之一眼,“只是多年前,我和宋家就斷絕了關係,近期纔回國。”
她注意着孟穀雨的表情,果然,看到孟穀雨眼底一瞬而過的驚詫,知道自己暴露身份這件事,沒有錯。
他的眼底,多了一絲複雜。
可是沒等他開口,秦雅便開口。
“宋家略有耳聞,宋家的那位繼任太太,殺了丈夫,如今成爲了殺人犯,在逃,宋家的事情,還挺複雜的。”
秦瑤木着臉,看向宋池語,目光譏誚了幾分,“在這樣的家庭長大,難爲你了。”
宋池語凜眸,回望過去,沉聲道:“不算,畢竟我遇到了言之,現在還有兩個可愛的孩子,我覺得挺滿足的。”
孟穀雨:“那你母親呢?”
孟穀雨看過來的眼神不一樣了,放下筷子,卻沒有鬆開,骨節泛着青白,像是剋制着什麼,問:“你生母……你有記憶嗎?”
宋池語垂眸,漫不經心的撥弄了一下筷子,勾脣,停頓了片刻,緩緩道:“我母親,早已經不在了,生我的時候難產,怎麼還會在,不過……”
她擡起頭,目光定格在孟穀雨的身上,眼神拂過一道冷黯,忽而笑了,“前段時間,我聽說了一件很狗血的事情,那就是我母親的死……和,我那位繼母有關係,可惜,是個殺人犯,已經在逃……”
果然,她看到孟穀雨的眼神裏的煞氣,卻沒有意外。
他知道!
宋池語賭對了,停頓了幾秒,又道:“其實我一直都在調查母親的死因,不過現在有了線索,卻找不到人,要是有機會,我倒是想要在警察抓住那個女人之前,問一問,她究竟有沒有害死我的母親……”
“咔——”
包廂裏,聽到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音。
宋池語看到,孟穀雨手裏的杯子碎成了兩半。
“老闆……”
“無礙。”
孟穀雨低眸,將碎裂的酒杯掃到了一邊,隨即拿了一個新杯子,倒滿了酒,朝着封言之舉了舉杯,笑容難得深邃,“封先生,今晚上認識你們夫妻,我……十分開心。”
他仰頭,一飲而盡。
秦瑤抿脣,下意識看向了宋池語,眼底劃過一道陰鬱。
酒過三巡,宋池語起身去廁所,洗手的時候,身後門動,隨即響起秦瑤的聲音——
“你是故意接近老闆的對嗎?”
秦瑤站定在洗手檯邊,定定的看着宋池語。
宋池語挑眉,回望過去,看着秦瑤眼底肉眼可見的厭惡,甩了甩手,“你似乎,只是孟老闆的助理?”
一個助理,竟然管這麼寬。
秦瑤一噎,手放在了洗手檯上,“這不是你的事情,你是宋家人,你母親是孟銀霜,對吧。”
是篤定。
宋池語也沒有否認,莞爾一笑。
洗了手,她便準備離開。
可是……
“別靠近老闆,老闆已經爲了你媽付出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