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言之斂眸,垂眸看了一眼,然後,一本正經開口,“你我基因優秀。”
宋池語:……
這個男人,以前怎麼沒有看出來,這麼自戀。
可是因爲封言之的話,宋池語的心情溫緩了幾分,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好奇問:“這些年,你在封家……過得辛苦嗎?”
她第一次探聽封言之的過去,六年前,她知道,封言之是被算計了,那一晚上也怪不得那個男人。
說到底,他還救了自己。
要不是封言之,說不定自己現在已經被葉素心母女給賣了。
察覺到封言之眼底的冷黯,宋池語忙道:“我隨口問問的,你要是不想回答,可以不說。”
宋池語忙不迭道。
封言之:“沒什麼不能說。”
他開口,聲音薄冷,“戚采薇只是利用我,不過互相利用,我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應她照拂戚家,我做到了。”
封言之從沒有覺得自己虧欠戚采薇。
宋池語頷首,看着眼前的男人,也曾經是少年,當初進封家的時候,不過是半大的少年,可是卻逐漸的有了自己的羽翼,成爲了獨當一面的男人。
他對小庭嚴格,也是因爲,自己曾經的過去。
宋池語突然輕鬆了起來。
他說的沒錯,血統不能決定什麼,自己的路,是自己走的……
“封言之……你說……”
宋池語忽而正色,沉吟片刻,仰頭問:“我要不要,查一查自己的血統。”
封言之斂眸,若有所思,“可以。”
宋池語挑眉,眼底多了幾分好奇。
畢竟剛剛這個男人不是說,出身不能決定一切。
“落葉歸根。”
“……”
說的,還挺有道理。
……
宋池語和孟穀雨單獨碰面,見面沒別的要求,就是想要見一見,在孟家地下室的那個女人。
孟穀雨有些意外,看了一眼秦瑤。
秦瑤:“老闆,我覺得,你爲孟銀霜付出這麼多,讓她女兒知道,也沒什麼,畢竟孟銀霜對你……”
“秦瑤。”
孟穀雨沒等秦瑤說完,便看過來,指尖不耐的敲着袖口,語氣多了幾分不滿。
秦瑤抿脣,眼底透着幾分不甘,還有幾分委屈。
宋池語看的明明白白,收回視線,語氣淡然,“孟老闆,我挺感激你的助理的,畢竟,爲人子女,也想要知道自己母親的……死因。”
孟穀雨聽到這話,眼神倏而冷黯,抿脣,沉聲道:“你母親最不該的就是嫁給那個廢物,不過女兒,倒是沒像他。”
宋池語知道,孟穀雨指的是宋存德。
她笑了笑沒說話。
不過孟穀雨答應帶她去孟家。
因爲人是孟穀雨帶去的,宋池語跟着孟穀雨也沒有受到任何阻攔,甚至在傭人詫異的目光下,孟穀雨仍然坦然。
宋池語見到了葉素心。
可以說,是像一條狗的葉素心。
她失去了人的尊嚴,身上的衣服,看不清楚原本的眼色,滿臉是血,脖子被套着一根黑色的項圈,另一端栓鏈一根柱子,活動範圍,只是鐵鏈的半圈。
這個女人……
“嘖……”
宋池語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嘆。
“宋,池,語……”
葉素心的嗓子嘶啞的厲害,看着宋池語,激動瘋狂。
宋池語搖了搖頭,看向身後正在欣賞葉素心窘迫的孟穀雨,忍不住道:“還挺下得去手的。”
孟穀雨:“這不是我的主意。”
他笑容譏誚。
是孟家上下的主意。
宋池語蹙眉,“孟老爺子?”
她聽說了孟老爺子對母親的執念。
可是……
“丫頭,你沒聽明白,是孟家上下,包括,老四。”
孟穀雨的眼神,多了一絲惡劣,帶着幾分偏執,“葉素心這樣的下場,是大家希望看到的,我只是送人過來,至於他們做什麼,和我無關,我不會參與,畢竟,我看着她這樣……就夠了。”
孟穀雨一直覺得,親手操刀,不如看戲來的痛快。
宋池語吞嚥一聲,對上孟穀雨的神色,突然覺得這個男人有些可怖。
他的偏執和老爺子一樣,可是卻比老爺子更陰險。
一時間,宋池語有些同情母親在孟家。
顧吟霜說的,母親一直都是孟家的……籠中鳥。
他們是愛嗎?
可見,並不是。
所以,外公帶走母親,也不是他們四個的釋懷,而是,他們不願意讓老爺子獨享……
捏了捏拳,宋池語壓下了心裏那一抹反胃,看向葉素心,語氣幽幽,“既然腦子清楚,你可以說說,爲什麼殺我母親?”
葉素心的目光陡然一顫,對上宋池語的目光,眼底氤氳不甘。
她的頭髮,一縷一縷的巴在頭皮上,看起來觸目驚心,咬脣,似乎是不願意回答,而在此時,宋池語突然說:
“讓我想想,因爲,你哪怕是生下了葉冰雨,宋存德也不讓你進門,一直讓你沒名沒分的活着,而讓我這個……沒有一點血緣關係的女兒,成爲宋家的繼承人?是不是?”
宋池語勾脣,饒有興味的看過去,“其實我一直以爲,你隱瞞葉冰雨的身份,不過是因爲我外公的財產,可是現在想來,怕是宋存德根本沒把你當回事,哪怕是那六年,他也沒有否認我的身份?”
宋池語每一個字,都深深地紮在了葉素心的心坎上。
她恨透了宋池語。
因爲她的出生,一直佔據着冰雨的位置。
宋存德那麼自私自利的人,卻一直沒放棄宋池語,憑什麼?
葉素心:“沒錯,你媽自私自利,宋存德自私自利,當初宋存德都已經答應娶我了,冰雨都滿月了,可是你媽一句,要結婚,讓他演個新郎,宋存德這個沒出息的,竟然就這麼屁顛屁顛的同意了?”
葉素心的眼神逐漸的瘋狂,“宋存德把你媽當女神,哪怕是假結婚,一步都踏不進你媽的房間,像個孬種一樣活着,他也不離婚,你以爲是爲了財產?根本不是,我告訴你,宋存德就是癩蛤蟆憧憬天鵝肉,可是到嘴邊上,又嫌棄自己滿身膿包,碰都不敢碰……”
葉素心的聲音越來越淒厲,抓着地板,指尖全部禿了,冒着鮮血,陰惻惻的看過來,笑容逐漸瘋狂——
“所以,我知道,只有你媽死了,我才能上位,所以我答應了,答應了……”
“答應了誰?”
宋池語猛地提聲,上前,一把揪起了葉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