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倒是一反常態,平時她都妖豔賤貨的作風,如今卻開始貴婦起來了。
穿着香奈兒的套裝,踩着並不銳利的粗高跟鞋,手腕上拎着一個別致的小包,頭髮盤了起來紮在腦後,就臉頰兩邊稍微留下些許髮絲,貴氣十足裏又多了幾分柔弱嬌嫩的感覺,完美平衡了她過於強大的氣場。
尉婪看着楚鳶走過來,喉結不由得上下動了動。
楚鳶看見他車子的時候,勾了勾臉上的墨鏡,從下往上看着尉婪,“你來幹嘛?”
“昨天說了,接你上班。”
尉婪面不改色地舔了舔脣,就彷彿眼前的女人是他口中的獵物似的,此時此刻,楚鳶覺得自己已經在尉婪的腦子裏被他撕咬咀嚼了一遍,“怎麼這麼殷勤?”
“泡你啊。”
尉婪下車,拉開車門,“上車吧,我送你去。”
“你不着急去自己的公司?”
楚鳶倒也沒拒絕,白白多了個司機,這種好事可不常見。於是她熟練地坐在副駕駛,看着尉婪發動車子,“居然還有閒心來送我。”
“這不是省得你出去外面亂跑,萬一有別的不長眼的崽種想送你上班呢?”尉婪呵呵冷笑,偏偏這人渣笑起來的樣子還特別帥,“我倒要看看誰還敢打你主意。”
“他們不敢打我的,我可以打他們的主意啊。”
楚鳶怡然自得地調整好了坐姿,就這麼任由尉婪加速,彷彿他們的關係回到了最初的時候,“我也不是你的所有物,你防不住的。”
“什麼意思?”
尉婪一邊踩油門,一邊怒極反笑,“楚鳶你現在膽子挺大的,變着法子來刺激我?”
“可不是嘛。”
楚鳶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有沒有消息,隨後擡頭看着尉婪的側臉,“哪有你說了算的事兒呢?”
這話,讓尉婪心裏有一股奇怪的感覺。
確實當初是他變着法子警告楚鳶別愛上自己。
現在也是他想方設法泡她。
這算什麼?
自己打自己的臉。
尉婪扯了扯嘴角,這女人是真的一點都敷衍不得,別的女人看見他都親自低頭了,指不定被哄得不知道天南地北,但是楚鳶不一樣,她愛恨算得清清楚楚,在她的感情裏,容不得一點混水摸魚。
清醒的女人,最難搞了。
說完這話以後兩個人陷入沉默,一直到尉婪將她送到公司門口,楚星河正好站在外面等自己的妹妹,結果等來了尉婪的車子,這囂張的跑車加上囂張的車牌號,楚星河用膝蓋骨都想得到是誰。
於是妹控立刻叫住了邊上的保安,“看見那個四個四的車牌號沒有?以後看見這輛車都給我趕出去,不準放進來!”
保安:“……這,這是爲啥呀楚少?”
“哪有那麼多爲什麼!”楚星河向來溫柔正直,這會反而變得蠻不講理,“我看他不順眼!”
“……收到。”
楚星河這邊磨刀霍霍向尉婪,那邊楚鳶從車上下來,女明星似的,儀態萬千。
走到了楚星河面前的時候,楚星河黑着臉看向她身後的車子,那駕駛座的車窗被按下來,露出一張帥得逼人的臉,臉的主人還欠扁地朝着楚星河揮揮手。
楚鳶說,“他來我家門口接我的。”
“真晦氣!”楚星河一把將自己妹妹拽到身後,然後就聽見尉婪坐在車子裏微微擡高了聲音,“下班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
好傢伙,包接送啊!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楚星河走過去對準尉婪的車門輕輕踹了踹,“我這兒可不歸你管,不歡迎你來!”
“不歡迎我也沒用。”尉婪指了指楚鳶,“我追你妹呢,你一邊呆去,警告你,別給我添亂嗷。”
楚星河差點被尉婪氣炸,擡手要從車窗裏伸進去揍他,結果擡手的時候看見了自己的表,上班時間快到了。
楚星河做人準則,從來不遲到不早退。
於是牙一咬,他收回了手,“晚點找你算賬!”一百八十度轉身,他回去對着自己妹妹的鼻子捏了捏,“少跟尉婪來往,聽見沒?分手後不準吃回頭草。”
楚鳶嘴都笑得合不攏,“我不會讓自己再喫虧的,你放心。”
這一上班,便是楚氏集團全體上下都收到了通知——楚家空降了一個女總裁上來,不知道什麼水平,反正看着挺像個花瓶的。
楚星河派了自己的祕書去忙前忙後,幫楚鳶整理出了一個辦公室,還給楚鳶新派發了一個新來的大學生助理,“他前陣子剛來面試,工作挺勤快,讓他當你實習助理吧。”
楚鳶吹了聲口哨,女流氓似的看着眼前新來的大學生祕書,“你叫什麼呀?”
男生一張白臉登時漲紅了,“袁斯……”
袁斯?
楚鳶覺得有點熟悉,但是又沒去多想,只是上前輕輕拍了拍袁斯的肩膀,“今年多大?”
“十九。”袁斯回答得也很快,“我在A大讀書,目前是一邊讀書一邊打工實習的。”
“這麼厲害。”楚鳶扭頭對着楚星河嘖嘖稱奇,這個實習生聽着家裏條件不是很好,但是五官端正,氣質青澀但是不油滑,應該平時爲人也相當靠譜。
“比我刻苦勤勞多了,你上哪找的這麼努力的實習生?”
“人事部招來的。”楚星河對自己的妹妹向來是無限寵愛,“我先去忙着開會了,你有事就找小袁,或者喊我的祕書幫你幹事兒。今天剛來,一會叫袁斯領你去熟悉熟悉工作崗位。”
“好,謝謝哥。”楚鳶目送楚星河走出辦公室,於是房間裏一下子安靜下來,隔了一會她對着袁斯說,“你來這裏實習多久了?”
“一個月吧。”袁斯還有點緊張,男生或許是沒經歷過女領導,看向楚鳶的時候經常一下子就把眼神撇開了,“那個,楚總……我就在外面,您先熟悉一下崗位,一會我帶您去公司轉一圈。”
“不用這麼畢恭畢敬。”楚鳶笑了,在椅子上坐下,熟練地翹起了二郎腿,乍一眼看去真挺像個女企業家的,“喊我楚鳶就好了。”
“可您是總裁……”
“我跟你年紀差不了多少。”楚鳶敲了敲桌子,“喊楚總怪生分的,你喊我楚鳶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