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楚鳶尉婪 >第141章 雙色雙眸,身份高貴。
    不知道爲什麼,尉婪現在的心情比之前看見袁斯待在楚鳶身邊的時候還要複雜。

    他不想把楚鳶讓出去,不想,一點都不想。

    “你是真的想嫁給但丁嗎?”

    察覺到了楚鳶的沉默,尉婪又忍不住追問了一句,如果……如果楚鳶真的跟但丁發生了什麼的話,他一定會瘋掉的!

    “我喜歡你也沒什麼好下場,你說嫁給皇子,會不會稍微好點啊?”

    黑暗中,楚鳶輕聲呢喃。

    而這寥寥數字,竟比利刃還要鋒利。

    尉婪按着楚鳶的手一抖。

    “你什麼意思……”

    尉婪想要去開燈,可是他怕了,怕開燈遇上的是楚鳶毫無感情的雙眼。

    那他要如何和她對視。

    “我的意思你應該很明白吧。”

    楚鳶深呼吸一口氣,兩個人就這樣對峙着,“我以前很喜歡你的,尉婪。”

    沒有人可以這樣直面自己走投無路的愛慕。

    此話一出,尉婪的心臟就好像再也繃不住了似的,狂跳下他已然全身都跟着發抖,“你嘴裏的喜歡到底有幾分可信度?”

    “是吧?”楚鳶笑了,“就憑你在我意識不清醒的時候要了我,我都沒有報復你和痛恨你,足以說明,我真賤,賤到家了。”

    哪有人可以這樣鮮血淋漓剖開自己的?

    楚鳶,你是在抽自己的筋嗎?

    你是在誅我的心啊!

    尉婪像是被人掐着脖子似的,“你用好感這兩個字來道德綁架我?”

    楚鳶渾身冰涼,想不到尉婪會把她視作如此不堪的人,“我說了,那些都是過去了。”

    尉婪吻她,她再也沒有像過去那樣反抗和掙扎,就好像是徹底放棄了一般,不再鮮活了。

    喘息間,尉婪的眼裏好像燒了一團火,“過去?不,你是我的,我沒有讓出去過,從來沒有。”

    從來沒有。

    四個字擊碎了楚鳶最後的防禦。

    過去季遇臣糾纏上門的時候,尉婪便像是靠山站在楚鳶背後,他什麼話都不用說,光是慵懶擡着眼皮就足以讓季遇臣相形見絀。

    她想哭又哭不出來,竟然是笑出聲來了,女人伸手無力地遮住自己的臉。

    憑什麼呢,尉婪,憑什麼會有你這樣的男人,強大如神明卻又偏偏要拉她一起下地獄。

    憑什麼你這歹毒的心腸將我騙穿,偏愛,獨寵,都是利用和欺騙,我們之間有一種冰冷的默契,哪怕身體滾燙交融了那麼多次,都始終沒有變過的默契。

    就是不要相愛。

    接下來是一場尖銳的摩擦,兩個人都鉚足了勁企圖要讓對方認輸。

    尉婪偶爾也會想,爲什麼會有女人跟他棋逢對手得如此恰如其分。

    “我說過,沒有我的允許,楚鳶,沒有人可以碰你。”尉婪彷彿宣誓主權似的,掐着楚鳶的腰,他聲音冰冷,隱隱透着一股子殺意。

    “憑什麼?”

    “沒有憑什麼!”

    “你以爲我是你的物件嗎!我是活生生的人!”

    “兩年前的命是我給你的!”

    “所以呢?這就是你不肯放我走的理由嗎?你想對付景雍,我替你對付了便是,我們之間交易不該是早就結束了嗎!”

    “結束?什麼時候結束的?你攀上但丁就可以結束嗎!你對他有感情嗎!這玩意兒能說有就有嗎!”

    “沒感情爲什麼不能培養?”

    “那你對我的感情也是可以說沒就沒的嗎!”

    “那你倒是愛我啊!”

    雙方控訴到了最後,是楚鳶帶着哭腔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你愛我啊!尉婪!”

    心臟好像驟停了一下。

    在聽見“愛”這個字的時候。

    ——不可能。

    尉婪腦海裏掠過的是這三個字。

    就好像這個字是禁語,只要一出現,就會觸及動盪到他最嚴密冷酷的防禦機關。

    “我對你姐姐的感覺就像是同類和欣賞。”

    尉婪沉默許久,一字一句說道,“我不會愛一個人,也不想去愛一個人。所以當年對陸初雲的好感是我最大限度的讓步,我認爲她跟我很般配,因爲她看起來也雲淡風輕不在乎情愛。”

    楚鳶呼吸一滯。

    怎麼會有這樣殘忍的人,對別人的好感,都要說成是對自己的讓步。

    “愛一個人是讓步嗎?”楚鳶不敢相信,“愛一個人是本能,不是讓步,不是妥協!”

    “我不需要這些。”

    尉婪的眼神茫然了半秒,就好像在這短短一瞬裏,他終於裸露了片刻真心。

    “我愛不了你,楚鳶,我永遠都最愛我自己。”

    “可是你要求我只屬於你。”

    “你也別愛我,我們這樣互相搭夥過日子不就平衡了嗎?”這一刻,尉婪赤誠又貪婪地將自己的卑劣暴露無遺,“我現在覺得你跟我是最相配的人,不管是條件還是性格。你很有心計,你很強大。我特別欣賞自私自利又冷酷聰明的人,我們是一類人,楚鳶。只要你不愛我。跟我走,我能給你除了愛以外的一切。”

    楚鳶真的覺得很可笑,她很想問問尉婪,你爲何如此糾結,不肯愛她,又不肯放她走。

    “所以你現在不讓我嫁給但丁的理由就是,我就好像是菜市場裏那塊被你看上了的肉,你也不是愛上我,只是覺得需要我或者說日後要有個人搭夥過日子,而目前綜合看來我的價值最高,於是你選擇了我,便不再允許另一個人來把我買走?”

    她把自己比喻成了物品,可是在尉婪的眼裏,楚鳶更像個物品。

    “是。”尉婪察覺不到什麼不對勁,就好像……他生來這方面便壞掉了似的。

    楚鳶搖着頭,她不知道尉婪看不看得清這個動作,畢竟四下漆黑,她推了尉婪一把,“我當初覺得你是野獸,還真沒看錯人。”

    “是啊。”

    尉婪的喉結上下動了動,“我從來沒有否認過你對我的這一看法。楚鳶,我是什麼貨色你最清楚了,爲什麼還要對我說這樣的話?我對你有佔有慾,我承認的,我爲什麼選擇你?因爲在我身邊的所有女人裏,你是最優秀的。我不要你,要次貨嗎?”

    楚鳶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反駁尉婪。

    他所有的話,都太冷靜了,冷靜到別說是愛,連情感都被他剖析成了利益交換。

    愛這種情緒,在他眼裏也不過是一種情緒價值,而這份價值含金量太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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