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我也是。
一秒後,他們接吻了,猝不及防地,毫無感情地,沒有任何交流地,接吻了。
吻過無數人的兩張脣,在極限運動的天台高空,零距離地相接了。
——這就是花芷和安茨成年後再次相遇的全過程,當花芷用平淡的口吻訴說給楚鳶聽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楚鳶竟感覺到了一股細微的疼痛感從心臟深處鑽出來。
安茨把花芷帶在身邊這麼久,哪怕沒感情,也肯定會有習慣,就這麼將花芷推給顧老爺子,是爲什麼?
花芷看了楚鳶一眼,“楚鳶,白月光的殺傷力是你根本無法想象的。”
一句話,楚鳶頓時明白了什麼。
“是……安茨的白月光,回來了嗎?”
“安茨的白月光是顧老爺的小女兒。”
花芷的聲音停頓了一下,好像是在強忍着什麼情緒,“顧芙蓮,她是安茨的初戀,後面出國斷了聯繫,如今回來了……”
顧芙蓮回來了,花芷就要滾了。
原來在安茨那早已被染黑了的心底深處,還保留着唯一一塊淨土。
那是留給顧芙蓮的位置。
“顧老爺不允許她和安茨的事情,所以安茨要我和顧老爺走近了,拿捏一些顧老爺子最要命的把柄,這樣他就可以利用這個讓顧老爺子不得不同意女兒和他在一起。”
花芷說完這個,深呼吸一口氣,扯了扯嘴角笑說,“是不是很離譜?確實,我當了顧老爺的小三,楚鳶,你想解決我的話,隨便動手吧。”
動手?
楚鳶驚呆了,完全想不到這裏面還有這樣混賬的內幕,她站起來,對花芷說,“安茨把你當什麼了?玩具嗎!我天,顧老爺也不是好東西,之前就聽說他有些不乾不淨的消息,沒想到居然還……你爲什麼要答應?”
“楚鳶……”花芷的嘴脣顫抖着,“楚鳶,我有個……孩子……植物人孩子,一直是安茨在養着,他請的醫生生下來的,當初這個孩子是他讓我勾引另一個富家大少的時候懷上的,我身體不好,醫生說打掉了就沒辦法再生了,我只能生下來……是我作孽,現在被人不齒,都不過是在報應罷了。”
孩子被安茨管着,難怪花芷對安茨言聽計從。
可是花芷從來沒提起過自己這個孩子,就像她從未掀開過自己最深的傷疤。
命運早就把一切貼上了標籤,花芷如今便是在還能夠活下來的債。
安茨罩着她,讓她能夠知道這麼多消息而不被人暗中抹殺。太多人想要花芷閉嘴了,然而忌憚着安茨,他們也不敢動手。
而安茨又可以從花芷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情報,兩個人形成了一種巧妙的平衡。
如今,平衡打破了。
安茨親手毀掉了這種平衡,要她去勾引顧老爺子,找出顧老爺子最薄弱的要害,用來給他和顧芙蓮鋪路。
和安茨上牀那麼多次,濃情蜜意繾綣纏綿那麼多次,沒有一次的感情是真的。
“如果我幫你把孩子從安茨那裏搶過來,是不是你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在花芷茫然的時候,楚鳶突然問了一句。
女人說話時眼神無比銳利,就好像刀子一樣,割開了令花芷倉皇不安的命運幕布,打破困境的方式那樣簡單粗暴——搶回來。
“至於離了安茨,你會不會被報復,會不會死。”
楚鳶眯起眼睛,桀驁地勾了勾脣,“沒離開過,又怎麼知道呢。”