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抱着楚斐,尉婪說了一句,“你可別後悔啊,辭掉那麼好的職務。”
李也擺擺手說,“您在哪,哪兒就能東山再起。什麼好職務,您纔是我的好前途。”
小夥子,挺有眼力見啊。
不過尉婪說,“那你想多了,我沒錢了,我被公司掃地出門了,等下我跟我兒子就要去街頭賣藝。”
李也拉開了車門,對着尉婪彎腰說,“我最後再送您一次吧,隨時等着您需要喊我,尉總。”
車子停在了尉婪過去和楚鳶的別墅門口,這房子還在楚鳶的名下呢,尉婪進去的時候熟門熟路的,楚斐也跟着好奇地瞅,“這房子看起來應該是個女主人的。”
“觀察挺仔細啊。”
“玄關鞋箱子裏大部分是女鞋。”楚斐說這話的時候一點不像個孩子,“我觀察了一下,鞋子的大小雖然不一樣,但是都是女款的,只有擺在外面那幾雙是男鞋,代表是你穿的。”
“剩下的女鞋估計是我媽咪之前留在這裏的吧?”楚斐雙手抱在胸前,笑起來天真無邪,“女鞋大小不一樣是因爲這棟別墅有些時間了,之前我媽咪因爲喫激素胖,導致買鞋子也偏大,後來瘦了又過來住了一段時間,所以鞋子碼數又變小了。這就是雖然同爲女鞋但是尺碼大小不一樣的理由。”.七
尉婪有些錯愕,聽着自己兒子這一頓流暢的推理,頓時覺得自己這不是生了個兒子,這是生了臺運算電腦啊!
他拉着楚斐的手,楚斐也不抗拒,“我媽咪之前和你在這裏生活嗎?”
“嗯,同居過一段時間。”
尉婪低下頭去,“不過後來我們鬧翻了,她搬出去了,這房子就一直只有我一個人住着。”
“那應該問你收房租纔對,我媽咪真是人美心善。”
楚斐俏皮地說道,“這大別墅租一個月可不少錢呢!白白讓你住了這麼久,當自己家似的。”
尉婪過去給浴缸放水,還要摸着楚斐的頭說,“是呀,我現在沒地方住了,你媽咪應該會收留我的吧?”
“不好說。”
楚斐摸着下巴,高深莫測道,“我媽咪睚眥必報,應該很樂意看見你流浪街頭。”
“……”尉婪感覺胸口中了一箭。
自己兒子說話也太扎心了吧!
可是還沒來得及享受父子二人久違的單獨相處,樓下便傳來了聲音,尉婪低下頭去一看,發現尉雄的保鏢們竟然跟在他們的車子後面,一路跟蹤他們來了這裏!
“發現了!”
保鏢們拿着對講機,像是給不在現場的人彙報情況似的,想來是收到了尉雄的命令,果然尉雄沒那麼簡單放過挑釁他威嚴的人!
尉婪眼疾手快,發現他們是衝着楚斐來的,於是直接將楚斐從地上撈起,“抓穩了!”
他直接翻身從二樓的樓梯口往下一跳,將踩着樓梯往上逼迫的保鏢們嚇了一跳,尉少的身手能有這麼好嗎?
只見尉婪單手一撐便兩腿從欄杆處跨了出去,而後翻身一躍就這麼落在了一樓的大落地窗邊,他和那羣保鏢們的位置頓時換了換,變成了他們在樓梯處,而尉婪在門口,“強闖民宅,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倒是楚斐被尉婪動作片似的身法給嚇了一跳,死死摟着尉婪的脖子不敢鬆開,“你要幹什麼呀!”
“尉少,我們不想對您出手,您把那個孩子交給我們。”
保鏢們知道來硬的沒法抓住眼前的男人,只能通過溝通,“尉老爺子說了,可以留下這個孽畜,但是必須得將他送到尉家封閉式撫養,等到十八歲成年了再公開!”
那和監獄有什麼區別!
尉雄只會把別人的生命攥在手掌心裏,一點沒有尊重過對方!
“我不會把我兒子送到尉家這種喫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尉婪笑了笑,用大拇指擦了擦脣角,而後雙手交疊在一起,做出了一副即將開戰的姿勢,“不是說要跟我斷絕父子關係麼,怎麼,捨不得我,又追出來了?”
他的聲音通過對講機傳到了在公司的尉雄的耳朵裏,中年男子暴怒,將辦公室裏的東西摔了一地!
“老爺說了,要將你和這個私生子都抓回尉家關起來,一直到你們認錯爲止!”
“做夢。”
尉婪面無表情地吐出這兩個字。
一聲令下,所有人都大喊着衝向了尉婪!
人羣中,尉婪的身形騰空而起,他踩着一邊的牆藉着慣性踹飛了一個撲過來的彪形大漢,而後借力將背後抓過來的一對手推開,又反手束縛住這對手,將手的主人直接來了個漂亮的過肩摔!
全過程楚斐被尉婪護在胸口,他錯愕地睜大了眼睛,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緊跟着外面再次響起一陣車聲。
“那個老不死到底派了多少人!”
尉婪嘖了一聲,看樣子尉雄是要對自己動真格了,不出意外他名下和尉氏集團有關的賬戶都會以很快的速度被凍結,一分錢都轉移不出去!
“爸爸,小心身後!”
楚斐一聲尖叫,無意識地將爸爸兩個字喊出口,令尉婪一愣。
這一愣,使得身後有人高高舉起了棍子!
尉婪瞳仁驟然緊縮!
下一秒,玻璃破碎聲伴隨着一聲慘叫響起,殘渣在空中飛舞,尉婪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像是被人按了暫停鍵似的,就看着眼前出現了一道纖細的身影——
看起來很纖細,可是力量相當堅韌,身影的主人長腿一劈,踩着高跟鞋都無比穩紮的下盤令人拍手稱快,她就這麼直接一推踹在了企圖偷襲的那個保鏢肚子上!
那人被踹得噴出一口胃酸來,而後整個人重重朝後倒去!
身影落地,高跟鞋穩穩地踩住在了地上,從半空中登場一個迴旋踢還能夠落地如此率性,不僅讓一衆保鏢驚呆,連着尉婪和楚斐都傻眼了。
這是什麼,戰鬥天使嗎?
回眸間,女人理着自己的頭髮,鮮紅的指甲穿插過指縫,擡起頭來的時候,五官美豔到了驚爲天人的地步,她踩着細長銳利的鞋跟衝着尉婪大步走來,眉壓眼,桀驁難馴,“把我兒子還給我!”
楚斐回過神來,衝着女人大喊了一聲,“媽咪呀!”
“楚小斐!”楚鳶登場的方式令尉婪都意想不到,她惡狠狠看了尉婪一眼,將楚斐直接抱到了自己懷裏,確認了楚斐安然無恙之後,對着五年不見的前曖昧對象柳眉倒豎,“尉婪!你敢綁架我兒子回國?”
普天之下,多年不見,再見時敢這樣直呼其名的也就楚鳶一個人了吧!
上天入地,卻又無法無天!
尉婪呆愣了幾秒,對着楚鳶豔麗的臉,好像失神了,緊跟着他回神,怒極反笑,直接又將楚斐抱回自己懷裏,“這還是我兒子呢!”
楚鳶又將楚斐拽回來,“跟你沒關係,老孃一個人生的,你這渣男五年不聯繫,竟然藏着如此狠毒的心機,想把我兒子拐走?”
拐?
尉婪差點被楚鳶氣笑了,這個女人怎麼還是這副唯我獨尊的性子,他覺得楚鳶甚至都幹得出來一個人去精子庫挑選優質精子而後單身懷孕養孩子這種事情。
畢竟楚鳶這種女人,不是公序良俗能夠束縛的。
五年不見,被她這樣劈頭蓋臉一頓噴,尉婪居然還不是特別生氣——不,隱藏在生氣背後的,是一種亢奮。
就好像什麼感覺被喚醒了,熟悉的興奮感在一點一點回到尉婪的身體裏。
他眯起眸子,觀察着楚鳶的臉,五年不見,她倒是不見瘦削,反而依舊保持着緊繃年輕的體態,看不出丁點柔弱的模樣來。
是啊,楚鳶就像那高跟鞋跟一樣鋒利,不管過去多久,只要聽見熟悉的高跟鞋聲,就知道——她帶着腥風血雨殺回來了。
“不說話?”
楚鳶一邊眼睛不眨地一拳將邊上圍上來的保鏢揍遠,一邊走上前拽住了尉婪的衣領,“你用什麼手段把我的兒子騙走的?”
尉婪低笑一聲,答非所問,“好想你啊,寶貝。”
楚鳶心跟着顫了顫,“我問你話呢!”
“他自己來找我的,認爹呢。怎麼,你不爽了?”尉婪和她水火不容,五年好像什麼都沒改變,這一見面,兩人一左一右抓着楚斐的手,差點要把他分成兩半了,“你們兩個能不能先鬆手……”
尉婪:“你狠毒!你偷我的種,還不告訴我!”
楚鳶:“你沒用!偷了就偷了,我一個人養得起,不需要你這種渣爹!要不是我救你,你剛纔直接害死我兒子知不知道!”
尉婪:“我又沒求你!”
楚鳶:“你也配求我?”
楚斐:“別吵了!先解決這羣想要帶走我們的尉家保鏢行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