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沒?”楚鳶聽見宋存赫說這個就煩,這羣男人一天天逼逼賴賴的,說來說去就是女人這不該那不該,本質還是心虛害怕,好像女人能搶了她們皇位似的。
對比尉婪就從來不在乎這些事情,女人男人,是好是壞,他都無所畏懼。
可能強大的人,本身擁有的就是壓倒性的實力,纔會一點不害怕性別差異或是任何一方的忽然覺醒。
宋存赫知道楚鳶不愛聽這些,可是他還是牢牢抓着楚鳶的手,“我知道你不喜歡聽,可是楚鳶,如果把我當做一個大衆,或許我的聲音就是大流的聲音。你能保證自己永遠不會被世俗的眼光所傷害嗎?”
“我不在乎大流如何評價我。”楚鳶笑了,彷彿身後天崩地裂,都不過是她微微一挑眉,“我只想管好我自己。”
“如果你不在乎別人討厭你,那你會在乎別人喜歡你嗎?”
宋存赫頓了頓,用盡力氣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楚鳶原本還瀟灑的表情頓時一僵。
她感覺自己胸口的心跳都加快了,不敢相信地看着宋存赫,“你……說什麼?”
宋存赫語無倫次地說,“反正我是真的很討厭你,就各種看你不順眼,我就覺得你這個女人別有心機,越漂亮的女人越不可信……”
楚鳶一直都是被人討厭着的,卻不料宋存赫說出口的卻是,“但是我一天不見你就渾身難受,想方設法打聽跟你有關的事情,照理說你這種女人老子應該瞧不上纔對!”
他的聲音原本挺高昂的,現在又直直低了下去,“可是好像真的有點喜歡你……”
有點喜歡你……有點喜歡你……
外面的尉婪和慄荊兩個人紛紛愣住了,那一瞬間,尉婪感覺自己靈魂好像騰空了幾秒。
宋存赫……跟楚鳶告白了???
尉婪不敢相信,他覺得自己好像是傻掉了,一點沒猜到居然是這種發展,宋存赫何許人也,家裏開經紀公司的,光是玩過的女人都能排長隊,他從來不會對任何一個女人動真心,甚至覺得她們太麻煩了,而現在……
他居然在認認真真跟楚鳶告白?
一股無名的怒火涌上了心口,尉婪直接從沙發上站起來,那表情陰沉得可怕,就在要衝進去的時候,慄荊一把攔住了他,“尉婪你別,你別衝動啊!我們坐下聽聽後續啊,那小鳥肯定不會接受宋存赫對不對?”
尉婪聲音冷得嚇人,“她敢?!”
“她不敢!她不敢!”慄荊拽着尉婪,“沒人敢!你最好了!你別喫醋!坐下來觀察一下後續發展!”
尉婪哪裏分得清慄荊這話背後的意思,只覺得一股氣在他胸口衝撞,他不是不知道楚鳶多撩人,只是現在身邊的朋友對她突然告白,令他大腦裏的警鈴一下子拉響了。
這個女人……太致命了!
倒是房間裏,楚鳶感覺被這幾個字砸蒙了,她坐在椅子上愣住了數秒,隨後猛地推開椅子站起來,“你搞什麼?”
“我搞什麼?”宋存赫氣急敗壞地說,“老子在示愛啊!示愛聽不懂?你能不能不要不知好歹!”
他越是氣急敗壞,臉上害羞的表情就越可疑。
“你這是刻板印象!”宋存赫不服輸地說,“我是花花大少怎麼了,以前的我不能代表現在的我,你都跟我在一張牀上打過架,怎麼就不能答應跟我試試了?”
楚鳶呵呵冷笑,“不想就是不想。”
“你心裏還惦記着季遇臣?”宋存赫擰着眉毛上前逼問楚鳶,“是不是?”
“狗才惦記他。”
“那你是不是覺得江殿歸比我好?”宋存赫着急地追問,“因爲上次我袖手旁觀,他幫你了……”
楚鳶還是那副無動於衷的模樣,“知道也挺好。”
“那江殿歸追你你會同意嗎?”
“江殿歸追我幹嘛。”楚鳶好笑地說,“他大學作業都來不及寫,還追女人?”
“……”宋存赫忍無可忍,問了一句,“那我到底哪裏不好,你是不是喜歡尉婪啊!”
此話一出,不只是楚鳶沉默了。
連同外面原本在爆發邊緣的尉婪也跟着沉默了。
他一下子安靜下來,甚至能夠聽見自己心跳的迴響。
一聲,一聲。
他在……期待什麼?
包間裏,楚鳶被宋存赫這麼一問,破天荒沒有像回答剛纔幾個問題一樣立刻回答,只是別過臉去,“不關你事。”
宋存赫心涼半截,“那就是……”
“如果非要對這種感情加個定義的話。”楚鳶忽然擡頭,眸子裏的光亮得逼人,就好像蒙了塵的珍珠終於被人洗淨,天光破曉一瞬間,那光便穿透烏雲,“或許是的。”
宋存赫感覺自己的腿軟了一下,他哆嗦着問,“你說是的,是指……”
“我對尉婪嗎?”楚鳶自問了一句,隨後笑了,“我和他朝夕相處兩年,我最清楚是不能對他動心的了。但是我們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一種無聲的勾引,在誘惑我去俯首稱臣。”
楚鳶的話通過耳機傳進來,外面的尉婪心口一刺。
“他總是能在最危急的時候出現,然後替我解決一切後續問題,從這個方面講,他像我的恩人。”楚鳶停頓了一下,“尉婪還沒有害過我,所以我沒辦法去控訴他什麼,我或許是真的因爲日積月累而對他有了好感,但我也清楚,我們之間不會有結果的。”
她連尉婪的背後是什麼身份都一無所知。
這個男人,卻知道她每一處祕密,從靈魂,到身體。
宋存赫艱澀地開口,“所以你……”
“所以我已經放棄了。”楚鳶的性格,連放下一個人的時候,都是這樣乾脆利落,好像她只要決絕一點,快速一點,心就真的不會難受了一樣,“那些爲數不多的,被我驚覺的好感,已經被我親自掐滅了。尉婪也不會想知道我對他有感情的,因爲一旦有,我就會被他冷處理。感情可是個累贅啊,對我來說也是。我只有不愛他,不對他產生任何感情,才能夠永遠不會受到傷害。”7K妏斆
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不過好在,這段感情倒也不是什麼值得開始的。
楚鳶笑了笑,撩起耳邊的頭髮,“不必心疼我,我沒有任何損失,他也沒有,這輩子我已經不指望感情了,還是指望錢吧。”
說完這話,她推門出去,不料想迎面撞上了尉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