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狂拍楚鳶的門,進去吼着,“楚鳶你仇家找上門了嗎!”
楚鳶和鍾繾綣穿着睡衣,也趕了出來,一看外面的人,鍾繾綣臉色一變,“等一下!他們是來找我的!”
楚鳶和慄荊意外對視,發現鍾繾綣咬着牙上前,拉開了慄荊的家門,頓時有人如風灌入,黑壓壓的一幫擠滿了大廳。
楚鳶發現了,這批人和那日鍾繾綣酒吧裏的高大壯的保鏢是同一批,身高都快兩米了,壯得出奇,訓練有素,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甚至身上帶了腥風血雨的殺氣。
這,這幫人好像是動真格的,普通保鏢不能比。
慄荊和楚鳶縮在角落裏。
楚鳶:“……這麼多人打得過嗎?”
慄荊:“你都打不過,我,我打得過?”
楚鳶:“……要不,咱們跑?”
慄荊:“報警啊,找警察叔叔救命啊!”
黑衣人一聽見報警兩個字,登時所有的眼光都朝着慄荊和楚鳶看過來,楚鳶最會見風使舵,開玩笑,這幫人她怎麼可能打得過,頓時扯着一張笑臉,“各位好漢手下留情……”
包圍圈越來越小,楚鳶和慄荊抱在一起,慄荊說,“阿彌陀佛,楚鳶,我還有個心願,臨死前我想找到十年前被人販子賣了的妹妹,你記得替我接着找,哥們先替你衝了!”
話音剛落,外面鍾繾綣大叫了一聲,“不許碰他們!”
黑衣保鏢們動作停了。
鍾繾綣紅着眼睛,朝着門外大喊,“賀誅!叫你的人都從我朋友身邊滾開!”
賀誅?
楚鳶透過大門看向外面停着的大車,喬治巴頓,和尉婪是同一款。
緊跟着,就看見坦克一般的車上跳下來一個男人,身材修長,穿着白色背心,古銅色肌膚,肌肉兇狠堅硬,一張臉劍眉星目。
可惜緊縮的眉下,眸子裏淨是陰險和歹毒。
他長得硬朗,帶着一股子野性,如同草原上領頭的雄獅,大步往裏走的時候,楚鳶腦子裏無端便想起了一句詞。
名師大將莫自牢,千軍萬馬避白袍。
千軍萬馬避白袍。
走到了鍾繾綣身前,他終於說話了,“你昨天就是睡在這裏了?”
鍾繾綣感覺到一股壓力撲面而來,“他們是我的朋友!”
賀誅使了一個眼色,圍着楚鳶和慄荊的人總算散開了,但是他表情還是沒有一點鬆懈,看着眼前的女人,指着慄荊說,“那他呢?”
“也是我朋友!”
鍾繾綣護在了慄荊身前,視線鎖在他u盤造型的項鍊上許久,抽回視線,她深呼吸一口氣,“我昨天和她睡的。”
賀誅笑得如同毒蛇,“最好別讓我抓到你和別的男人,鍾繾綣,別試圖挑戰我。”
“你別傷害我的朋友!”鍾繾綣過去拉住了楚鳶的手,“她也不是你可以動得起的!”
動不起?
天底下還有他賀誅動不起的人?
賀誅冷笑一聲,“滾過來,別讓我說第二遍!”
楚鳶驚呆了,鍾繾綣是有什麼把柄在賀誅手裏嗎,這個男人看起來就陰冷狡詐,爲什麼鍾繾綣還要過去?
於是楚鳶當着賀誅的面說,“不許去,鍾繾綣,來我這裏!”
說罷就把鍾繾綣拉到了自己身後,她擡眸去看賀誅,“你找她有事?”
賀誅混了這麼多年,第一次聽見一個女人竟然敢這樣跟她說話。
“把鍾繾綣交給我,我至少能給你留個全屍。”賀誅的眸子壓下來,身後的保鏢也跟着紛紛站了出來。
面對這一切,楚鳶眉毛都沒皺一下,牢牢把鍾繾綣護在自己身後,開玩笑,這個男人不是好人,把鍾繾綣交過去只會令她喫苦頭!
鍾繾綣站在楚鳶身後,看着她白皙瘦削的脖頸,喃喃着,“楚鳶……”
話音未落,門口又傳來一聲聲音,“怎麼這麼多人?村口喫席都沒這麼熱鬧。”
楚鳶臉色一變。
有男人從門口擠進來,一幫黑衣人包圍之下,他嘖了一聲,伸手肆意往邊上狠狠推開了攔着他路的人,倒是推得一幫黑衣人跟着趔趄。
“別tm攔路,礙眼!”
“……”賀誅看着進來的男人,他一身西裝,本該是衣冠楚楚的,偏偏沾染着邪氣,亦正亦邪的,名貴的胸章在胸口鋥亮,尉婪擡頭,掠過賀誅看向了不遠處的楚鳶,“慄荊你家怎麼突然這麼多人?楚鳶你又惹麻煩了是不是?”
慄荊指着賀誅,“你看……看看他啊!”
“哦。”尉婪朝着賀誅打了個招呼,“快滾,別逼我給你家長打電話!”
……家長?
賀誅笑得極狠,“好久不見尉少。”
尉婪說,“好久不見,我來帶人走的,你自己的女人自己管好!”
說罷尉婪對着楚鳶說,“你看看你!領了個女人回家!招惹上不該惹的了吧!還好我收到風聲,鍾繾綣你以後離楚鳶遠點,別給我添麻煩!”
楚鳶不服輸,齜牙咧嘴,“我怎麼就惹不起了?你兇她做什麼!你不準兇她!”
……還因爲一個女人跟他較勁上了?
“你知道他是誰嗎?”
尉婪用下巴指了指賀誅,“幫派上的太子爺,賀守他弟弟,賀誅。”
難怪尉婪說打電話叫家長。
賀誅賀誅。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兄弟倆倒是有意思,一守一誅。
走向了兩個極端。
聽見尉婪這麼說,鍾繾綣的眉目黯淡了些許,似乎是被他打擊到了,也是,她不該跟着楚鳶隨便出來,不然一大早,楚鳶和慄荊也不會惹上這種麻煩。
她簡直是個害人精……
楚鳶見不得鍾繾綣露出這種表情,上前攥住了尉婪的領子,“你把話收回去!繾綣,別聽他的,以後儘管來找我!”
賀誅看呆了,這個女人怎麼敢的,尉婪他都要給幾分面子,這女人上去就攥領口?
尉婪伸手捏住了楚鳶纖細的手腕,硬是將她拖走了,“你跟慄荊睡的事情我還沒跟你算賬,倒是想着保護別的女人?”
賀誅想笑,“原來如此,那我們就各自把人領走吧,尉少,下次領教你的本事。”畢竟尉婪是連他那個不爭氣的兄長都誇獎的男人。
眼睜睜看着賀誅的人押走了鍾繾綣,她離去的姿態連楚鳶都覺得屈辱,於是怒目而視,對着賀誅大部隊人馬的背影大喊,“還是不是男人!這樣對一個女人!我冊那,你有本事下次別讓我遇上!”
“……”敢對着賀誅放狠話,也就天不怕地不怕的楚鳶了吧。
慄荊還沒回過身來,鍾繾綣和那一大幫黑衣人就已經離開了他的家,動作快得像是機器一樣,經過嚴格的訓練,不掉一節鏈子,頓時整個大廳空了出來。
楚鳶恍惚了一下,跌坐在沙發上,“鍾繾綣是什麼人?”
“什麼人都不是。”尉婪壓低了眉目,“野雞罷了,你別跟她混一起。”
楚鳶心臟刺痛了一下,“我交朋友你也要管?”
“她可不是跟你一個階層的人。”尉婪身上帶着極強的優越感,“你是千金大小姐,她是街頭小太妹,能一樣麼?別鬧了,收拾收拾上班了。你這輩子不會再看見鍾繾綣了。”
賀誅不會放她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